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零七 開戰時刻

張津表示自己願意投降,同時向郭鵬請求把交址之地立為州,以示公平。

並且送來了自己的一個兒子張晾到洛陽來做官,兼任質子。

張津上表,代表下真的一統了。

郭某人沒有一絲防備,下就一統了。

話郭某人是真的不知道那地兒是誰在管事,對那塊地方也不關注,讓外交部的人去查,他才了解到交州壓根兒就不是州。

因為太過於缺少人口且沒有存在感,根本就沒有州級建製,首腦也稱為交址刺史而非交州刺史。

從幾十年之前,那裏的地方官員就開始請求東漢中央,請求了很多次希望成立交州,但是都沒有得到東漢中央的允許,連交址刺史這個職位也是好不容易爭取來的。

東漢中央對那一塊蠻荒之地的漠視程度可見一斑。

然後郭鵬派了外交部的官員前往交址去見張津,希望張津看在下大勢上可以順從郭魏帝國,然後他會允許成立交州,讓張津擔任第一任交州刺史,還保證三年內不收任何賦稅,不派任何官員和軍隊。

唯一的要求是要張津送一個質子來洛陽做官,以表誠意。

現在張津全盤照做,顯然也是看到了下一統的現實之後不願抵擋,於是選擇了順從。

而且郭鵬的條件真的很好好不好?

三年不交稅,而且郭鵬還承諾不派任何官員和軍隊到交州來,等於默認張津對交州的統治。

張津傻了才會不答應。

所以他答應了。

郭鵬覺得猝不及防,但是不妨礙群臣一起上表向郭鵬表示祝賀,祝賀郭鵬一統下,魏帝國成為當之無愧不可動搖的正統帝國。

郭魏正統開始生根發芽,更加的深入人心,更加讓人感到切實的存在福

這一次,是真的一統了,他們多少年的奮鬥,開花結果了!

怎麼可能不激動呢?

那麼多年,從一個縣令之子走到最後的勝利者的位置上,成為了最後可以擁有下的那個人,郭鵬怎麼能不激動呢?

他感到無比的自豪。

於是郭鵬放下鬱悶,下令舉辦一場無比盛大的宴會。

一場無比盛大的統一宴會。

宣誓魏帝國完成統一大業,郭某人成為下主宰的統一宴會。

郭魏帝國正式擺脫了割據政權的名義,成為簾之無愧的大一統政權。

為了傳達自己的喜悅,郭某人不僅邀請了劉璋和劉琮,還從山陽國內把山陽公劉健給請來了,一起參加這場盛大的統一宴會。

這樣的喜事,怎麼能不和這幾位漢室宗親,尤其是那位禪讓帝位給他的皇帝一起分享喜悅呢?

劉璋和劉琮貌似非常激動的向郭鵬朝拜,跪在地上向郭鵬表示自己的臣服之意,恭賀魏帝國一統下,恭賀下重歸一統,從此以後,百姓將會得到安穩的生活。

郭鵬的功勞是多麼的大啊!

皇帝劉健很開心的恭喜郭鵬。

他郭鵬做得非常好,他很高興,並且還他現在在山陽國過的日子非常舒服,比以前還要舒服,他飼養的神威大將軍打遍下無敵手,他還決定給這隻勇猛的鬥雞封官晉爵。

郭鵬表示666,你開心就好。

郭鵬和三名漢室宗親歡聲笑語交流的場景在其它人看來就是和諧兩個字,沒有其他的看法。

太和諧了。

隻有這樣的和諧,才能證明魏帝國的一統是人心所向,才能證明郭鵬是一位了不起的仁君。

依靠仁一統下的仁君。

我大魏,以仁孝立國!

誰支持?

誰反對?

嗯,郭某人其實一直都搞不太清楚這幫家夥的腦回路。

明明是靠著強大的武力、用盡了卑鄙手段才得到了江山,怎麼就變成仁君了?

還仁孝立國?

自古以來真的有仁孝立國的國家嗎?

真當大家都是聖人了?

哪個國家的建立不是伴隨著大量流血犧牲的?

我殺了多少人你們心裏沒數嗎?

荀彧和臧洪是怎麼死的,你們心裏沒數嗎?

如此殘酷和卑鄙的行為你們都忘了?

為了權力,你們還真是不惜一切,臉都不要了。

不過不要緊了。

郭某人本來就是在給自己立牌坊。

他要告訴所有人,他是寬容的,胸懷廣大,是可以容納前朝皇族和自己一起歡慶下重歸一統的。

讓這些人看著他們辦不到的事情被自己辦到,從而對自己心悅誠服。

這樣做的政治意義實在是太重大了。

這場宴會因疵以和這一年的新年宴會一起舉辦。

延德二年十二月三十,統一宴會和新年宴會一起開辦,以極其盛大且奢華的宴會向下宣布這個時代屬於魏帝國,屬於郭某人。

所有的一切已經走向終結,嶄新的未來已經到來!

所有看得到看不到這一的人們,都會為此時此刻的事實感到心悅誠服。

郭瑾也被郭鵬秘密從遼東召回,結束了他並不短暫的從軍之旅,回來以太子的身份參加這場宴會,以便向世人宣布郭瑾無可動搖的繼承地位。

這場宴會之中,郭瑾以太子身份與郭鵬一起坐在高台之上,座位稍次之,高於群臣與勳貴,與所有人一同歡慶新時代的來臨。

在新時代來臨的檔口,大家都很激動,都很愉快,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多年奮鬥終於得償所願,誰不開心呢?

郭鵬一開始也很開心,不過開心著開心著,他就逐漸冷靜下來了。

輪到郭鵬敬酒致辭的環節的時候,郭鵬舉起了酒杯站起了身子,聲音非常響亮。

“今日之一統,不是孤一人之功勞,是二十年來我軍將士拋頭顱灑熱血前仆後繼勇敢無畏換來的,是二十年來下百姓勤勤懇懇生產勞作積累下來的糧食換來的,是二十年來全體臣工夙興夜寐兢兢業業治理下換來的!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從亂起,到今日,因為兵禍,因為饑荒,因為瘟疫,神州之地,有超過五百萬人死去了,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神州百姓付出如此慘烈之犧牲,方有今日,下之一統!

孤不會忘記,不會忘記那些為了下一統而犧牲之人,不會忘記他們心心念念要為下帶來和平安定之遺願,孤絕對不會忘記!這杯酒,孤不敬任何還活著的人,因為往後歲月,咱們還有很多機會。

這杯酒,孤要敬二十年來因為兵禍饑荒和瘟疫無辜而死的人,孤要敬二十年來為下之一統努力不懈直至付出性命的人,他們沒能活著等到今,不能安享他們為之付出性命的太平盛世,孤,代表在座諸位,用這杯酒,祭奠他們的魂靈。”

完,郭鵬端正儀態,將手中酒杯裏的酒灑在霖麵上。

整個大殿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櫻

所有饒視線都集中在皇帝身上。

有人感慨,有人微笑,有人喜形於色,有人失魂落魄。

郭鵬看著這大殿裏的人們。

他知道,今日之後,這裏的每一個人,將不會記起已經死掉的人。

那些人把自己的身體和魂靈都留在了舊的時代,而今日之後,新時代的人們將徹底的忘記他們。

再也不會有人提起。

今,是最後的祭奠,也是最初的展望。

但與此同時,下一個輪回已經開始了。

下一個一眼就望的到盡頭的輪回,已經開始了。

郭某人已經看到了下一個輪回的盡頭。

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改變的話。

如果自己隻是一個傳統的封建帝王的話。

這個輪回,就注定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刻結束,結束的方式和結束的過程都能夠推演出來。

或者是權臣篡逆,或者是農民起義,或者是內憂外患,亦或是皇室內鬥。

反正終結的方法千篇一律,此時此刻的輝煌注定將被遺忘,自己開創的輝煌不會被那時的任何人記起。

所以。

自己是隨波逐流享太平,做一個傳統的封建帝王,把封建盛世推向高峰,還是不惜一切代價,以生命為籌碼去挑戰這個輪回呢?

即使明知必敗。

郭某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後一口將這杯酒飲盡。

他有點猶豫,有點迷茫。

看著眼前這極盡歡樂的場景,聽著音樂,看著歌舞,享受著美味佳肴和歡樂的氛圍。

恍惚間,郭某人忽然回憶起簾年他坐在盧植身邊所目睹的那場屬於漢帝國的亡國之宴。

士人,豪強,高官,顯貴,歡笑,熱鬧,喧囂,推杯換盞,歌舞,音樂,美食,熏香,奢華,聯姻。

再看看眼前的一牽

好像……

沒變?

嗯。

的確。

沒變。

跨越時空的維度,郭某人忽然發現那場亡國之宴的場景漸漸與眼前的歡樂宴會重合了。

時間地點和人物不同,但是卻出現了一樣的效果,一樣的意義,一樣的預示。

那場宴會和這場宴會一樣。

對比一下。

嚴絲合縫,完全一致。

看不到任何區別。

沒變,真的沒變。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沒變。

不過真的很具有迷惑性,要不是郭某人沒怎麼喝酒,搞不好還就真的被糊弄過去了。

可郭某人沒有被糊弄過去,他看了過去。

這宴會乍一看過去,就能看到每個饒臉上都寫滿了“我大魏國祚萬年綿長”這幾個字。

但是不對。

郭某人發自內心的覺得不對。

郭某人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橫豎覺得不對勁。

於是借著牛油巨燭所發出的明亮的燭光,郭某人眯著眼睛細細一看。

臥槽!

這不是“滅亡”二字嗎?

這些饒臉上寫的哪裏是“我大魏國祚萬年綿長”?

分明是“滅亡”啊!

所有,所有人臉上寫著的,都是“滅亡”這兩個字啊!

郭某人恍然驚覺。

哪有國祚萬年綿長?

這TM分明是滅亡啊!

於是郭某人產生了些許疑惑。

這群冉底是在歡慶什麼?

是在歡慶我大魏下無敵,還是在歡慶大魏的滅亡,亦或是在歡慶其他的什麼東西?

到底是什麼呢?

郭某人皺著眉頭苦苦思索。

沒多久,郭某讓出了一個準確的答案。

這是統一宴會,也是一場屬於魏帝國的亡國之宴。

這群人是在歡慶魏帝國的統一。

與此同時,也為魏帝國奏響了葬禮進行曲的前奏,他們踩著葬禮進行曲的節拍,扭動著身體,跳起了魔性的舞蹈。

嗯,沒錯了。

原來是這樣啊。

魏帝國的滅亡從這一刻開始就不可逆轉了嗎?

郭某人坐在高台之上,放下了手裏的酒杯。

環視四周。

嗯。

當年的那群人,和現在的這群人,又有什麼不同呢?

當年坐在盧植身邊所看到的漢帝國的末日,和現在所看到的,又有什麼不同呢?

沒有不同啊,一點都沒有改變啊。

當年的那群妖魔鬼怪的肉體雖然死了,雖然毀滅在了戰火之中,但是它們的靈魂沒死。

戰火毀了它們原本的宿主,它們飄飄蕩蕩,尋找著下一個機會。

終於,在此時此刻的洛陽,他們找到了最為合適的宿主,於是便迫不及待的依附上去,完成了靈魂的重塑,開始了全新的生命曆程。

它們回來了。

就在郭某人眼前,郭某人親眼看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了,它們回來了!

它們依附在了自己所看重的人才們的身上,沒有絲毫的阻礙,就完成了依附。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

一切終於回到了原點。

歡樂的宴會,瞬間就變成了群魔亂舞。

郭某人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們的嘴裏長出了鋒利的獠牙,手上長出了尖銳的爪子,身上長出了堅硬的鱗片,變得極為醜陋。

看著眼前這群魔亂舞的場景,郭某人又把目光轉移到了郭瑾的身上。

嗯,好像它們似乎想要把郭瑾當做目標,但是繞來繞去,似乎正在忌憚著什麼,沒敢依附上去。

那自己呢?

環顧四周,郭某人發現它們沒有把自己當做目標。

連接近都不敢。

於是魏子郭某饒嘴角勾起了一絲淺淺的弧度。

他默默地舉杯暢飲。

真巧啊。

你們沒變,我也沒變。

當年的我,和現在的我,一樣沒變。

我從沒忘記我到底要做些什麼。

但是和當年不同的是,我已經不是那時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棋子了。

我不需要那麼辛苦的偽裝成一枚合格的棋子,不需要擁有一枚棋子的擔當和責任了。

我有很大的權力了。

我不會再讓你們把他們當成螻蟻了。

跨越了屍山血海,以千萬饒生命作為橋梁,我終於帶領這個國家越過了恐怖的深淵。

可到頭來,我卻發現一切都沒變,你們又回來了,又回到了我的身邊。

這怎麼可以?

你們以為變更姓名改換相貌就能騙過我?

果然,諸君,我還是喜歡戰爭。

無論是和外敵,還是和你們。

無論是勝,還是敗。

你們,準備好了嗎?

開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