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四擺出一副你不收這盒蟲草我就跟你急的節奏,秦流西也隻能先把它放在一邊,又讓他取了靈果。
兩盒靈果,放在玉盒裏,顆顆圓潤紅豔,泛著珠光,光是看一眼,就讓人口舌生津。
“這就是那奇珍異果?好像從未見過。”權安吞了吞口水。
秦流西說道:“這些果子處於深山老林,多半長在人煙罕至甚至不能達的懸崖峭壁,采摘艱難,果期也短,尋常人連遇見都難,更不說市麵上有得賣。”
權安看了黃四一眼:“可他們論盒賣。”
“這樣有靈氣的果子可遇不可求,能遇見的也隻有他們能賣能摘。”別的妖物興許也會有,但不能化形的妖物,又如何拿出來賣。
權安聽不懂她的弦外之音,隻覺得是對方守住了哪個山頭,裏麵有這樣的果子,就像有些世家,有礦一樣。
“這些果子當真對身體極好?”果子而已,再好能好到哪去?
秦流西淡聲道:“洗骨伐髓之效,你說呢?”
權安一驚,愕然地看著她,你這是在吹牛皮吧?
可他不敢質疑秦流西的話,隻看向黃四:“這得多少銀子?”
黃四心想,既然是秦流西介紹的客源,想來那需要果子的人也很得她認可,也不好收貴了,便開口道:“一……”
秦流西接過話:“一萬兩。”
權安的手一抖:“多少?”
黃四也驚愕地看向秦流西,那個,雖然這果子難得,但對它們來說,卻是容易采摘,而且果樹都是它們標記了,很容易找到。
他還想著賣個人情給秦流西,意思一下收個百兩銀便算了。
可秦流西開口就一萬兩,這是把這人當肥羊宰了?
就好狠!
“一萬兩白銀。”秦流西說道:“吃這個,比吃米飯更養身,我說很貴,自然不是說假的。”
權安結結巴巴地道:“可這也太太貴了。”
這一盒子的果子,手指頭大小,也就三十顆左右,竟要賣一萬兩,能吃幾日?
“其實……”黃四遲疑著開口。
“我隻能說,物超所值。”秦流西打斷他的話,道:“首先這果子要成熟就得三年,而且也不是年年結果,還得摸上懸崖峭壁去采摘,所費的人力物力,非尋常矣。否則,這市麵上能見的果子,有幾樣不是爛大街貨,不值錢的?你見過這種值錢的嗎?”
見是沒見過,就是感覺像掉了坑,權安又看向被她放到一旁的爛大街蟲草,而且你口中的爛大街似乎都隻是在炫耀。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不要就算了,我還有一個病人也需要。”秦流西合上盒子,不識貨。
“要,當然要。”權安連忙搶過來,走到門口,吩咐權明去錢莊取銀票來,道:“我這就去給主子吃一個?”
“去吧。”
黃四看著權安一腳深一腳淺的走了,就小聲道:“其實也不用這麼貴。”
“劫富濟貧是可以的。”秦流西道:“蜀地那邊今年有災,這賣果子的銀子拿到了,你們也取一部分拿去賑災難民,如此大善,所得功德對你們也多有好處。”
黃四愣了一下,隨即感動得一塌糊塗,少觀主太為它們黃仙一族著想了,還會如此點撥。
秦流西看黃十九小眼睛滴溜溜地轉,笑了笑,取了一個玉符送給它,還摸著它的頭道:“福生無量天尊,為人不易,好生修行。”
黃十九喜滋滋地接過來係在腰上,又向她拜了下去:“十九多謝少觀主賜福。”
“少觀主,既然您這裏還有需要的,這一盒子就給您了。”黃十九把剩下的一盒珍果推了過去。
秦流西這會沒推遲:“這果子賣了,讓魏邪把銀子給你們送去。”
“這就不必啦,這一萬兩已經足以抵兩盒的果子了,我們有賺了。”黃四笑眯眯的說:“少觀主若有心,能不能給我們在觀裏點個長明燈?”
“自然可以。”
“那就最好不過了。”
護衛權明很快去而複還,把萬兩銀票交給了黃四。
黃四隨意地往懷裏一揣,辭了秦流西,帶著黃十九便走了。
秦流西把盒子交給滕昭,另取一個玉盒數了五粒出來,準備帶給杜冕。
而道室之內,權安把一顆果子遞給權璟:“公子爺,您趕緊吃了,看看效用如何。”
趁著人還沒走,要是這什麼珍果不行,趕緊退貨。
呃,應該能退的吧?
權璟接過那紅豔卻泛著珠光的果子,看了看,道:“這樣的果子,確是不曾見過。”
萬兩三十顆,肯定沒見過,蟲草都沒它貴。
權璟嗅到果子的冷香和甜意,頓時勾起滿腹食欲。
他中毒以後,食欲不振,很多時吃啥吐啥,再加上毒入骨髓,身體更為孱弱,對食物更難以下咽。
這是中毒之後第一次,他對一樣食物生出渴望來。
權璟把果子送到嘴裏細細咀嚼,指頭大小的果子並無果核,但卻是汁液飽滿且清冽甘甜,果肉細膩無渣,吞咽下去後,胃部竟像熨帖了一般,有些暖意,十分舒坦。
“如何?”權安緊張兮兮地說。
權璟沒說話,隻伸手再拿了一顆,又一顆,再伸手。
啪。
權安把玉盒輕輕蓋上,對上權璟那雙黑黜深邃帶著些許不滿的鳳眸,道:“公子爺,這一共才三十顆,您猜花了多少銀子?”
權璟的舌頭舔了舔唇瓣的汁液,一時竟有些不敢回話。
秦流西說有點貴,而他吃了三顆,權安就小氣的蓋上了玉盒不讓再吃,想必是真的貴吧。
“你說。”我受得住。
權安笑得比哭還難看:“您剛才吃了將近一千兩銀子。”
權璟指尖一顫,默了半晌,道:“一顆三百多兩,不貴。”
他還沒娶妻,私房錢也有,應該還能夠吃。
權璟難得有些貪婪的看向那玉盒。
權安見狀,把玉盒放進懷裏,道:“公子爺,貪多嚼不爛,三百多兩一顆不貴,貴的是它難得,少觀主說這東西果期短,采摘難,您一下子吃個飽,吃沒了,就是咱有錢,都買不來了。”
權璟有些遺憾,其實也不是嚼不爛的,他還能吃一顆。
正要開口說話,忽地臉色一變,他嘴一張,嘩地吐出一口黑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