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扶著丫鬟的手急哄哄地疾步而來,她聽說秦流西打進府了,沒錯,是打。
秦流西讓門房的開門,她有事要尋大奶奶,門房自然得先去稟報,她卻沒有耐性等,直接就把門給踹開了,家丁護衛都懵了,直覺她是來找茬搞事,上前阻攔,結果就是被秦流西一路打進來的。
劉夫人可看到內院有些婆子扶著腰哎喲哎喲喊疼,好不容易來到兒媳的院落,邁過門檻險些還摔了一跤,正好和秦流西迎麵碰上。
“大師,大師你這是要做什麼?”劉夫人有些氣急敗壞的問。
秦流西是厲害,但她這麼狀若無人的闖府,傳出去,劉家是一點臉都沒有了。
秦流西:“找人。”
“找什麼人你要這麼大陣仗?”劉夫人多少是惱怒了。
秦流西冷笑:“自然是找被你兒媳婦差人綁走的我的小徒弟。”
什麼?
劉夫人眼前一黑。
胡氏,胡氏這個遭瘟的掃把星,竟敢綁人家徒弟?
完了完了,這下是真完了,她不得把劉家給拆了?
“夫人,大奶奶她發動了,要生了,快請穩婆。”有仆婦尖叫著從裏麵衝出來。
劉夫人又是一抖,啥時生不成,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秦流西哼笑出聲,睨了一下屋內,出了院子,順著指引一步當十步而去,在這個府邸暢通無阻的,直到出了府,來到劉府後街,再入了一個小院。
找到你了。
秦流西的眼睛半眯。
陰山道人沒想到劉大奶奶為人不怎麼樣,但動作倒挺快,這麼快就把這丫頭給他弄過來了。他看著盤在手上蠢蠢欲動的煉陰蛇,伸出手指摸了一下她它的頭,道:“去看看。”
煉陰蛇仿佛能聽見他的話似的,立即從他的手腕灑爬下,順著忘川的褲腿爬了上去,剛要張口去咬她的手,卻忽然有刺眼的金光亮起,煉陰蛇發出嘶嘶的厲聲,繃直了身體,從她身上滾落,原本赤紅如血的蛇身頓時失了些許顏色,蔫了不少。
陰山道人有些意外,把煉陰蛇從地上撈了起來,看向忘川。
小小的丫頭身上竟然戴著鎮邪法器嗎?
他走過去,拿起她的雙手,袖子一滑,左手露出一隻精致小巧的手鐲,上麵有些堅硬火紅的鱗片,而鱗片還刻著細細的符文,隱約間,仿佛有金光流轉。
陰山道人輕歎,這個法器倒適合這小丫頭戴著,不過能做出這樣的法器,她的師門莫非極有來曆?
“不管如何,傷了我家小煉,是要還的哦。”陰山道人勾了一下唇,手指甲就在她的食指一戳,湧出血來,他直接抬著手指,滴到了蛇的嘴裏。
不過片刻,那飲了血的蛇又恢複紅光,精神更甚。
陰山道人興奮不已:“還真的是純陰女,天生爐鼎,可真是個寶貝。”
隻有純陰女的血才會讓小煉恢複飛快。
怪不得她的師門會給小小年紀的她就戴上這金貴稀罕的法器,這樣的體質,可受陰物歡迎,甚至是他們這樣的人的修行輔助至寶。
撿到寶了。
陰山道人湊近忘川,手剛要伸出去,忽地寒毛一豎。
有危險。
他一把抓起忘川,另一手則是抓起自己的隨身包袱,從房中的窗子跳了出去,足尖一點,又翻出圍牆。
秦流西聽到動靜,躍上屋頂,正好看那邪道提著忘川在巷子裏逃竄,冷哼一聲,飛快追了上去的同時,那從袖中抽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陣盤,以指尖血在陣盤上虛畫了幾下:“神兵鬥者,萬將諸侯,衛我九重,列陣降邪,敕令!”
她手一揚,陣盤就激射而出,擋在了陰山道人的麵前。
“跑啊,我看你往哪裏跑!”
明明隻是一條可並排三五人走的寬巷,符陣一落,周圍的畫麵便是一變,變成一個八卦迷宮陣。
陰山道人的臉色變得正式起來,手指快速掐算著,知道這陣法是何陣時,不禁沉了臉。
是他小看了那個半大的孩子,竟還有如此法寶符陣。
耳邊忽然有冷冽的風聲傳來,陰山道人想也不想就將昏迷中的忘川往身前一擋,那風刃及時轉了方向。
可未等陰山道人唇邊的笑容裂開,那風刃像是長了眼似的,避開他身前,從他後方劈來。
陰山道人再次轉身往後躲,把忘川這盾牌往前躲,然而,他錯了。
身後,有人重重一掌擊了過來,震得他胸腔劇烈疼痛,往前撲去,喉頭腥甜,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秦流西在忘川要被摔在地上的時候把她一扯一拽然後一甩,背在了身後,又抽出腰間的腰帶把她綁在了自己身上。
陰山道人反應也快:“小煉,去。”
他手腕上紅得發光的煉蛇頓時脫落,向秦流西激射過去,張開嘴,露出那細若針的毒牙,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傳來。
它的速度極快,秦流西拿著銅錢劍橫空一劈。
劍身擦過蛇頭,攔住了它的速度。
一劍不中,秦流西想也沒想的靈活轉身,而轉身的同時,另一手已經摸出兩根銀針往它的七寸射過去。
噗嗤。
針入肉的細微聲音響起,陰蛇的身子微微一僵,掉落在地,散發出大量的極陰之氣。
秦流西蹙眉,她感到忘川的身體不自在的動了動,估計是被這陰氣影響了。
“僅僅一針,你竟讓我的小煉散陰了?”陰山道人大怒,也不再留情,手中各取了一道水符向她射了過去:“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五行列張,北水而上,敕。”
符一起,便化作洪水爆發一般,向秦流西她們衝擊而去。
緊隨著,他又取出一個小瓶子扒開,往那水中一灑,那是煉蛇的毒液,一旦沾上,極陰至寒的蛇毒就會入體,渾身如墜冰窖。
秦流西在那符起的時候,她已經甩出一張盾符,再加鬥符反彈:“反彈。”
洪水像被憑空攔住了什麼,卷起一個大浪,反方向向陰山道人潑去。
“該死的!”陰山道人足尖一點,旋轉著淩空而起,摘下腰間的骷髏頭一拋:“萬頭陰鬼,出。”
唳。
無數條隻有頭顱的陰魂狂歡著從骷髏頭衝出向秦流西張開了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