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熊孫子當場社死的明王豁出去了。
既然這熊崽子都把他的老臉按在地上反複摩擦了,那就不要了,實在利益更重要,比如那可能不會到來的軟萌小姑娘。
但萬一真會來呢?
於是,明王讓秦流西幫忙扶脈,開經方調理身體。
秦流西看向俞老,畢竟她已經受邀隨他外出看診,自然先看他的意思。
俞老滿臉笑容,看著明王道:“子嗣自然是最重要的,明王爺老當益壯,下官欽佩不已。”
都快六十的年紀了,等他到六十,估計就能抱曾孫了,卻還有心和精氣神生二胎,這勇氣真是我輩楷模!
明王露出一個略顯尷尬的笑容,哈哈地笑:“少觀主聖手,要不,俞大人也一起調理一二?咱們家大業大的,甭管是個姑娘還是小子,都是不嫌的,多子多福嘛。”
俞老:“……”
這大可不必!
明王的身體問題,其實秦流西也看過許多類似的,就是得調養,肝腎強健,精血旺盛,在默默耕耘之下,總能得償所願的。
“劉府醫的那套針法,也可以用在王爺身上,氣機流轉,氣血足,自然養人。另外,這兩張經方,換著喝,還有這個藥膳方子,隔兩日吃一次也可。您身體略顯肥胖,得鍛體減重,八段錦和太極拳,都是極好的鍛體養生法子,每日練著,如此調理個一年半載的,您自然能感覺身子變化。”秦流西把幾張經方遞了過去。
劉府醫連忙接過,掃了一眼,是養精血調腎陽的經方,有些藥材倒不是他看過的調養腎陽的經方搭配,用藥新奇,不免多問了兩句。
秦流西也沒不耐煩,對經方藥材的搭配解釋了一番:“同一種病,但所開經方都是因人而異的,需要結合脈象病症而定,所配的藥自然也斟酌添減,這才叫對症下藥,老王爺這身體,肝血不足,自然引起腎精虧損,而要補這虧損,當然得先養肝血,所以我添了靈芝和袍子粉。肝血足了,腎精自然不虧。”
明王臉上笑眯眯,實則後背涼絲絲,實在是俞老這邊的人的目光,過於飽含深意。
“行,那就先調養著,甭管有沒好事,總歸不會吃壞人了。”他笑嗬嗬地阻止劉府醫再問,生怕秦流西再爆出更多料來,一般社死和徹底社死還是有差別的。
明王現在想的,就是趕緊走,否則明日京裏怕是會傳他不舉了。
他把之前拿來的銀票又抓了一大把塞到秦流西手裏,道:“一點診金,勞煩少觀主了。”
“好說。”
明王這才要帶著人走。
秦流西這時又來了一句,道:“所謂養精蓄銳才好蓄勢待發,調養期間,老王爺莫要太放縱,房事上得有點節製,吃上半年藥,再加把勁就好。”
明王一個趔趄,差點往前栽倒。
眾人望天望地,死死地抿著嘴,都是男人,他們懂,所以一般不會笑。
除非忍不住。
秦流西此人,真是個魔鬼啊!
……
馬車上,俞老和秦流西各坐一邊,兩人中間擺著一張小幾,上麵一壺茶兩隻杯子,還有兩碟精致的小點。
俞老很是好奇明王這把年紀是否真能生出個二胎來,閑著無事也就八卦了一回。
“明家九代單傳,那是多一個姑娘都沒有的,明王爺也是過五望六的人了,真能再生個娃兒?”
秦流西淡笑:“子嗣這東西,看命數也看身體,老王爺那身體就屬於難孕育的體質,就是男子弱精症。”
咳咳咳。
俞老剛端起茶抿了一口,聽了這話,頓時被嗆著了。
雖然他也是個小老頭了,但你一個姑娘家,大咧咧的說這個啥精的,那是半點不臉紅。
秦流西有些好笑,遞過去一塊幹淨的帕子,俞老接過,虛點了點她。
“俗世夫妻久不孕,多的是怪在女子身上,其實不然,男子也有難讓女子孕育的,像老王爺這種病症的,其實也多的是有。就像京裏的一些紈絝子弟,荒唐的,十一二歲就經了人事,縱欲過度,早早虧空身體,這種也最常見,也是最難讓女子懷孕的。”
俞老倒是認同這話,點頭道:“京裏這樣的荒唐男兒確也不少。”
“我看老王爺的麵相,也不是隻有一子,兒女俱全的相,就是子女宮不豐滿偏塌,再看他的脈象便知問題出在哪。”秦流西道:“他這樣的,就算是懷了,精元不夠強韌,生出來的孩子也多半體弱,這就是遺傳的事。”
就像之前她在西北湯家看過的那青年,從母體就生來的孱弱,乃至於先天不足。
“真調養好了,再生一個,你可就是明王府的大恩人了。”俞老輕歎:“他們家九代單傳,平日裏明王見了那些可喜的小姑娘,送的見麵禮都要厚重些。”
秦流西擺擺手:“恩不恩的不重要,彼此就是病患和大夫,我看診,他付診金,兩清。”
她說這話時,沒有半點自得的模樣。
俞老主動提起他請秦流西去的人家,乃是禦史台左大人家,病患則是左家老夫人,也就是左大人的嫡妻。
說是老夫人,其實今年也不過五十出頭,去歲冬末左家的嫡幼子突發意外沒了,左老夫人就纏綿病榻一病不起,如今都有些認不出人了,太醫院的都說這左家老夫人,再這麼著下去,怕是活不過今夏。
“傷子悲,白發人送黑發人,那多半是鬱結於心,這心結不解,吃藥再多也難愈。”秦流西聽了這就基本猜到病症,道:“情誌失鬱,需要的是心藥,她走不出失子的現實,恐怕……”
“這誰都知道,但說容易走出來卻難,再說,她走不出來還有因由。”
秦流西一聽,這裏麵還有內情?
“什麼因由?”
俞老捏著茶杯,道:“她認為那孩子沒死,說夢見孩子讓她救他了。”
秦流西的眼睛眯了起來:“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難道這家人沒辦喪?”
“喪事是辦了,但是……”俞老沉吟了一下,道:“這喪事沒有屍體,下葬也隻是衣冠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