靜靜聽著。
方修遠和明輝的身子漸漸涼了起來，喉嚨不禁聳動一下。
明白了，現在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你個混賬東西！”
方修遠勃然大怒，抄起桌麵上的煙灰缸，狠狠地砸在了小孫的頭上！
“啊！”
小孫慘叫一聲，當即就癱坐在地上，滿臉是血。
“院長，你打我幹什麼？！”
“不是你讓我這麼做的嗎？”
他大喊冤枉。
“還敢強嘴！”
方修遠氣得臉色鐵青，繞過桌子，啪啪給了他兩巴掌。
明輝在一旁看著，倒也沒阻止。
他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哪還能管他人死活！
“這藥是給何家老爺子吃的！”
“何元武！”
“你他麼的敢換成假藥，我抽不死你！”
方修遠大怒不已，連踹帶踢，把小孫打的抱頭慘叫。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院長，我不知道這藥給誰吃的啊！”
明輝上前兩步，一臉凝重地說道：“院長，事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就算你打死他也沒用，當務之急是要想解決辦法。”
聽到這話，方修遠才算是把火氣壓了下去。
沉吟片刻後，他皺眉問道：“明醫生，你是海外協會的會員，見識不淺。”
“你覺得現在何老爺子的病情怎麼樣？還能有挽救的方法嗎？”
明輝想了想，這才急忙道：“目前隻能做切除手術了，看片子應該是進展期胰腺癌，如果手術效果好，五年生存率可以達到一半。”
“才一半？”方修遠臉色一白，“不行，這個幾率太低了。”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他也不用這麼上心，是死是活關他什麼事。
但，這人可是何家的定海神針啊！
元武集團的創始人，何元武！
他之前已經打了包票了，現在卻弄成這樣……
想到這裏，他又是氣的牙癢癢，一腳踹在小孫腿上。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你給我記住了，今天這件事爛在肚子裏，敢說出去，我第一個弄死你！”
此時的方修遠，一副惡狠狠的架勢，哪裏還有點醫者的操守。
“是，是……”
小孫慘白著臉，驚惶地點點頭。
“還有……”明輝叮囑一句，“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何老爺子服用的就是海外寄過來的正品。”
“對了，假藥廠那邊也提個醒，讓他們別走漏風聲，不然都得倒黴！”
“我記住了，記住了。”
小孫連連點頭。
“滾吧！”
方修遠一腳踹在他肚子上。
小孫疼得冒汗，卻也不敢多說半個字，走出辦公室的門後，挺直了腰身，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明醫生，咱們現在可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自從你來了友愛醫院，我可從來沒虧待過你，就連何家小姐來了之後，也是讓你去負責，給你創造機會。”
“這時候，你可不能有別的想法。”
方修遠一臉凝重地囑咐道。
“放心。”明輝點點頭，“這藥是我推薦的，何家要追究，我也跑不了。”
“你知道就行。”方修遠喘了口氣，“現在該怎麼辦？何總應該馬上就過來了，到時候怎麼跟他說？”
“紙裏包不住火。”明輝咬了咬牙，“檢查結果肯定是隱瞞不了，癌症的進展期和初始期，症狀惡化不少。”
“你這邊，盡快聯係一個擅長切除手術的醫生。”
“咱們盡量說服何總，把手術給做了。”
“行行，我知道了。”
兩人商量著，思路也變得清晰起來。
“方院長，檢查結果還沒出來？”
“都多長時間了！”
這時，門外傳來何玉軒的聲音。
雖說還沒拿到檢測報告，但他心裏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了。
因為今天早上的時候，老爺子吃了一口小米粥，忽然吐了起來。
吐了足足一大碗！
而且，經過測量，體重也少了三斤！
要知道，這才幾天啊，相當於一天一斤了。
發生了這種事，他趕緊火速來了友愛醫院，希望別出什麼大狀況。
“何總。”
方修遠和明輝趕緊迎了出去。
“別著急，您先坐下喝杯茶。”
“喝杯茶？我現在哪還有心思喝茶！”
何玉軒臉色慍怒，眼睛一瞪，渾身上下散發出不怒自威的架勢。
“方院長，你們之前是怎麼承諾的？”
“說老爺子吃了藥之後，病情絕對會得到控製，怎麼現在看著反倒嚴重了！”
“哎呦！”方修遠身體一顫，急忙說道，“我也不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啊！”
“剛才啊，明醫生已經把情況反應給了海外醫療協會，那邊給到答複，說是跟患者的體質有關係。”
說完，他遞給明輝一個眼神。
明輝暗讚一聲，不愧是老狐狸，這臨場反應就是快。
“對對對，那邊就是這麼說的。”
“還說出現這種情況的幾率是百萬分之一……”
他沉沉歎了口氣，“唉，誰能想到，這麼小的幾率，都能讓老爺子趕上了。”
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奧斯卡級別演技在線。
聽到這話，何玉軒臉上的怒氣減弱了幾分。
如果真是老爺子體質的問題，倒是怪不到醫院頭上了。
他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嘴唇，鄭重問道：“那，方院長，明醫生，現在該怎麼辦？你們總得拿出一個治療方案來吧？！”
“病情再繼續惡化的話，我也瞞不下去了。”
何元武是什麼人？
察言觀色絕對是一流水準。
今天在何玉軒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所察覺了，好在何玉軒反應比較快，這才糊弄過去了。
不過，病情要是再惡化的話，絕對瞞不住。
“放心，何總放心。”
方修遠連忙保證道：“我和明醫生已經商量了一下，基本確定了治療方案。”
“雖說這進展期胰腺癌有些棘手，但隻要把病灶切除，也是可以根治的。”
“剛才我已經動用關係，聯係了一位癌症切除方麵的專家，我之前沒早點過來見您，就是被這事耽誤了。”
一聽這話，何玉軒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了。
“方院長，是我誤會你了，我的錯，我的錯。”
“我為剛才的魯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