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竅天劫險象環生，盡管隻是旁觀，依舊能感受到那驚心動魄的威勢。
好不容易等到天劫規則散去，死寂的氣氛仍在天地之間蔓延。
好在秦以律很快歸來，並無大礙，隻是臉色稍白，一身威勢卻是更盛。
“恭喜大師兄出竅！”
“恭喜大師兄……”
秦以律渡劫並無意外發生，也沒像蘇酌一樣忽然整出些新活，大家都是中規中矩地恭賀。
隻有倪傳雲傳音問道：“師兄忽然渡劫，是不是也被小師妹卷到了？”
“什麼？”秦以律不解看向他。
倪傳雲立刻：“沒什麼。”
過了一會兒，倪傳雲還是沒憋住話：“我還當師兄忽然渡劫是因為小師妹修煉速度太快。”
秦以律見怪不怪：“她不是向來如此？”
習慣了。
倪傳雲：“但她之前不是化神。”
秦以律：“你怕？”
倪傳雲幽幽道：“不是怕，是擔心以後我的心髒受不了。”
“當年我融魂境，小師妹毀脈重修，突破化神沒幾年小師妹就趕上來了，屬實有點刺激，也不知未來她修煉魔則會發生什麼。”
“而且萬一師父知道了，問我為什麼這麼多年不突破出竅，我很難解釋。”
大家都是天才，看見比較奇特的天才還是難免心理波動。
倪傳雲被卷到的時候算少的了，但他自認天賦中規中矩，出竅境也不是想突破就能突破的，至少要閉關一段時間，仔細準備一下，和大師兄這種隨意不一樣，和小師妹那種隨便頓悟也不一樣。
秦以律理所當然說道：“解釋不了就不必解釋。師妹修成萬道加身相，今後修煉快不起來，還要你多費心。”
倪傳雲正困惑大師兄怎麼這麼肯定，便聽秦以律頓了頓，繼續道：“若是師妹修煉速度快就更刺激了，你盡量平常心。”
倪傳雲表情扭曲了一下，但想象到未來天人界更加扭曲的表情，又不禁勾唇笑了笑，笑容有些詭異。
秦以律：完了，又瘋一個。
“天降大任於斯人，師妹修煉走得不是尋常路，不必以常理揣度。”傳音不用動嘴，秦以律難得多說了幾句。
畢竟向來沉穩的二師弟都忍不住了，顯然是受刺激不輕。
秦以律的感受倒還好，他自小孤僻，師弟自然而然都怕他，也不需要維係師兄威嚴。
就算師妹境界真超過他了……也是正常的事。
具體哪裏正常他還沒想好。
蘇酌十二歲重新修煉靈脈，不到十年就化神了，不管怎麼看都很離譜。
如今秦以律突破，但在場沒人打算試試他的身手，突破了和沒突破一樣。
蘇酌有賊心沒賊膽，見大師兄和二師兄正談著話，心裏叫了聲魔影：“小影啊。”
魔影：“？”
蘇酌：“整點魔則來看看唄。”
她就看看，先不修煉。
魔影沒有出現，一道意念忽而傳向她的識海。
蘇酌做好了魔道道則十有八九大逆不道的準備，仔細瀏覽了下又覺得沒那麼不樂觀。
隻要心誌不受魔道影響，修煉魔則主張的利用一切修煉，具體利用什麼還是可以由修士自己選的。
魔域之外的魔族嗜殺劫掠，魔域之內的魔族同樣互相殘殺傾軋，如果不使用獻祭奪舍一類的方法提升修為，和人族殺道的修煉方式沒有太多不同。
說不準還沒她修煉滅戰道殺得多。
蘇酌嘖嘖搖頭。
她本來就不是好人啊。
過了一會兒，秦以律走來，拿出一疊雪白的宣紙遞給蘇酌。
“師妹要修煉魔則，可以看看。”
蘇酌翻看了幾張，好奇問道：“師兄從哪來的這麼多魔則？”
秦以律：“剛寫的。”
蘇酌：“……”
眾人：“……”
蘇酌瞳孔地震：“師兄也修煉過？”
秦以律淡淡道：“是。”
“以前怎麼沒說過。”虞鴻羽忽然插話，眼神大為震驚，連他都不知道。
秦以律理所當然：“沒人問。”
虞鴻羽壓低聲音：“沒問就不能說嗎？大師兄就這麼看著我們幹著急？師弟的命也是命啊。”
秦以律困惑蹙了蹙眉：“你們著急？著急什麼？”
虞鴻羽麵無表情：“師妹修煉魔則我能不急？這是大逆不道！不修還不行！”
秦以律一言難盡：“你裝得太像。”
他一點也沒看出來不急是裝的。
隻覺得三師弟不僅接受能力強，還忽悠師父有一手。
既然大師兄都修煉過了，修煉魔則被逐出師門的危機正式解除。
靈界人族修煉魔則是真算得上大逆不道，除非是倒戈向魔族的修士，否則具體詳情少有人清楚。即便記載也不是尋常年輕弟子能了解到的，放在藏經閣裏也算是禁書中的禁書，以免誤人子弟。
“大師兄，魔則需要如何修煉？”蘇酌拿不準主意問道。
秦以律想了想，沒找出什麼要領：“看完便會了。”
蘇酌心道這也太過簡單：“需要背嗎？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方法？”
秦以律很篤定：“不必。”
蘇酌垂眸看手裏的宣紙，墨跡嶄新，還有些位置被劃了一道。
秦以律解釋：“魔則常有失傳，即便拿到也是殘本，我自己補寫的位置都標注了，師妹若覺得不妥，也可以自行發揮。”
魔則謄本和人族的道則謄本性質類似，都是由修士轉述某種道義從而書寫下來的文字，若是領悟足夠是可以自行修改的。
前提是領悟足夠。
“師兄，我有不懂再問你。”蘇酌老老實實道，“我隨便發揮怕出問題。”
秦以律微頷首：“嗯。”
蘇酌盯著宣紙上熟悉的字跡，想起來自己以前修煉的覆神道。
她最初修煉時沒想到，後來才知道自己拿到的那本覆神道真是大師兄寫的，不是抄的。
秦家之所以對秦以律送出道則沒異議，也是因為補全那版道則的就是秦以律，沒他在整個秦家都修煉不了。
對於蘇酌來說，經過大師兄手的道則也格外容易理解。
魔則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