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等秦流西走後,看到秦明淳泫然欲泣的小委屈,難得的露出笑容。
“你大姐姐說得對,小時長得俊,長大也未必,男兒麼,還是得有些才華在身。”她摸著秦明淳的後腦勺,道:“好生寫著,我去你祖母那。”
秦明淳恭敬地目送著她走了,又坐回椅子上,揉了揉手腕,他的手是真的酸。
“別聽你母親和大姐姐的,哪有長大長殘的,她們唬你呢。”萬姨娘睨著他,道:“你不像你姐,你可是完全繼承了我和你爹的美貌,我都這麼美,你長大了還能差?”
秦明淳眼睛微亮:“姨娘,你這是慫恿我不寫了?那大姐姐揍我,您得護著我!”
萬姨娘秒慫,道:“你是男子漢,痛了苦了,得自己扛,怎麼可以指望姨娘呢,姨娘嬌弱。”
她可不敢招惹秦流西,雖然她蠢笨,可她的女人直覺告訴她,秦流西這個女兒,是惹不得的。
趨吉避凶是人的本能,她萬婉柔也是滲析此道的。
再說了,別看秦流西對她沒啥,指不定心裏怨著她呢。
萬姨娘打了個激靈,說道:“你還是寫字吧,你姐那人看著挺高深莫測的,要是真揍你,我可救不了,頂多給你擦藥。”
秦明淳:“!”
小小年紀的他,好像背負太多了!
正院。
秦老太太在王氏的服侍下喝了藥,靠在床頭上,道:“她當真這麼說?”
“媳婦豈會說假話?”王氏坐下來,滿臉感慨道:“這孩子,竟也長了一顆玲瓏心,且經得住事,還從容不迫的。”
“樣子沒隨萬氏,幸得這腦子心眼也沒隨她。”秦老太太說了一句。
王氏道:“看來清平觀的觀主是拿她當半個女兒一般教導的,西兒說,她已是正式入了道的,不過他們那一派也可以婚嫁。”
秦流西的氣度做派,在她看來,秦家的姑娘們都比不上,尤其是那聰慧,這在外養著的,竟養得這般出色,反觀家中的姑娘小子,唉,不能比。
秦老太太道:“若是秦家沒敗,她又是在你名下,倒能配個不錯的人家,如今卻……”
王氏眸光微閃,道:“我朝女子,晚嫁的也不少,她才及笄,倒也不急,說不準老爺他們都能回來了。”
秦老太太沉默,眼中隱隱有淚意,卻是強忍住了,道:“她說得對,秦家仍處風口中,確實要低調,你平日約束著她們,不許外出。”
“嗯。”
“她心眼是靈活,可這態度,卻也……”秦老太太抿著唇,沒說出餘下的話。
疏離,客氣,麵上看著無事,事實上秦流西和他們,像是隔著一條線,並不親,而是心有隔閡。
王氏覷著她的臉色,道:“母親,這孩子自小一人在老宅,也怨不得她心中有怨,我們倒不好強求別的了。”
秦老太太看過來,見她不閃不躲的,也不繼續說這話題,道:“已是要入秋,西北那邊怕已變冷,也不知伯紅他們都走到哪了,可不管到哪,總要打點的。你讓李大貴去八裏胡同丁家走一趟,就說我想去拜訪他們家老太太,老姐妹磕叨磕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