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厭惡皇權,卻也沒顛覆皇權的想法,對司冷月花銀子買安樂,隻能小小吐槽一句,但對皇室的人,是更沒好感了。
選秀之事,早在去年就有風聲,沒想到現在確定實行了,想來這下半年,處處都會熱鬧。
秦流西對司冷月說道:“適當示弱可以,也別太過了,否則,那些人隻會得寸進尺,欺壓到底。”
“好。”
“還有這生子一事,回頭我給你一張方子,仔細調理著,一擊即中。”秦流西道。
司冷月再次哭笑不得,道:“你也是黃花大閨女,說起這種事倒是半點不臉紅。”
“我是大夫。”敦倫而已,有何臉紅的,不就是男男女女之間的那些事兒?
司冷月問:“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去青嵐觀是為了尋藥還是丹方?”
秦流西便說起權璟中毒一事,道:“青嵐觀主倒是給了我一點思路,這黃金蠍也是毒蟲,巫族中玩毒蠱蟲的遠比我知道的多,想再去湘南找烏陽族長問一下。”
司冷月開始修習巫術之後,對巫醫也在學,更別說蠱蟲。
“你又何必舍近求遠,我也在玩蠱蟲。”
秦流西驚訝。
“你隨我來。”司冷月拉著她,去了非族長和心腹不能入的秘地,走到她養蠱蟲的甕缸前,輕敲那甕缸,道:“這是我剛養的,最多一年就能成蠱。”
“這是?”
“金蠶蠱。”司冷月說道:“金蠶蠱由最少二十一種毒蟲養成,也是至毒之物,我這裏雖然沒有現成的,但專門玩蠱的蠱婆和巫醫呢?你說黃金蠍奇毒,那和吞噬了二十一種毒蟲的金蠶蠱相比呢?我有個想法,你既要削弱黃金蠍的毒性,不妨把它和金蠶蠱放在一起廝殺,金蠶蠱若能勝出,那就已然吞噬黃金蠍的毒,那不就有了它的毒性?再把金蠶蠱種在權璟身上,豈能不壓製那什麼赤焰蟻?反之,若是黃金蠍勝出,那它也已經吸取金蠶蠱的毒性,原本的毒性也該被調和了。”
秦流西眼睛一亮:“我看行。”
司冷月道:“不過金蠶蠱奇毒無比,若再吞噬黃金蠍,其性就更霸道。如你所說,權璟體弱,也不知能否受得住金蠶蠱的肆虐,那必然是一個比那什麼霜火蝕骨更痛苦的過程。”
“這就看他的命了。”該做的都做了,如果還扛不過去,那就是天不讓他活。
秦流西看著那甕缸,問:“你這裏的金蠶蠱多久能成,可能讓給我?”
司冷月失笑:“這本來就是準備送你的,不過現在卻是未成,養金蠶,得五月五端陽時節把毒蟲放進去才行,因為這個時節的毒蟲最毒。而我這個要成蠱,最少得一年。”
秦流西有點遺憾,歎道:“看來還是不能偷懶,得跑一趟湘南。”
“我陪你走一趟?”
秦流西搖頭:“不用,你本來就事多,既要修習巫術,又要應對那惡心的算計,哪裏騰得開身?我走陰路很快就能到。”
司冷月也確實繁忙,血咒解除之後,她又得了傳承,就跟一塊海綿似的瘋狂吸收巫族的術法,也不知怎地,就有一種迫切的感覺,想要更厲害一些,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所以她才不願去想血脈延續這樣的事。
可如今,卻不得不去安排。
兩人都不是那種普通閨閣中隻知琴棋書畫和討論哪家出了新的花樣首飾華服,哪家的少年郎最俊的閨友,都有瑣事煩身,在秉燭夜談一宿後,秦流西也不多逗留,趁著天未亮,借道去了湘南烏家族群。
來到烏家族群,天已蒙蒙亮,寨子籠罩在霧色當中,猶如仙境。
秦流西熟門熟路地來到烏陽老族長的家門前,一番寒暄還順便蹭了一頓早膳,然後把自己的來意給說了。
烏陽老族長是巫醫,對蠱毒也多有鑽研,從前景小四中的蠱毒還是在這解的呢。
聽了秦流西的話,烏陽一手拿著自己的老煙槍,說:“按你的說法,這黃金蠍的毒液堪比腐骨水,廝殺過程中,可能會腐蝕金蠶蠱。既如此,何不用這黃金蠍再加以其餘毒物彼此廝殺,養成一隻新金蠶呢?”
“聽說金蠶蠱養成需得一年,我怕權璟沒這麼長的命。”秦流西苦笑,不過還真可以拿一隻黃金蠍給司冷月,看是否能養成更毒的金蠶蠱。
烏陽驚訝:“已經到了這地步了?”
秦流西點點頭:“所以解毒是迫在眉睫。”
“我雖是巫醫,卻沒有養金蠶,要論養這個,我們烏陽寨子有個蠱婆婆,養了一輩子的蠱,她那裏就有金蠶蠱。”烏陽說道:“不過蠱婆婆因為養金蠶,也算觸犯天條,孤貧夭三種結局,她中的就是孤,性情極其古怪,寨子裏無人和她來往。”
秦流西說道:“連您也不能驅使?”
“自然不能。”烏陽苦笑道:“哪怕身為族長,也不能以權壓人,而且欺壓一個孤寡的老婆子,也落了下乘。還有一點,聰明的人都不會和蠱婆蠱作對,所以大家雖然避著她,卻不會故意去找死,誰知道會不會就中了蠱呢?”
秦流西蹙眉,這樣的性情,隻怕會更排外。
“不過去年冬末,蠱婆婆撿了一個孩子回來養,是個小丫頭,那孩子身子骨不太好,抱過來我看過了,是在娘胎裏帶來的天生不足,估計很難養大。你要是有法子給那孩子調理好了,別說一隻金蠶蠱,你要幾隻她都給你養。”
秦流西失笑:“連您都沒有辦法,我就能給她養好?您未免太看得起我。”
烏陽搖頭:“我是祖輩皆巫醫,所學皆從巫演變而來,有些病我未必就如外麵的大師。這蠱毒你興許不如我,但論這些小兒病,我卻未必如你。而且,那孩子身子骨不太好,好像也不隻因為是娘胎帶來的,有些古怪,但我眼力有限,看不出來。”
秦流西聽到這裏,便來了興致,道:“如果是這樣,那就請族長您帶路,去蠱婆婆那裏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