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帝目光平靜地看著四皇子胤禛,片刻之後開口道:
“今天就到這裏,大家都退下吧,老四跟朕去禦書房。”
群臣對視一眼,紛紛離開。
禦書房中,康熙皇帝看著胤禛,道:
“你應該有很多話想要和朕說。”
胤禛點了點頭,道:
“父皇,兒臣以為,是時候多節省一些銀兩,將那套《工業革命》兌換下來了。”
康熙嗯了一聲,依舊注視著胤禛。
胤禛遲疑片刻,又道:
“兒臣還有一番話想說,如今綠營兵已經成為了大清作戰的主力,或許是時候效仿北周宇文泰之舉了。”
康熙眉頭揚了一下,道:
“就這?”
胤禛已然開口,便大著膽子說了下去。
“兒臣的意思是,擴大漢八旗的規模,讓更多的人成為漢八旗奴才,旗主也可以憑借功勞進行冊封。”
“如此一來,漢八旗人數雖多,但也不至於對滿八旗和蒙古八旗造成威脅。”
康熙看著胤禛,緩緩開口:
“你是想要咱們滿人全盤漢化?”
胤禛點頭道:
“鮮卑族既然能融入華夏之中,咱們當然也是可以的。”
“大隋、大唐皇族,說白了也是鮮卑人的後代,卻依舊被華夏視為自己的王朝。”
“大清若是不能破除種族之間的隔閡,將來必有後患。”
康熙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那滿蒙一體的國策呢?”
胤禛道:
“依舊按照之前,以有蒙古血脈的皇子繼承皇位便是。”
“將來過得幾代,等滿八旗和漢八旗的勢力壓過蒙古八旗,一切也就自然而然了。”
康熙默然良久,道:
“你可知道滿蒙一體,乃是祖宗製度!”
胤禛正色道:
“父皇,滿蒙一體乃是先祖為了滅亡大明,不得已而為之。”
“如今大明早就已經滅亡了,大清又何必繼續這個政策呢?”
“滿人和蒙古人,終究都是大清的少數族群,若不能融入漢人之中,遲早還是會生變的。”
康熙深深地看了一眼胤禛,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這般改革若是不能成功,你胤禛說不得就會成為大清的亡國之君!”
胤禛笑了笑,道:
“父皇既然選了兒臣,兒臣就沒有辜負父皇期望的道理。”
禦書房陷入了沉默。
良久後,康熙皇帝擺了擺手。
“你回去吧,這件事情朕還需要再思考,不是一下子能決定的。”
胤禛躬身行禮。
“兒臣告退。”
胤禛走到門口的時候,康熙皇帝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既然你這麼希望漢化,為何不選弘時,而是弘曆?”
弘時的母親是漢人妃子,弘曆的母親則是蒙古人。
胤禛站住身形,回身道:
“改革也須徐徐圖之,若是一步到位,恐怕漠北生變。”
“至少在滅亡準噶爾之前,滿蒙一體仍舊是大清不可動搖的國策。”
康熙盯著胤禛,道:
“那若是你在死前就滅了準噶爾,又該在弘時和弘曆之間如何選擇?”
胤禛想了想,突然露出一個笑容:
“不過是兩子奪嫡,比起父皇您,兒臣選擇的餘地小很多,但也從容很多,不是麼?”
康熙也笑了起來。
“你小子,滑頭!去吧。”
胤禛離開之後,索額圖走了進來。
“奴才見過陛下。”
康熙麵無表情地看著索額圖。
“你是胤禛的奴才,還是朕的奴才?”
索額圖額頭冒出冷汗,噗通一聲跪倒:
“奴才永遠是陛下的奴才,奴才效忠的對象也永遠都是陛下選擇的接班人。”
康熙嗬嗬一笑。
“你這個死奴才,以為這樣說話就能蒙騙朕?”
“若是朕所料不差,即便朕的傳位詔書之中寫的是胤禩,你也一定會支持胤禛吧?”
索額圖嚇得大汗淋漓,磕頭不止:
“陛下,奴才的忠誠天地可鑒啊!”
康熙麵無表情地看著索額圖,良久之後才開口道:
“滾出去。”
索額圖慌忙離開,走出禦書房之中擦了擦汗,一臉茫然地自言自語。
“陛下今天是怎麼了,難道是太子殿下……”
等索額圖離開之後,康熙皇帝將目光投向了麵前的一封詔書。
這是由南書房擬定,今日才呈送到康熙麵前的。
【……設立軍機處,以索額圖為領班軍機大臣,太子胤禛入軍機處議政。】
康熙安靜地注視著這封旨意,良久之後,他從禦案上的一個小盒子裏拿出了一麵玉璽,重重地蓋在了上麵。
做完這件事情之後,老皇帝似乎鬆了一大口氣,身體微微後仰,靠在了椅子上。
在他的麵前,一幅隨身金幕緩緩浮現出來。
【鐵壁關之外,朱侖率領著三千清軍,和緬軍主力激烈地交戰了整整四天。】
【緬軍憑借著對地理的熟悉,以及火槍的絕對優勢,步步推進。】
在金幕的畫麵中,緬軍於鐵壁關外修建了一座木製的巨大柵欄。
第一天,這柵欄位於鐵壁關隘口一百丈之外。
第二天,柵欄已經推進到了六十丈。
第三天,柵欄來到了隘口三十丈。
第四天,柵欄距離隘口隻有三丈!
許多身材矮小而靈活的緬軍士兵在柵欄後方不斷浮現,舉著幾乎齊人高的火槍,砰砰砰地對著鐵壁關關牆上的清軍士兵射擊,將清軍壓製得抬不起頭來。
鏡頭緩緩移動,到了附近兩側的山坡之上。
朱侖率領三千兵馬在鐵壁關外設立的南北兩座營帳,此刻已經插上了緬軍的旗幟。
許多緬軍從南北兩座大營處,居高臨下地對著鐵壁關瘋狂射擊。
關牆之內,朱侖一路躲躲閃閃,連滾帶爬地來到了提督李時升的房間之中。
“提督大人,猴子攻勢甚急,咱們得馬上向總督大人求援!”
李時升陰沉著臉,盯著朱侖怒罵道:
“混賬東西,本官讓你把猴子們趕回新街去,你反而讓猴子們衝到本官的臉上來了,你讓本官怎麼和總督大人交代?”
朱侖心一橫,梗著脖子道:
“提督大人,猴子們占據了地利,還有火力優勢和數量優勢,咱們根本沒法打啊。”
“若是總督大人那邊也沒有兵馬了, 隻能上奏朝廷,請陛下從兩廣和四川抽調更多兵馬,才能將緬人擊退!”
李時升氣得直接拍了桌子。
“混賬東西,你知不知道上一任雲貴總督戰敗之後的下場?畏罪自殺!”
“我不過是個提督,你不過是個參將,若是戰敗的消息傳到陛下的禦案麵前,咱們兩人全族株連都是輕的!”
朱侖啞口無言,片刻之後才道:
“那現在該怎麼辦?”
李時升深吸一口氣,緩聲道:
“為今之計,當然是向總督大人和陛下報捷!”
朱侖目瞪口呆:
“報捷?”
李時升哼了一聲,抬起下巴。
“蠢材,若是不報捷,那就要掉腦袋!”
朱侖見狀,隻好道:
“好好,下官等會就起草奏折,就說……嗯,在鐵壁關消滅了兩千緬軍,如何?”
說話的時候,朱侖臉上的表情不免有些心虛。
在鐵壁關外,緬軍的戰損恐怕連一千都不到!
反而是朱侖的三千人,四日激戰下來基本被打殘了。
李時升瞪了朱侖一眼,怒道:
“什麼兩千,你要報兩千上去,本官第一個斬了你的腦袋!”
朱侖心中一驚,忙道:
“那就報……一千?”
李時升恨鐵不成鋼地又瞪了朱侖一眼。
“蠢材,當然是報六千!”
“啊?”朱侖整個人都呆滯了,過了好一會才忍不住道:“提督大人,這些天和咱們交戰的緬軍總數有沒有六千都還不確定呢。”
李時升沒好氣地對著朱侖開口:
“捷報裏沒有六千擊殺,你姓朱的馬上就沒有腦袋,你自己選!”
【在四天的激戰後,搖搖欲墜的鐵壁關,依舊朝著昆明方向報去了“斬首四千,俘虜兩千”的戰報。】
【雲貴總督楊應琚得到奏報之後大喜過望,大筆一揮之下,將這個數字變成了“斬首六千,俘虜五千,戰績過萬”,以八百裏加急送往了京師乾隆皇帝的案頭。】
看到這裏,大秦世界之中,太子扶蘇整個人都震驚了。
“這鐵壁關的守將,怎麼敢如此膽大妄為?”
“明明失利不斷,卻依舊呈送捷報,還是這麼離譜的大捷!”
秦始皇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道:
“扶蘇啊,爾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
等扶蘇將目光投過來之後,秦始皇才說出了下一句。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扶蘇啞然片刻,道:
“那也不能如此離譜吧?”
秦始皇反問了扶蘇一句。
“那你覺得,是送捷報讓皇帝開心離譜,還是如實奏報,沒等奏章送到皇帝案頭就被雲南提督和雲貴總督砍掉腦袋更離譜?”
扶蘇有些無奈地揉著額頭,道:
“難道這些前線的將軍們想怎麼報戰績就怎麼報?皇帝就在軍隊之中沒有一點耳目了?”
秦始皇搖了搖頭,有些鄙夷地看著金幕之中的朱侖和李時升。
“這就是儒家的軟弱性,都是一群沒有骨頭的東西,皇帝想要什麼就說什麼,怎能指望他們說實話?”
“至於軍隊之中的耳目,哈,以人情為主的儒家社會,真能指望這些耳目可以免俗,冒著和同僚結仇的風險將實情上報?”
“你未免也太高看儒家士人的風骨了!”
扶蘇聞言,心中頓時湧現出了一大批不畏強權的儒家士人名稱,下意識地就想要張口反駁。
但話到嘴邊,他還是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漢初世界之中,劉邦從行宮大帳的床榻上起身,錘了錘腰背,回頭看了一眼癱軟在床榻上的大小胭脂,嘿嘿一笑。
“朕的雄風,果然是不減當年啊。”
劉邦走出外麵,看到劉恒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半空中的隨身金幕,便笑道:
“乾隆那個小子,是不是又弄出什麼好玩的笑料了?”
劉恒有些驚訝:
“父皇是怎麼知道的?”
聽劉恒一五一十地說完了鐵壁關內朱侖和李時升的謀劃之後,劉邦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來這個乾隆在滅亡了準噶爾之後,不是普通的誌得意滿,完全就是目空一切了嘛。”
“區區兩省的綠營兵,就想要滅亡整個緬甸,嘖嘖,這是真不把這個貢……”
劉恒忙道:
“貢榜王朝!”
劉邦滿意地點頭,道:
“貢榜王朝當人了。朕當年問過韓信,他將兵多多益善的奧秘,你可知道他是怎麼回答的嗎?”
劉恒思索片刻,道:
“據說韓信指揮千軍萬馬都能如臂使指,甚至將他的命令準確地傳達到每一個士兵的身上,這或許是一種天賦?”
劉邦哈哈大笑。
“狗屁的天賦!韓信當時是這麼和朕說的,隻要人夠多,隨便打都能贏!”
“啊?”劉恒不敢置信地看著劉邦,“父皇,您沒有開玩笑吧?”
劉邦點了點頭:
“朕沒有開玩笑,但韓信那個老小子是肯定和朕開玩笑了,要不然朕帶著四十萬兵馬去白登,怎麼還被冒頓那個老小子困了那麼多天?”
“所以你說,朕弄死韓信,是不是一點都不冤枉?”
劉恒聽完劉邦的話,突然大著膽子說了一句。
“父皇,兒臣怎麼聽說韓信並不是您下旨殺死的呢?”
劉邦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著劉恒:
“誰告訴你的?”
以劉恒當時的地位,韓信這種頂級大臣的死,其中內幕不可能被劉恒知道。
劉恒坦然道:
“沒有人告訴兒臣,但兒臣和蕭丞相接觸久了,有些體悟,故而有此猜測。”
劉邦眉頭微微舒展開來:
“原來是老蕭那個滿肚子壞水的老東西和你說的,嗯……”
劉邦遲疑片刻,意味深長地開口道:
“反正你若是問朕,到底是不是朕下旨殺了韓信,朕隻會告訴你——是。”
“好了,不必多問。你將來若是想要知道怎麼回事,就自己去尋找答案吧。”
劉恒乖巧地點了點頭,站到了劉邦的身後,開始給劉邦捶打起了肩膀,腦海之中卻閃過許多念頭。
韓信,雖然並不是沛縣人,卻是因為沛縣軍功集團的首領,大漢丞相蕭何的全力保舉,才成為了劉邦麾下的大將軍。
根據劉恒前段時間在丞相官署協理時和蕭何聊起當年事跡時蕭何透出的口風來看,當年劉邦單騎直入韓信大營之中奪取兵權,背後真正的推動者其實是呂氏。
甚至,項羽當初用劉太公的性命來威脅劉邦時,劉邦也已經做好了看到自家老爹腦袋送到麵前的心理準備,並有意無意地用話語刺激項羽去這麼做。
原因也很簡單,呂雉當時和劉太公都在項羽的軍營之中當俘虜,劉太公死了,呂雉當然也不可能活著!
再加上前不久,劉邦想要扶立趙王劉如意來取代呂雉的兒子劉盈。
劉如意失敗之後,劉邦又火速征召劉恒回到長安,並很快安排劉恒進入丞相府協理各種事務。
劉恒想著這一件件事情,腦海之中的脈絡漸漸明晰了起來。
原來,父皇是在搞平衡?
蕭何為首的軍功集團,和皇後呂雉為首的呂氏家族。
韓信死了,軍功集團對軍隊的影響力幾乎損失殆盡,但呂氏家族依舊保有對軍隊的影響力。
若是再利用廢太子的機會把呂氏家族一網打盡,那麼整個大漢的軍隊就真正姓劉,完全屬於父皇了。
有了軍隊,皇帝才算是真正擁有了底氣!
就在劉恒有些出神的時候,劉邦的聲音傳來。
“你小子想什麼呢?用點力!”
劉恒回過神來,趕忙繼續殷勤地按揉起了劉邦的肩膀。
劉邦舒服地哼哼了兩聲,對著劉恒道:
“你還沒有回答朕的問題呢。”
劉恒笑了笑,誠懇地開口道:
“兒臣想了一些事情,越發深刻地明白,父皇您果然是一位不世出的帝王!”
劉邦哦了一聲,懶洋洋地開口道:
“那你覺得朕比之千古四帝如何啊?”
劉恒正色道:
“千古四帝之中,兒臣覺得隻有明太祖朱元璋能和父皇相提並論,餘者皆不足論!”
劉邦哈哈大笑。
“朱元璋?你小子,有點意思。”
頓了頓,劉邦對劉恒道:
“明日起,你去協助陳平,負責監軍!”
劉恒恭敬應是。
父子兩同時沉默了下來,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了金幕。
【就在鐵壁關被緬軍主力重重壓迫,眼看著就要被攻克的時候,清軍的後方又傳來了接連不斷的壞消息。】
【另外一路兩千人的緬軍,出其不意地從萬仞關、巨石關進行突破,短短幾天內就接連消滅了上千清軍,攻入騰越境內,嚴重威脅了鐵壁關清軍主力的後路。】
【李時升得知消息後大為惶恐,立刻從鐵壁關之中抽調兩千清軍,又命後方的馬成龍率領九百清軍前進,和鐵壁關清軍形成前後夾擊之勢,想要一舉殲滅這支兩千人的緬軍奇兵。】
畫麵中,馬成龍率領著九百名清軍,日夜兼程地在山林之中艱苦跋涉著。
這位大清遊擊將軍臉龐黝黑,個子並不算高,長相有著明顯的雲南本地人風格。
他對著身旁的幾名心腹開口道:
“按照提督的計劃,鐵壁關下來的主力應該已經和繞後的那支緬軍交戰了,咱們要做的就是渡過麵前這條河,和主力部隊前後夾擊!”
說話間,馬成龍一行已經來到河邊。
一名部下有些疑惑地看著河對岸,道:
“大人,怎麼前方沒有任何交戰的聲音呢?”
馬成龍聞言,也是大惑不解。
“奇怪,那支緬軍應該就在前方五六裏的地方,怎麼一點交戰的聲音都沒有?”
有部下提議道:
“要不,咱們先派斥候去前麵偵查一下,再做打算?”
馬成龍抬頭看了一眼天上太陽的位置,斷然道:
“不行,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若是拖延下去誤了時辰,讓緬甸人跑了,你我都免不了一個延誤軍機的斬首罪名!”
“讓斥候立刻出發,咱們也不能停留,一邊偵查一邊前進!”
馬成龍一聲令下,幾名斥候率先渡河,緊接著剩餘的九百清軍也紛紛趟入河水之中。
河水並不深,最深的地方也隻到胸口,隻是清軍為了防止火藥和火槍被淋濕,渡河時不免小心翼翼,速度緩慢。
就在大量清軍到達河流中央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了斥候的驚叫聲。
“敵襲!”
緊接著,是砰砰幾聲槍響。
馬成龍心中警鈴大作,猛然抬頭朝著前方望去。
一名斥候踉踉蹌蹌地從樹林中奔出,噗通一聲倒在了馬成龍的麵前。
“不好,中計了!”
馬成龍剛想要開口,眾多火光猛然在樹林的各種縫隙之中閃爍起來。
這位經驗豐富的遊擊將軍,立刻前撲臥倒在地。
砰砰砰!
密集的子彈從樹林之中射出,頓時將馬成龍身後的幾名親衛打成了篩子。
緊接著,更多的火槍持續不斷地射擊著,渡河剛到一半的清軍被這樣的突襲打得陣型大亂,不少人慌亂之下接連嗆水,在河水的衝擊下手舞足蹈地朝著下遊飄了下去。
樹林之中,很快就出現了大量緬軍,他們一邊往前走一邊射擊,用密集的火力一輪又一輪的覆蓋了河岸和整個河麵。
馬成龍驚慌失措,直接跳入河水之中,想要遊回對岸。
他四肢並用,好不容易躲過了河水之中的諸多同袍屍體,渾身濕透地回到了對岸。
還沒等這位遊擊將軍心中產生慶幸,一顆子彈就飛了過來,命中了他的後心。
馬成龍身體劇震,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倒在了滿是鵝卵石的河岸上,氣絕身亡。
【由於鐵壁關清軍將領劉德成畏戰不前,未能吸引緬軍注意力。馬成龍所部獨自前進,反而中了緬軍的埋伏,麾下九百人之中除了來不及渡河的七十餘人之外,剩餘八百人被緬軍全部擊斃。】
【戰爭打到這裏,鐵壁關後路被斷,再也無法堅守,坐鎮鐵壁關的李時升不得不率領剩餘的數千清軍,拚命地朝著後方的銅壁關突圍。】
【等損兵折將的李時升逃到了銅壁關之後,緬軍兩支軍隊也重新會合,繼續威逼銅壁關。】
畫麵中,一名身材矮小的緬軍使者,一臉驕傲地舉著白旗,來到了銅壁關的麵前,嘰裏呱啦的叫了一通。
關牆之上的雲南綠營提督李時升看了身旁臉色灰敗的朱侖一眼。
“這猴子在叫嚷什麼?”
朱侖聽完之後有些意外,對著李時升道:
“提督大人,這猴子說了,他們的主將想要議和。”
“什麼?”李時升先是一愣,隨後大喜過望。
“快,快把這猴子……不,把這位貴使給本提督帶進來!”
朱侖聞言有些傻眼,忍不住對著李時升道:
“提督大人,咱們損兵折將,若是這種時候跟緬甸猴子們議和,總督和陛下那邊豈不是大發雷霆?”
李時升斜了一眼朱侖,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
“明明是咱們一路阻擊,讓緬甸猴子損失慘重,不得不派人前來乞求大清的仁慈。”
“這是咱們對大清立下的功績,是要加官進爵的大功勞,懂嗎?”
“難怪你朱侖兢兢業業大半輩子,如今還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總兵!”
“啊?”朱侖這下子是徹頭徹尾的傻眼了。
都被緬甸人從新街一路好像趕鴨子一樣趕回了銅壁關,還能加官進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