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祖孫倆陪著秦流西吃了豐盛的踐行飯,還薅了秦流西好些上好的金瘡藥,用的借口也極好,就是齊騫也時常要巡視寧王府封地,也難免會受傷,所以跟秦流西求上了。
對齊騫,秦流西可以裝瘋賣傻,但對老王妃這性格爽朗卻寬厚的,她卻沒拒絕,不僅給了兩瓶金瘡藥出去,還給了一瓶玉榮丸,可以寧神養身的。
“這些金瘡藥和玉榮丸,若有需要了,大可以去長生殿碰碰運氣,他們家也總會有貨源的。”秦流西看著齊騫說。
又是長生殿。
齊騫道:“難道這些藥的配方出自你的手中,隻有長生殿有?”
秦流西笑著飲了一口枸杞菊花酒,道:“郡王若想做生意,去和長生殿的東家商議就好,貧道不過區區小道長,不言商的。”
“不言商,那若有病患是否還能請秦大師你出診。”
秦流西立即道:“出遠門太累,要求醫來道觀。”
齊騫替她斟了一杯酒:“騫明白了。”
……
翌日,秦流西便跟老王妃告辭離開,後者讓趙嬤嬤捧了一個精致的檀木箱子出來。
“診金歸診金,這是我作為長輩贈與你的。”老王妃輕聲對秦流西道:“你也及笄了吧?這副頭麵,就算是我祝你及笄的禮物,也多謝你大老遠辛苦來一趟替我這副老骨頭診治。”
秦流西連忙推拒,道:“娘娘,郡王已是給了診金,禮物就不必了。”
老王妃道:“你雖是玄門之人,可在我眼中,也是一個投緣的小友,是小輩,我贈你禮物,你收著就好。長者賜,不敢辭。”
趙嬤嬤也笑道:“大師就收著吧,不然娘娘怕是要睡不著嘍。”
“對,這些東西我這人老珠黃的也用不上,給你正好。”老王妃輕歎,道:“若有機會,我都想能看你戴著來見我。”
秦流西推辭不過,隻得接過,道:“那我就多謝娘娘了。至於再見,我和娘娘也算有緣,將來總會一見的,望娘娘保重。”
老王妃眼睛一亮:“此話當真?”
看秦流西點頭,便是笑容大盛,她也覺得和秦流西投緣,挺喜歡這個小姑娘的,再說自家那小子,也還沒合適的貴女相配,如果……
老王妃上下打量了秦流西一眼,越看越覺滿意和心喜。
秦流西後脊骨微麻,怎感覺這眼神像被狼外婆盯上了一樣呢?
定是錯覺。
老王妃拉著秦流西走到一邊,問道:“話說,你們玄門之人,哪怕像你這樣的坤道,也會婚嫁的吧?”
“我們這一派不拘,亦會結道侶。”
老王妃臉上一喜:“那你呢?你都及笄了,家中可有為你相人家婚配?”
秦流西:“……”
她就是再遲鈍,也已經猜出一點老王妃的用意了,怕不是想給她拉郎配?
“娘娘,我尚未婚配,成家應該也不容易。”
老王妃一愣:“這又是何意?”
秦流西沉默了一會,淺淺一笑:“大概是因為我是犯官之女且命帶寡宿吧。”
老王妃懵了,啥,犯官之女?寡宿又是什麼?
“寡宿入命,孤枕獨眠,生性多孤獨,主女易無夫。”秦流西笑著解釋:“而且,我們玄門中人,五弊三缺必犯其中一個。”
所以,別拉,她不整!
秦流西拜謝了老王妃便出門。
齊騫看到她手中的匣子,有幾分好奇,祖母私下又給了什麼嗎?
“我送秦大師一程。”
秦流西把匣子給了陳皮,道:“郡王倒不必客氣,您已安排了護衛,留步就好。而且,行前我已卜算過,一路順遂,萬事大吉。”
齊騫眉頭跳了兩下,怎有種感覺在內涵來前的不順?
他剛想說話,秦流西又已經遞過來一塊木牌:“這是那塊雷擊木雕出來的,承諾給郡王的符牌,如此也算兩不相欠啦。”
齊騫低頭,把符牌接了過來,極小巧的一枚,還沒手心大。
“騫記得,那塊雷擊木份量也挺大的吧?”齊騫似笑非笑的睨著她,隻差沒說她小氣了。
秦流西麵不改色的道:“平安符牌在精不在大,這可是上乘的護身符,可保你邪崇不敢近,若有危險,可替你擋煞,三次。”
齊騫有些驚訝了,三次護身,這麼厲害?
他再看手中打磨得光潤的符牌,上麵刻畫著一些繁複的符文,十分精細,也極考手工。
可從她得了這塊雷擊木到現在,短短幾日,便已製成,是特意趕出來的吧?
齊騫心頭一軟,有些感動,眼神也溫軟起來。
陳皮正好瞥見了,一下就猜到齊騫心中所想,嘿,白感動了,這塊符牌怕是公子雕過的最簡單的一塊符牌了。
瞧那符牌,連個好看的外形都沒有,就是一些碎料切下來隨便雕的,當然了,效用也擺在那就是,畢竟也是公子親自製作和滋養的法器。
但這符牌,是真的稱不上好看,就那麼一塊不規則的塊狀片,打個孔方便掛繩子戴著,再雕些符文,也就成了,比起往日公子製作的那些,天差地別。
陳皮覺得製作簡單的符牌,若讓別的道士知道,怕是要羨慕得流口水,不是所有道士都能畫得一手靈符,想畫成符,先修心,不然半點基礎都沒而畫出來的東西,俗稱鬼畫符,沒用。
如此,想要畫出能使的符,乃至於有人要花很長的時間去修煉和不斷的畫,畫了也得花時間調息許久。
一陽初動處,萬物始生時,由一而萬,這符就靈,不然就別費朱砂黃紙,也別廢做法器的好料了。
像秦流西這樣年紀卻能一點靈光即是符的,那是祖師爺賞飯吃,天生就是玄門的人。
陳皮看齊騫的眼神有幾分同情,被他家主子輕易打發了卻還感動不已,希望他得知真相那一刻,還能繃住!
齊騫不知陳皮內心活動,鄭重地把符牌收起,拱手道:“騫多謝秦大師了。”
“好說。”秦流西擺擺手,道:“那就就此別過啦。陳皮,回家嘍。”
“哎。”
秦流西跳上馬車,衝齊騫揮揮手。
齊騫剛想揮手,對方卻是砰的一下把車門拉上了。
莫得半分感情。
齊騫的手背在身後,看向火狼:“安然把大師送回道觀,不然提頭來見。”
“得令。”
秦流西在馬車內聽了,眉梢輕挑,取過老王妃給的匣子,打開,一副精致名貴的紅寶石頭麵映入眼簾,她撫摸著那支精美的紅寶石簪子,輕歎出聲,得回個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