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一日,秦流西給東陽侯施過最後一次針,又把新煉製出來的還少丹給了他,便帶著滕昭往棗子莊去。
來接秦流西的,是鄧富財的長子鄧大武,也不知是不是怕秦流西不去還是為表誠意,鄧大武早一天就來了漓城投宿,天剛亮就到了非常道的鋪子等著。
“去棗子莊的路程不短,你可以小憩一二,或行個大周天。”秦流西對滕昭說。
滕昭點頭,盤腿闔眼,雙手結印放在膝蓋上方,很快就入了定。
秦流西有些欣慰,也在馬車內打坐以消磨時間。
如此,師徒倆或打坐修煉,或一問一答探討玄門五術,倒不覺時間過得慢,在申時正便到了棗子莊。
棗子莊距離漓城不近,可離陵縣卻不算遠,隻隔了一座山頭,就到了陵縣的地界,隻要三個時辰左右就能到陵縣城。
而棗子莊一帶的田地,十有八成,都是鄧家的。
秦流西開了與車轅相鄰的前門,一邊聽著鄧大武介紹棗子莊的情況,一邊看著這個大村莊的風水。
如今入了冬,天地間一片白茫茫,可仍能看出它的座向和風水格局,是背山望水的好地方。
“這算是背山望水麼?”滕昭也和她一樣,打量著棗子莊的整體格局,把自己看過的風水陣圖套在裏麵,越看越覺得自己所料沒錯。
秦流西點頭:“山川左有青龍盤,右有白虎臥,是個好地頭,也休怪鄧家富裕,想來除了世代行善,還有家宅坐落風水旺地的緣故。”
後有山前有水,田肥地潤,莊稼豐盛,好的風水能旺人,再加上積了陰德,想不富都難,也難怪鄧大郎能有馬車來接,聽說家中還有仆人。
“好叫大師知道,我們鄧家的家訓,與人為善,與己為善,若有作惡者除名出族。”鄧大武傲然地道。
秦流西讚道:“能持續行善,確有福報。”
車子進村,有在外麵堆雪人的孩子揮手給鄧大武打招呼,口稱大武哥。
鄧大武從身上的褡褳摸出一把糖扔了過去:“分著吃,不許打架。”
喜得孩子們尖叫著去搶。
馬車很快就在一間青磚瓦房前停下,正是鄧家,門前有孩子在玩,看到鄧大武,一邊往內大叫爹回來啦,一邊飛撲過來。
秦流西和滕昭下了馬車。
鄧大武把兩個壯實的皮孩子摟在懷裏,帶過來跟秦流西他們見禮。
秦流西摸了摸孩子的頭,再看鄧家,見它的上方,籠罩著一股金吉之氣,不禁暗自點頭。
這鄧家確實不錯。
有腳步聲紛至襲來,鄧富財很快就走了出來,上前拱手道:“大師,鄧某恭候多時。”
秦流西笑著寒暄幾句,與他一同入內,沒走幾步,又見一個圓臉溫和神色卻顯憔悴焦慮的婦人被一個少婦扶著走來。
“娘子,這就是清平觀的不求大師。”鄧富財為婦人引薦秦流西。
鄧成氏上前,向秦流西施了一禮,激動地道:“大師,可把您給盼來了。”
“姑娘應該還安好。”秦流西道。
“當家的接了大師的平安符回來,我們給她壓在了胸口上,囡囡倒安詳了些,可卻是還不曾醒來。”鄧成氏一雙眼熬得通紅,道:“大師能來這一趟,我們感激不盡。”
“大師遠道而來,不妨先進內喝兩口熱茶再去看看我家丫頭?”鄧富財雖然心急,卻也知一路奔波很是疲憊,便強按下心焦強笑著邀請。
他把秦流西師徒引到花廳,有丫頭上了茶水,秦流西喝了兩口,雖和鄧富財他們寒暄,可看他們一副坐立不定心不在焉的樣子,便主動提出去看鄧水嵐。
鄧家宅子占地挺大,有三進,二進是鄧大武和次子在住,隻是次子在府城讀書,妻子帶著女兒一同過去伺候了,而最後一進鄧富財夫妻則帶著老來女和兩個還沒成親的小子在住。
正房是鄧富財夫妻的寢房,西北東廂房則是鄧小妹自己的房間。
秦流西就在三進月亮門環顧一周,這小院子有淡淡的煞氣,卻被正房的福祿之氣壓著,並沒外泄,也並不濃。
而煞氣所在的地方,她抬腳往東廂房走去。
鄧富財和妻子對視一眼,心頭一驚,連忙跟上。
“大師,當家的回來後說了一番,可我們翻遍了我家姑娘的屋子,也沒發現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鄧成氏道。
秦流西走到東廂房,道:“興許是你們沒找出來。”
她走進廂房,煞氣更濃了些,她環顧著四周,往最濃的地方去,那是寢室。
一張紅木床掛著粉色的綢帳,一個不過四五歲的小姑娘躺在上麵一動不動,雙目緊閉,呼吸輕若羽毛,若非胸膛在淺淺起伏著,都以為她人沒了。
“有大師的平安符,囡囡的臉色要好看一點,在這之前,都是青白的。”鄧成氏神色驚懼地道:“大師,是不是這裏真有什麼髒東西?他是不是被大師的符給鎮壓驅趕了?”
“若趕走了,就會醒過來了。”秦流西看鄧小妹的天庭已是黑雲籠罩,小臉發靑,陰氣纏身,整個人萎靡不振。
這孩子,被吸食了精氣。
秦流西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視線落在她的床頭。
那裏,煞氣最重。
鄧富財他們一直注意著秦流西的眼神,也跟著看過去,卻是什麼都沒有,可秦流西卻是從沒移開視線,心不禁提了起來。
鄧小妹的床頭靠牆,牆身有一塊磚卻和別的磚不同,而裏麵,正有絲絲陰煞之氣泄出。
“那個是暗格麼?”秦流西撥開綢帳,指了指那塊磚。
滕昭順著她的指頭看去,漂亮的眸子半眯。
鄧富財一怔:“不是啊。”可他看著,也看出不對來,那磚有些突出。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拉,那塊磚竟是被他扒拉出來了,一股陰寒之氣撲了出來。
“這是什麼時候挖的?”鄧富財大驚失色。
“那是什麼?”鄧成氏哆嗦著手指著被抽空的磚格,尖叫著後退。
鄧富財往裏一看,冷不丁對上一雙血紅的眼睛,嚇得退了兩步,臉色發白。
秦流西一手結印,另一手伸進磚格,把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
一隻穿了衣服的泥人偶。
媽呀,一隻蚊子就能使渣陌夜不成寐,寶子們有什麼驅蚊神器,我想滅它全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