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多迷信,這屋子裏的人也不例外,尤其秦流西還算是道觀裏長大的,一如她所說,學不了個十成,就學個雞毛蒜皮的,也比她們會吧?
謝氏再聯想到自己的倒黴,便有些坐不住了。
站在她身邊的秦明月掃了秦流西的裙子一眼,弱聲說道:“可是大姐姐,娘她是在你的院子裏受的傷呢。”
秦流西幽幽的看過去,故作西子捧心,傷感地道:“二妹妹這話的意思是我天生和二嬸八字不合了?是我克著她?這也罷,我走就是了。”
她作勢要走。
秦明月都懵了,這,這人明明不是這個調調的,她之前多囂張硬氣啊,怎麼在祖母這裏,她就一副被欺負的可憐樣?
比自己還驕柔造作。
秦明月下意識地看向秦老太太,果然見她臉色不好看,連忙道:“大姐姐,妹妹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不在家,才告訴你這個事,你別不高興。”
“我都聽岐黃說了,所以我說二嬸倒黴,也不是無的放矢,若不是倒黴,這人好好的,怎麼會平地撲了呢?二嬸又不是小孩了。不是倒黴,那就是我和二嬸八字相衝了,唉。”秦流西茶裏茶氣地道:“二妹妹千萬別自責,我不怪你,都是我的命不好。”
來啊,綠色的茶誰沒喝過?
秦明月:“!”
謝氏的太陽穴突突地跳。
王氏看向秦流西,掩下想要揚起的嘴角,道:“好啦,都是一家人,哪有你說的這麼可怕?母親,大家都餓了,是不是該傳膳了?”
秦老太太點頭。
幾人陪著老太太用了膳食,謝氏也坐不住,帶著秦明月就走了。
秦老太太留了秦流西,王氏也坐下,各人捧了一盞茶在手上。
“叫你過來也不是別的,漓城是我們的老家,從前秦家未敗時,也總有來往的官員土財主,如今我們家敗了,可有些人是連影都沒法見了。”
秦老太太的語氣有幾分失望和涼薄,又道:“你母親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我們家如今也才剛回漓城,處處找人,也怕著人家有心幫而不敢幫,得罪了一些權貴。可你師傅不同,他是玄門之人,從前也是和我們家有過私交,不然也不會把你接走。人脈我們可以暫時不找,但你祖父你父親他們,卻不能不打點。”
她說到這裏氣有些喘了,隻能喝了一口水緩了緩,繼續道:“如今漓城已經開始涼了,何況那苦寒的西北?西北我們無親,他們幾人在那邊,無親無故亦無物的,我怕他們受不住那苦寒。所以祖母想求一下赤元觀主,能否托人往西北那邊打點一下,他的身份,總不會太引人注意,也不至於輕易得罪了人。”
秦老太太說到後麵,已是略有些卑微了。
王氏補了一句,道:“一應財物,我們自己會出的,隻是托人照顧一二。”
流放之人處境艱難,若無人照顧,隻會更糟糕,想要尋些活計也不會有輕鬆的。
而秦家一門文人,除了秦老二會點三腳貓功夫,其餘的人都是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若再做重活,壯年的還好,老太爺和兩個小的,隻怕會受不住。
秦流西默了一會,道:“師傅雲遊之前已與我說過,也已托了人照顧,祖母和母親大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