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崢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秦流西願意用自己的人脈為她鋪路,這就跟天上掉了餡餅一樣,這樣的機會,她不趁機抓住可不叫清高,而是愚蠢。
沒有資源就隻能靠自己,有資源,再加上實力,她會少走許多彎路。
可恥嗎?
不,這世間,誰不靠關係靠人脈,世家貴族聯姻,不也是為了資源集中和利益嗎,有些寒門迂腐學子在不得誌時而酸一句世家子靠的隻是身份家族,呸,換了他們,照樣如此!
自古至今,階層三六九等,是絕對沒有所謂起跑線都是一樣的,而那些資源,同樣是人家經過父輩甚至幾代人的努力才能積攢下來的,這就是祖蔭!
同理,你有人脈,自然也能為自己鋪橋搭路。
比如席崢在軍營有一個能幫她遮掩的故人軍醫,現在還有一個秦流西願意給她引薦前程更大的去向,這也是她的人脈。
哪怕這份人脈不對等,是她在高攀,但那何嚐不是她的幸運?
席崢和秦流西分開時,看著她消失在街頭中,伸手撫向脖子下緊貼皮膚的玉符,忽然就想起她當日點撥自己的話。
往西去,你敢闖,自有一番天地。
她從未妄言。
席崢轉身,她也要變得更好才行,不然,將來退下來,當個女侍衛都不夠格啊!
……
要給席崢煉些藥丸子,秦流西又拐去了藥材鋪子,開了一張藥材經方,就在堂內坐等,畢竟要好煉藥,有些藥材就要處理好了,比如捶成粉什麼的。
藥童看了一眼她坐的位置,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說,罷了,坐就坐吧,反正現在老大夫也不在。
他急著把這人的藥材撿出來處理。
“大夫,大夫救命啊。”一個老太太拉著一個胖墩走了進來,徑直來到了秦流西麵前,道:“大夫,我家金蛋蛋他不吃飯了,莫不是得了什麼病啊?”
秦流西:“?”
她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好吧,這一坐,就坐在坐堂大夫的位置上了。
她站了起來,對方見了她,也愣了一下,道:“大夫怎麼換人了,孫大夫呢?你這麼年輕,會看病嗎?”
藥童哎了一聲,剛要解釋兩句,秦流西不依了。
嘿,你看我這該死的勝負欲,質疑我,我就非要給你看不可了!
她重新坐了起來,道:“大娘,年輕不代表我不行,不然我說你不行你覺得這話好聽?越是年輕越是行!”
藥童:“?”
不是,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秦流西不等那大娘說話,看了她一眼,道:“就說大娘您吧,毛病可比你家金蛋嚴重多了。”
大娘跳了起來,高聲道:“哎你這個後生怎麼說話的,我什麼毛病了,我吃嘛嘛香,走路不腿疼,身體好著呐。”
藥童生怕秦流西這個客人得罪人,連忙上前,秦流西瞥了他一眼:“忙你的。”
藥童:聽聽這熟稔的語氣,你是真把自己不當外人看啊!
秦流西看著大娘道:“我且問大娘你,你近日可是腰腹隱隱作痛,腹部疼痛灼熱,排尿刺痛無力,而且還曾尿過血塊?”
大娘心裏咯噔一下,支支吾吾地道:“這天都冷了,也是正常。”
“這可不正常,你麵色昏暗無光,可不是健康膚色,你伸個舌頭看看?”秦流西努了努嘴,看她張口伸舌,就道:“舌質紅苔黃厚膩,體內濕熱重,其實你注意看的話,你還尿出過血塊,甚至有點碎石了。”
“啥玩意?你這後生莫不是在糊弄我老婆子不成,我好好的人,現在也不是窮得要吃土的,我體內怎麼會有什麼碎石?”大娘嗤笑。
秦流西搖頭:“不吃土,但吃風沙呀,武城這邊風沙也大,你飲食不節,喜好吃肉,少吃青疏,還有你平日也不喜大量喝水,更不喜動,因為你這身形胖,動作大了汗也大。如此,各種物質在你體內堆積,就在腎髒中形成了小石頭,也就是石淋症。而這些小石頭漸漸大了,你不就覺得腰腎酸疼,排尿刺痛麼。”
她站了起來,在大娘的腎髒位置,輕輕地按壓了下:“感覺怎麼樣?”
“哎喲,疼疼疼。”大娘慌了:“這,你說的是真的?石頭在肚子裏長不說,還能長大?”
“排不出,一直在體內積著,當然會大,所以你得多喝水啊。還有你這金蛋,不想他步你後塵,也不能光吃肉不吃菜不喝水,女子得石淋症倒還好些,男子得的話,一旦石頭進了尿道,你想想男子排尿的那個啥,不刮刺,不疼得要命?”
大娘臉都白了,低頭看一眼自己胖成球的孫子,是了,自家得了金孫,自然金貴著,想吃肉?
吃,家裏又不是沒那條件。
而他也確實不喜歡吃菜不喜歡喝水來著,平日能幹三碗飯的孩子,現在一碗都吃不下去,可不就急著來看大夫麼?
但沒想到,孫子的問題還沒弄好,這小大夫倒先說了自己的毛病,還說得分毫不差。
“大夫,那這怎麼治啊?”她也是頭一回聽說這人體內還會長石的。
“坐下,我給你把個脈。”
大娘坐在凳子上,伸出手,秦流西雙指搭了上去。
看著這架勢,藥童已經呆了,所以這客人,真有幾把刷子?
想想她說的男子得石淋更疼,他想了下她的話,雙股一緊,夾住了可憐的小鳥。
“確實是石淋,濕熱蘊結,我給你開一服八正散加逐淤湯,一日一副,三碗水煎一碗喝了,藥渣可以翻煲當水喝。另外用金錢草加龍脷葉熬水大量喝著,散熱利濕,就能排出來了。此後飲食,可不能光吃肉不吃菜,水得多喝。”
大娘籲了一口氣:“那你快開方吧。”
秦流西看向藥童,對方後知後覺地拿了筆墨來,眼看著她唰唰就寫下方子,他接過一看,問道:“你,你是同行啊?”
大娘聽了這話,孤疑地看過來。
“對啊。我也是大夫!”
大娘反應過來了,瞪大眼道:“你不是這裏的大夫嗎?”
“我不是啊,我和你一樣,是來光顧的客人啊!”秦流西咧嘴:“隻是,我是客串的大夫。大娘,盛惠診金一兩!”
一兩,你咋不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