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這一刻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母、母後,你怎、怎麼不睡覺?”
李太後怒氣衝衝地開口。
“皇帝都要去外麵亂逛了,你讓我這個老婦人怎麼睡覺?”
“還睡覺,我幹脆一睡不起好了,直接去地下找大明的列祖列宗請罪!”
朱翊鈞傻眼了。
不是,朕就出來逛一下散散心。
有母後您說得這麼嚴重嗎?
還沒等朱翊鈞開口解釋,李太後就用極其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皇帝,去你父皇和列祖列宗的靈位那!”
朱翊鈞身體劇震,過了好幾秒才忍不住道:
“母後,這……沒必要吧?”
李太後厲聲道:
“去!”
……
畫麵一轉,朱翊鈞臉色慘白,跪在殿中。
在他的麵前,就是大明曆代皇帝的靈位。
李太後站在朱翊鈞身旁,一邊抹眼淚一邊哭訴。
“先帝啊,你怎麼不把我這個命苦的老婦人趕緊帶走啊。”
“皇帝現在長大了,有主見了,都要跑出皇宮去青樓找娼妓了。”
“李氏對不起列祖列宗啊,我是大明的罪人……”
朱翊鈞聽到這裏,忍不住道:
“母後,朕就是想去看看,朕怎麼可能去青樓那種地方?”
朱翊鈞雖然是沒成年,但他是皇帝,也不可能缺女人。
去青樓這種地方做什麼?
李太後柳眉倒豎,喝道:
“你給我跪著,別說話!”
朱翊鈞無可奈何,繼續跪著。
李太後臉一轉,又朝著曆代大明皇帝的靈位哭訴。
“列祖列宗啊,你們顯顯靈吧,朱家的皇帝我是真管不住啊,讓我死了算了!嗚嗚嗚……”
……
朱翊鈞跪了許久,膝蓋實在是疼痛不堪,忍不住哀求道:
“母後,朕膝蓋疼得受不了,再跪下去腿就廢了!”
李太後冷笑道:
“你才跪了一個時辰就受不了了?今天在群臣麵前那揮斥方遒的意氣呢?”
“堂堂大明皇帝,做件事情就一個時辰都不行?”
朱翊鈞越發無奈。
誰家皇帝要跪一個時辰的?
好說歹說,朱翊鈞做了無數保證,總算是讓李太後諒解,冷笑道:
“起來,趕緊回去睡覺吧,明天還得早起趕功課呢。”
朱翊鈞這才長出一口氣,站了起來。
由於跪了太久,朱翊鈞猛地起來還沒站住,搖晃了一下險些摔倒。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大殿,招呼道:
“孫海客用,快來扶一下朕……”
朱翊鈞的話戛然而止。
十八歲的皇帝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前方。
就在大殿之外,兩具太監的屍體直挺挺地倒著。
這兩個太監生前顯然遭受了酷刑,鮮血浸濕了衣服。
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平日裏最喜歡陪朱翊鈞一起玩耍的孫海、客用!
朱翊鈞的聲音又一次的顫抖起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馮保陰柔的臉龐出現在了朱翊鈞麵前。
“回陛下的話,太後懿旨,孫海、客用兩名賤婢,帶壞陛下,棍責一百!”
宮裏的棍責都是有規矩的,這規矩主要看主子們的心情。
但主子們心情不好的時候,棍責十次,不,一棍都能打死人。
心情尚可的時候,棍責一百,打完受刑人就能起來活蹦亂跳該幹嘛幹嘛。
很顯然,孫海客用碰到了宮裏最大的女主子李太後心情最不好的時候。
所以這兩名太監不但被打了一百棍,而且還是非常用力,要打死人的一百棍。
行刑的東廠太監們非常專業,正正好好打完了一百棍,才讓孫海客用兩人咽下最後一口氣。
朱翊鈞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他的手在空中顫抖著。
但最終,這位十八歲的大明皇帝,什麼也沒抓住。
李太後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皇帝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回去安歇了。”
“馮保,趕緊讓人把這兩個蠢材的屍體弄走,晦氣!”
馮保趕忙應了一聲,立刻幾名侍衛上前,將孫海客用兩人的屍體拖走。
朱翊鈞目視兩名最親近的太監屍體消失在黑暗中,然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馮保。
他很清楚,這件事情之所以走露風聲,當然就是這位“大伴”向母後告的密!
朱翊鈞什麼也沒說,邁步朝著寢殿走了過去。
馮保被朱翊鈞剛剛那一眼盯得有點慌張,正想跟上朱翊鈞的腳步,卻聽到了李太後的聲音。
“馮保,這一次你做的很不錯,今後繼續給我看好陛下,絕對不能再重演今日之事!”
馮保聞言,趕忙露出笑容。
“太後放心吧,老奴一定挑選可靠人手伺候陛下,絕對不會出現這種事情。”
馮保心中暗想:
“就算陛下親政,他也得聽太後的話。”
“太後這才四十歲呢,等太後死去,我老馮早都入土不知道多少年了。”
“隻要有太後,我就肯定沒事!”
看到這裏,東漢世界之中,劉秀搖了搖頭。
“這個李太後教育子女的方式,實在是太嚴厲了一些。”
“也難怪這個盤點視頻的關鍵字是叛逆了。”
聽著劉秀的話,宋弘沉吟片刻,緩緩道:
“陛下,其實咱們華夏大部分家族之中都是這麼教育孩子的。”
劉秀笑嗬嗬地點頭。
“沒錯,但這種教育之中,都有父親的存在。”
“就算沒有父親,也有叔叔、兄長作為父親的替代。”
“可惜,朱翊鈞沒有!”
說話時,劉秀臉上不可避免地出現感慨。
劉秀和朱翊鈞一樣都是幼年喪父,而且兩人失去父親的年紀都差不多,劉秀是九歲,朱翊鈞是十歲。
但劉秀有叔父劉良,還有兩位哥哥劉縯和劉仲。
在這三個男人的言傳身教之下,劉秀明白了什麼才是男人應有的責任,最終成長起來,成為了滅亡新朝複興漢室的光武帝!
朱翊鈞就沒有這種條件了。
太子劉莊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道:
“父皇,朱翊鈞不是也有張居正作為老師嗎?”
劉秀搖了搖頭,道:
“都說天地君親師,還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但所有人都一清二楚,老師終究隻是老師,能被稱為‘師父’的老師,鳳毛麟角。”
“更何況,張居正隻不過是一個臣子,他也沒有高拱那樣的野心,自然不可能會成為朱翊鈞的師父。”
鄧禹見狀,也是有些歎息。
“成長的過程中,父母雙親的角色是必不可少的。”
“父親能讓孩子變得勇猛陽剛,母親能讓孩子變得溫和堅定。”
“一旦任何一個人失位,孩子的成長就不可能圓滿,他就很難變成一個真正成熟的人。”
傳統的華夏式教育,在場的東漢君臣其實都經曆過。
華夏式教育,並非沒有弊端。
它讓孩子們飽受打壓和挫折。
但隻要有正確的激勵,當孩子們成長起來走向社會,就會突然發現:
就這?
這個被所有人說得困難重重的社會,就這?
還沒我爹我娘對我造成的挫折更大,打壓更強呢。
對華夏式教育而言,家庭有時候並非是溫暖的港灣,而是一個比外界更加殘酷的修羅場。
從這個修羅場走出去的勝利者,早在家裏就已經熟悉了各式各樣的規則。
於是他們在外界降維打擊,在外界大展拳腳。
這也是為何士族能夠一代代都有人才崛起的原因。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其實就是一種養蠱!
但……
劉秀搖了搖頭,道:
“朱翊鈞不具備這種條件,他沒有父親兄長,隻有一個母親。”
“當他接受這種方式的教育時,他沒有一個正確的榜樣來激勵他成長。”
“他呀,怕是這輩子都很難成為一個成熟的男人了。”
“這應該就是他被列入盤點視頻,成為敗家子繼承人之一的原因了。”
太子劉莊在一旁聽得半信半疑。
真有這麼玄乎?
大明世界之中,朱元璋大為不滿,重重地哼了一聲。
“這個李氏也太過分了,不就是孩子半夜出來玩一會麼,怎麼搞成這種樣子!”
朱棣欲言又止,腦海中浮現出回憶一幕。
朱棣之前年幼的時候,是同齡幾個皇子之中性格最調皮,最愛玩耍的。
有一次朱棣偷偷帶著幾個兄弟去宮裏的湖裏釣魚,結果晉王朱棡掉到水裏去,險些就當場交待。
當時還在出征的朱元璋得知消息後大發雷霆,寫信給馬皇後和太子朱標,要求嚴加管教。
不僅如此,朱元璋凱旋之後還特地把朱棣幾個當日去釣魚的全部吊起來抽了一頓。
父皇啊,就您這種教育方式,和李太後有啥區別呢?
我們也就是沒出宮,要是真出宮了,身邊的太監侍衛們別說是被處死,怕是還得全家流放吧?
朱元璋察覺到了什麼,看了朱棣一眼。
“怎麼,你覺得朕說的不對?”
朱棣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義正言辭地開口:
“這李氏實在是太過分了,簡直讓人不齒!”
“父皇,兒臣向您保證,兒臣絕對不會這麼教育孩子的。”
“兒臣平日教育孩子,那都是老溫和了。”
朱高熾在一旁聽到朱棣這番保證,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通常來說,兒子的性格隻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和父親一模一樣,一種是和父親完全相反。
和父親一模一樣的就代表這個兒子心中很敬佩父親,把父親當成了榜樣。
而完全相反的,就是非常不認可父親的行事準則,所以刻意走上另外一條道路。
朱高熾和朱棣的性格,正好就是完全相反。
反而是朱高熾的二弟朱高煦性格和朱棣一模一樣。
那麼問題就來了,朱高熾是以溫和仁慈出名的,朱棣的性格……可想而知。
就這性格你說個“教育孩子溫和”?
算了算了,父親是太子,他開心就好。
溫和的朱高熾決定,還是不要在朱元璋麵前拆自家老爹的台。
大清世界之中,康熙嗬嗬一笑,對著麵前的弘曆開口。
“弘曆啊,過去幾天有沒有去京城裏當大俠啊?”
弘曆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
“不瞞皇祖父,孫臣確實嚐試過去行俠仗義,但是……”
弘曆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回憶。
看了金幕之後,弘曆心中的大俠夢確實被朱翊鈞觸動了。
而且他有自家皇祖父的金口玉言,也不怕惹出事來。
於是……
一名帶著十幾名隨從的八旗紈絝正在對女子動手動腳,弘曆跳出去大喝一聲。
“天子腳下,怎能容你這般放肆?”
這紈絝看了一眼弘曆,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皇……這位爺,是小的有眼無珠,小的願意賠償!”
說著,趕忙把懷裏的金豆子銀錠子全部拿出來,送給剛剛被騷擾的女子。
女子拿到這麼一筆巨款,哪裏還有追究的心思?趕忙匆匆離去。
弘曆所經曆的幾次事情,大部分都是這般。
聽著弘曆的講述,康熙有些疑惑。
“怎麼,難道你弘曆的王霸之氣這麼明顯?”
弘曆有些無奈地開口。
“孫臣後來也覺得奇怪,就問了其中一個人,難道他們知道孫臣的身份?”
“然後那紈絝回答,這位爺,小的都帶了二十名隨從了,您還敢這麼理直氣壯地站出來,誰還不知道您肯定是龍子龍孫呢?”
“咱們陛下愛護子嗣是出了名的,小的若是敢和您說一個不字,明兒就得被發配寧古塔啦!”
康熙聞言,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寧古塔怎麼夠?朕得把他們發配去雅克薩。”
笑完之後,康熙對著弘曆道:
“怎麼樣,當大俠的感受如何?”
弘曆摸了摸腦袋,有些尷尬地開口。
“兒臣覺得吧,這大俠當一兩次還是可以的,但一輩子當大俠還是算了。”
“怎麼說呢,實在是有點……尷尬。”
康熙嘴角越發勾起,看了一眼旁邊的太子胤禛。
“明白了吧?孩子喜歡胡鬧,你就讓他鬧去。”
“鬧夠了,他自己也知道是胡鬧,自然就不會再鬧了。”
“可你要是不給他鬧上幾次,他一輩子都得惦記這個事情,等以後你不在了,他就會變本加厲,胡鬧一輩子!”
胤禛心中不知道轉著什麼念頭,但表麵上露出非常恭敬的表情,道:
“父皇所言極是,兒臣受教了。”
康熙見狀倒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目光轉向金幕,悠然開口。
“你還別不信這個,胤禛。看看金幕裏這位萬曆皇帝吧。”
“若不是萬曆皇帝的叛逆,咱們大清還真就沒辦法這麼輕易地入主中原呢。”
“所以,你更應該教導好自己的孩子,絕對不能給將來某個什麼奇奇怪怪的王朝機會!”
“別忘了,乾隆皇帝可是在位六十四年呢。”
胤禛身體劇震,終於變得心悅誠服。
“父皇說得對,兒臣將來一定改!”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對於皇宮中兩名萬曆皇帝的太監被棍責而死的事情,張居正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但對日理萬機的張居正來說,他此刻壓根就沒有時間去關心小皇帝的心情,而是全身心地投入了“一條鞭法”的實行之中。】
金幕畫麵裏,一條鞭法的公文已經被一名名驛卒送到各地的官府之中,並向天下的老百姓進行公布。
【萬曆九年,張居正終於正式走完了所有法定程序,開始實行“一條鞭法”。】
【其中內容如下……】
金幕中,一幅畫麵長久定格,正是一條鞭法的各項詳細規定。
……
【一條鞭法可以簡單概括為三點。】
【一。清丈土地,擴大征收麵,使稅賦相對均平。】
【二。統一賦役,限製苛擾,使稅賦趨於穩定。】
【三。計畝征銀,官收官解,使征收辦法更加完備。】
【核心思想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減輕老百姓的負擔,增加老百姓收入的同時增加國庫的收入。】
【按照張居正的執政風格,實行這種全盤改變稅賦製度的法律,自然也經過了詳盡的前期實驗。】
【早在五十年前的嘉靖十年二月,南贛都禦史陶諧就已經率先在江西實行一條鞭法並取得了出色政績。】
【當時禦史姚仁中曾上疏說:“頃行一條鞭法。通將一省丁糧,均派一省徭役。則徭役公平,而無不均之歎矣。”】
【陶諧之後,姚宗沐在江西,潘季馴在廣東,龐尚鵬在浙江,海瑞在應天,王圻在山東曹縣也都實行過一條鞭法。】
【各地的一條鞭法嚐試證明,這種法律改革確實能遏製住土地兼並的勢頭,減輕農民百姓上交稅賦和服徭役丁役的負擔,同時還能增加國庫的收入,屬於一舉三得。】
【張居正用了八年時間推行考成法基本掌控了大明官吏階層,又獲得了李太後和司禮監首席太監馮保的全力支持,再加上一條鞭法諸多成功範例在前。】
【如此種種合力之下,一條鞭法便和以往各朝的改革不同,在頒布當年就迅速於大明全境普遍實行下來。】
畫麵中,一名農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麵前的官吏。
“交錢就行?不用千裏迢迢的去服役了?”
另外一名農民同樣也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吏員。
“交錢真的能按照個人實際畝數去交,不需要像以往那樣分攤舉人老爺和進士老爺們的額度?”
在得到了吏員肯定的回答後,在場的所有農民都興奮地跳了起來,歡呼雀躍。
“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
“朝廷英明,陛下和太後英明啊!”
“大明好啊,大明實在是太好了!”
畫麵不斷切換著。
每一處畫麵之中,都有無數興高采烈的老百姓。
他們的身體早就被生活所壓垮,他們的臉龐黝黑如碳,他們的皮膚皺得和樹皮一般。
但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雙眼裏,都帶著一種光芒。
這種光芒,叫做希望!
內閣之中,張居正一臉嚴肅地看著麵前的幾名大學士,以及從對麵六科廊之中過來的六科給事中們。
“諸位應該都聽說過一句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一次的一條鞭法,不單單是為了大明國庫,更是為了天下無數的老百姓。”
“我張某人不求什麼,隻求能讓大明父老們的日子過得好一點,再好一點。”
“我隻希望,他們每一天都比過去的一天更有盼頭。”
說到這裏,張居正站了起來,深深地朝著麵前眾人行禮。
“各位,請助我一臂之力。為大明,為天下百姓做了這件好事!”
在場幾名內閣大學士都是上了年紀,老成持重之人,卻也被張居正滿含情感的話語所打動,紛紛開口。
“請張閣老放心,我等一定不會拖張閣老的後腿!”
至於六科給事中們,原本就是一群心懷夢想的年輕人,更是被張居正這番話激勵得一個個臉龐通紅,熱血沸騰。
一名給事中高聲開口。
“張閣老放心,誰若是敢阻攔一條鞭法,敢在一條鞭法實行的過程中損公肥私,我們六科廊一定不會放過他!”
“誰敢阻攔張閣老為民請命,誰就是我們的敵人!”
……
【張居正的一條鞭法,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僅僅一年之後的萬曆十年,大明國庫中的存銀就曆史性地達到了八百九十萬兩之多。】
【太倉中的糧食更是可以支撐朝廷各處政務、軍事支出十年之用。】
【一條鞭法曆史性地改變了華夏之前朝代稅賦分開征收的特點,取而代之的是稅賦合一。】
【稅和賦這兩個字原本代表著相近卻又不完全相同的意思,但在張居正之後,這兩個字成為了同義字。】
看到這裏,曆朝曆代的皇帝們,心中不由震動。
大秦世界之中,秦始皇雙眼猛然爆發精芒。
“稅賦合一?”
“竟然能稅賦合一?”
一旁的太子扶蘇隱約有一些想法,但他的閱曆畢竟不夠豐富,便有些疑惑地開口詢問。
“父皇,這個稅賦合一,似乎很重要的樣子?”
秦始皇吐出一口氣,緩緩開口。
“扶蘇啊,你確實是不懂稅賦合一的意義。”
“朕這麼說吧,張居正就算沒有其他任何的政績,但憑這個稅賦合一,也足以名垂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