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直起腰身,看向神色忐忑的席崢,道:“好了,這傷口小心別讓它繃開了,不然又得重新縫,到時候他醒了,就是用麻沸散他都覺疼,而且你們也未必像我縫得整齊。”
席崢和齊騫聽著,都不自覺地抖了一下,看向床上的小子。
別說這孩子疼了,他們就這麼看著,也都覺得疼,好像那針線遊走在自己身上一樣。
“那,他還會死嗎?”
秦流西傲然地道:“我從黑白無常手裏搶下來的人,自然不會就這麼死了。”
她說著,還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床尾,唇角挑釁似的勾了一下。
齊騫注意到了,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可那裏卻是什麼都沒有,所以,她在看誰?
秦流西收回視線,自然也不會告訴他們,某個盯了好一會的知名鬼差氣呼呼地消失了。
哎,這人搶了來,就害人家少了業績,得哄一哄,所以又得疊幾個金燦燦的元寶了。
席崢有些敏感,搓了搓手臂,忽略屋子裏的冷氣,跪在了秦流西麵前磕了三個響頭:“奴婢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秦流西道:“別磕了,你自己也拾掇一下身上的傷吧,這是金瘡藥。”
她把一小瓶金瘡藥遞了過去。
齊騫有些眼紅,他剛才看到秦流西紮針撒藥,那傷口很快止血,證明這金瘡藥的藥效比尋常的要強上許多。
席崢遲疑了一下,就接了過來,再次道謝。
秦流西招呼陳皮收拾好走了出去。
齊騫落後兩步,見秦流西走了,他便在床邊探了探那孩子的脈,又看他呼吸平穩,心想傳聞果然非虛,不求道醫,能起死人而肉白骨。
剛才這孩子明明都隻吊著一口氣,可秦流西給他喂了藥,處理了傷口,這呼吸就穩了,脈象也平穩。
齊騫深深地看了席崢一眼,道:“你們挺走運。”
席崢一怔。
齊騫離開,她立馬撲到床邊,伸手去探弟弟的呼吸,又去摸他的脈搏,見都是穩的,眼淚唰唰地落下。
平子也進來了,見狀心中一突,難道少爺不好了?
“小姐?”
席崢擦了眼淚,道:“平哥,翎弟無礙,你放心。”
平子大喜:“真的?”
席崢點點頭,道:“我們遇著貴人了。”她把手中的金瘡藥遞過去,道:“這是那位公子給的金瘡藥,平哥你快些上藥。”
“奴才不打緊,倒是小姐你……”
“我都是皮外傷,這藥看起來很貴重,你用吧,翎弟還得靠你看護。”席崢沒有錯過齊騫盯著她這藥時的眼神,那是,嫉妒和羨慕?
平子聽到她這話,心頭發緊,卻不敢說什麼,隻能先走出去處理自己的傷。
席崢握住小弟的手,在臉上蹭了蹭,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轉頭一看,卻是那個和自己弟弟一般大的陳皮,他手裏捧了些衣物。
“這是我們公子差我送來的,是從這農家買來的,雖別人穿過,但已是最好的,也漿洗幹淨,總比你們如今身上的強。”
席崢低頭看一眼自己全是血汙破損的衣物,唇一抿,向陳皮行了一禮:“我先多謝你和公子費心,一會我會親自向公子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