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不請自入,周氏還沒反應過來就匆匆跟上。
齊騫則是有些詫然,他聽清了秦流西那聲音極少的話,煞怨之氣?
“這屋子好冷,味道好難聞。”丁素曼緊緊靠著丁老夫人的身邊,嘀咕了一句,還不自覺地搓了搓手臂。
丁老夫人也是皺著雙眉,摸了一下手腕的佛珠,不知如何,她進了這屋子就覺得渾身不舒坦,就想轉頭就走。
秦流西無視屋子的陰冷,仿佛早已知道這屋子的內間在何處一樣,一入內,就徑直往臥房走去,同時,手指掐訣,唇微動,咒語自唇間溢出。
進了臥房,她的腳步就頓住了,眉一挑。
“你夫婿,清醒過來可有說過什麼?”秦流西問跟在身後的周氏。
周氏對秦流西擅自闖進來很是不悅,可她的問話,卻是讓她遲疑了一瞬。
“可說過呼吸不暢順,心髒難受,像有千斤石頭壓著或是被掐住脖子不能呼吸?”
周氏臉色巨變,眼神有些驚駭,她,她如何知道?
秦流西冷笑,視線在床頭瞟了一眼,再看向床榻上那骨瘦如柴的男人,道:“這樣的人也值得你以命相抵?”
周氏以為她說的是男人瘦得脫相,道:“他隻是病了才瘦成這樣,你你,你當真是大夫?你可能救他?你要是能救他,多少酬金我都能出的。”
“無救。”秦流西眼神有些厭惡,冷漠地開口,道:“三日之內,他必死無疑。”
眾人一愣。
不是,光是看一眼就能看出來了,她還沒望聞問切呢!
“你你……”周氏氣得渾身發抖。
世間怎有如此惡毒之人,還是大夫?大夫都像她這樣口出惡言的?
不診脈就算了,還詛咒好生生的人?
丁老夫人也是皺眉,道:“這位小公子,你尚未望聞問切,豈能一錘定音?”
“要嚐孽債的人,自是無救,何須望聞問切?或者這麼說,他便有救,我也不救。”秦流西冷道:“他不值得!”
“那你這不是見死不救麼?”丁素曼驚呼出聲,這人也太壞了。
齊騫冷冷地瞥向她。
丁素曼被這記眼神給凍得渾身僵硬,臉色慘白。
秦流西冷笑:“見死不救?你這麼說也行。”
救了這樣身纏命債的人,她怕折福。
“夠了!”周氏怒極,擋在自己夫婿床前,指著外麵,喝道:“我不需要你來救,請你出去。”
秦流西二話不說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她又停下,道:“你說你夫君對你情深義重,寧可善堂領養孤兒也不納妾生子?可我怎麼看他非但有子,還有兩個呢。他可告訴你,已看好一子,不過五歲稚齡,與他極是有緣?”
周氏懵了。
“除此外,可還告訴過你,他曾有一妻?如今又有外室?”
秦流西丟下這幾句話,道:“你若知道這些,還能以命相抵嗎?”
周氏跌坐在地,滿臉驚愕,而丁老夫人等人則是滿頭問號,這,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她們看向駭然的周氏,再看冷漠不似開玩笑的秦流西,頓覺毛骨悚然,涼氣從腳底躥上天靈蓋,越發覺得渾身冰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