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惜剛和老爹從宮裏回來,馬車搖搖晃晃的暈暈欲睡,經過這條街時,就聽到秦流西的嗓音,一個激靈的睜開眼,掀起車簾子,果然自家馬車經過了一個茶肆,小神棍就在那扶著個老頭罵著誰。
沐惜立即跳下馬車,把他爹嚇了一跳,往外一看,咦,這不是那個少觀主嗎?
承恩侯連忙叫停了馬車,跟著下了車,結果正好聽到那小紈絝叫囂他姐是麗嬪,這下好了,自家小祖宗跟個小炮彈似的衝過去打人。
沐惜突然衝出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待看清他是誰,認識的都軟了腿跪了下來。
京中一霸,誰敢惹!
無人敢阻止,廖二很快就被打了個臉青鼻腫,渾身疼得跟散了架似的,腫著一隻眼看向沐惜,嘴一張,一口血沫就噗的噴了出來。
他娘的,他是抽了什麼風要來這個茶肆喝茶醒酒!
秦元山整個人懵了。
“惜兒,夠了。”承恩侯叫停了自家小祖宗,再打就出人命了。
沐惜撂下狠話:“再敢仗著你那小妾姐姐胡作非為欺負弱小,見你一次打一次!”他說著,又踹了廖二一下:“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小爺罩著的人,敢惹就是惹小爺我!”
雖然是皇帝的妃嬪,但不是正宮皇後,那就是小妾,這麼喊沒毛病!
眾人:難道你不是仗著你那正宮皇後姐姐為所欲為嗎?
可誰都不敢說話,哆哆嗦嗦地跪著,因為眼前不止小霸王,還有當朝國丈也站在跟前啊,誰敢放肆!
沐惜來到秦流西麵前,道:“你說你這小神棍,在京中行走,咋不報我的大名啊?瞧,被人欺上頭了吧,要不是我偶然路過,這些不長眼的不知怎麼髒你的手?”
秦流西道:“不至於。”
“嘿,你非要和我見外是不?對了,這幫廢物紈絝怎麼得罪你了?”沐惜指著廖二等人,道:“快告狀吧,小爺給你撐腰!”
承恩侯也笑著上前,十分熱切,道:“少觀主來京,怎不遣人來報一聲,本侯也好給你接風洗塵!”
眾人:“……”
這塊鐵板,原來是精鐵做的!
秦元山和小廝都滿臉呆滯。
這是抱上金大腿了?
秦流西衝承恩侯點點頭:“正好路過。侯爺來得正巧,這幾個紈絝子,一介白丁,當街毆打能當他們爺爺的朝廷命官,該怎麼處理?”
“冤枉,我們沒有!”幾人白著臉開口,這個罪名他們是真的不敢認!
“把一個老人推倒在地你敢說沒有?上了年紀的老人家被你們推倒,要是個體弱的,這會都起不來了吧?”秦流西冷笑:“如此行為,不算毆打,那是算謀殺?”
這,更不敢認了!
承恩侯眸子一眯:“謀殺朝廷命官?”
秦元山斂衽,上前一步,拱手道:“下官太常寺少卿秦元山,見過侯爺。”
承恩侯認出來了,是剛平反的那個前光祿寺卿秦元山。
“秦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秦元山苦笑:“上年紀了,動作不太利索,走慢了一點就遭後生嫌了,是下官的錯。”
這,剛剛這小老頭在茶肆喝多了綠茶吧,說的話聽著都茶言茶語的。
“是廖二先動的手!”有個紈絝率先嚷了出來:“我就站在後頭,一點都沒動啊。”
謀殺朝廷命官,誰認誰要完!
“沒錯,我也沒有,廖二嫌這老頭……嫌老大人擋路,才推了一把!”
“是啊是啊,不關我的事啊!”
被背刺的廖二:“???”
王八蛋,豬朋狗友果然都他娘的靠不住!
有好事一口一句廖少,壞事全推他頭上,一口一句廖二!
平時他的酒肉錢都喂了狗了。
承恩侯看向身邊的管事吩咐:“送去京兆府。”
眾人一聽,頓時驚了,連忙求饒:“侯爺,我們錯了,秦大人,我們真的錯了,求您饒了我們這一遭吧。”
真要去了京兆府,又是國丈吩咐的,他們怕是三個月都別出門,肯定會被家裏打個半死!
秦元山也沒想到這事會鬧得這麼大,下意識地看向秦流西:“西兒……”
“看我做什麼?這是你的事。”秦流西神色淡漠。
承恩侯眼睛眨巴了下,問:“秦大人和少觀主的關係是?”
他隻知秦流西是一個道觀的繼承人,現在看她明顯替秦元山出頭的樣子,有些好奇,這二人啥關係?
秦流西不說話,秦元山看了她一眼,大膽地回話:“這是下官嫡長孫女!”
說完,還悄咪咪地瞥向秦流西,見她沒啥反應,略鬆了一口氣,有些高興。
他是怕這孩子不認他的!
但她並沒反駁。
“孫女?”沐惜嚎了一嗓子,嚇得正歡喜的秦元山和他爹的心都跳了一下。
沐惜確實被驚到了,不是,小神棍不是和他一樣是個帶把的嗎,她是個母的?
那幾個被抓起來帶走的紈絝聽了更覺要完,這人不是什麼路見不平而多管閑事的陌路人,而是這老頭的親孫女。
這個孫女和國丈他們有著不尋常的關係,看她那對著國丈也分外不恭敬的樣子,而承恩侯他們還縱容的態度,怕是很了不得!
他們完了!
這鐵板不僅僅是精鐵做的,而是玄鐵,踢了就完蛋的那種!
沐惜很懵逼地打量著秦流西:“你是個女的?你不是道長嗎?”
“這世間難道沒有女冠嗎?”秦流西翻了個白眼,道:“既然人都抓了,那麼侯爺,我先走了。”
“這就走了?相請不如偶遇,本侯設宴,給少觀主洗塵?”承恩侯回過神來,連忙挽留。
沐惜都要伸手去拉:“別走,說清楚!”
怎麼就變成女的了?
他還想拉她一起去泡湯泉來著!
秦流西瞪他,沐惜訕訕地把手放下,頗有些受傷地道:“我還幫你出頭了,就一點麵都不給我?”
承恩侯嘴角一抽,這孩子不熊的樣子可真傻!
秦元山後背冒冷汗了,而在一旁扶著他的小廝則是麵露崇拜。
臥槽,這是老太爺的嫡孫女,豈不是長房那個從未冒過頭的大小姐?
這位竟然連京中一霸都不假辭色,真狂狷霸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