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酌與同門前來古境是為了凝練天髓玄金,與他們目的相同的修士顯然不少。
一入秘境,便有眾多人影散開直掠,衝向遠方。
蘇酌隨著師兄疾掠搜尋了數個時辰,終於到了一處少有人跡的位置,觀望四方山勢起伏,近處便有一片高山湖泊,更遠的位置則有霧氣繚繞,似是有人布陣隱蔽,令人看不真切。
“五座天池如此接近,已是極好的條件。”虞鴻羽環顧四周,說道,“古境中的地貌較之曾經有所變化,再好的地貌恐怕難尋。”
“此處金氣充足,道則濃鬱,甚好。”李斷川微頷首讚同。
於是虞鴻羽揮手布陣,繁複的陣紋驟起,偌大湖泊就此隱匿。
他們到來的時候並不算早,五座天池已經有四座被人設下陣法,各自割據一方,嚴陣以待。
蘇酌向近處一座天池的方向看去,忽然察覺大師兄的身影消失了。
二師兄則是淩空而行,向著高處走了幾步,隻瞬息便抵達了數百丈外。
他向著那片未知的陣法迷霧按下一掌,流動的霧氣便頓時像遭遇重擊般塌陷下去,其中爆發出一聲嗬斥:“爾等要獨攬兩座天池?!”
“不止。”倪傳雲溫和說道。
蘇酌暗自眨了眨眼,發現幾位師兄行事囂張或許也有二師兄以身作則的功勞。
這麼想著,站在原地的四師兄回過頭來說道:“入陣吧,今後守在這還有的打。”
“好。”
蘇酌點點頭,隻聽見遠處有爆炸轟鳴聲,靈氣亂流呼嘯,修士咆哮怒吼,好一片混亂。
她方才走入陣中,便發覺頭頂的大陣在不斷延伸,靈力蔓延,逐漸向著周圍幾片山峰與波光粼粼的湖泊擴散。
許多勉強站穩腳跟的修士很快發現形單影隻的不速之客反而是硬茬子,隻能不甘回避,去尋其他寶地。
要想得到更多資源,爭固然重要,及時止損也極為重要。
蘇酌倒是想認真看看師兄們怎麼打,然而掃視停頓的瞬息,便看清陣中已然將五片湖占據完全,有大有小,四片湖水就如眾星拱月般圍繞著其中一座麵積最大的湖泊。
至此,五座天池,盡數攬下。
蘇酌全程的感悟包括:陣好大,風景不錯,這麼快打完了?
從頭到尾都沒機會動手,她還有些不習慣。
蘇酌扭過頭,正想問問其他師兄,便見六師兄雙眼中滿是感慨,歎道:“還是躺贏舒服。”
“正是。”八師兄也從善如流地笑道,連劍都沒拿出來。
七師兄讚同地點頭。
蘇酌:“……”
沒架打,蘇酌隻能取出之前師兄交給她的陣圖。
她掌間靈力微微瑩亮,落入地下,像是圖騰一般蜿蜒開。
三師兄已經在外建構好了框架,蘇酌輕易便能從內填充陣紋。
“四師兄,凝練台放在哪?”蘇酌掃了眼大湖的方向,陣眼估計就要建在那附近了。
李斷川思索片刻,指了個山頭:“那座矮山吧,地方大些。”
蘇酌點點頭,大堆的陣石隨她控製飛向遠處。
很少有機會布置這麼大的陣法,有點意思。
蘇酌像是在玩基建遊戲,樂在其中,很快跑到了幾座山間仔細修繕細節。
牧譽舟估摸著外麵爭鬥基本平息了,挪了挪腳步:“我先出去尋寶了,老六你去不去?”
宮河:“走!”
“此地的道則甚是濃鬱,修煉到化神境再出去。”李斷川麵無表情地打斷他們。
“我?”牧譽舟仿佛走到半路被踢了一腳,驚悚地看向四師兄。
這是想把他關到死嗎?
倪傳雲此時也回來了,衣擺染著星星點點的血跡,然而在靈氣微振間便整潔如新,隻有劍鋒上還滴著血,威脅之意十分明顯。
“這幾日老實待著,情勢穩定了再出去,我不想去天人道修士手裏撈你們。”
牧譽舟語塞,又看向剛剛落地的大師兄:“大師兄,天人道完全不是你的一擊之敵……”
“救不了。”秦以律直接找到重點。
他一想到萬一師弟被綁架了,需要他們各種談判贖回來就頭疼。
幸好有二師弟出麵談判,不然他除了頭疼還得說話,更慘了。
牧譽舟:“……”
“學學小師妹,布個陣,畫點畫,權當消遣。”李斷川眼裏滿是幸災樂禍,溫聲說道,“這古境中本就沒什麼趣事,你們還非要來。”
幾位小師弟小師妹一同前來也有好處,不僅布陣更快,凝練台也迅速完工了。
三位師弟隻能專心致誌地建高台。
換成凡人或許數月都難完工,幾名修士隻用了兩天。
陣法落成後,此方天地靈氣如霧般流向陣眼的凝煉台中,更有著細微的天髓之氣,隻要幾年便可以凝煉出大量天髓玄金。
沒幾日,這片偏僻的地界便各司其職運轉了起來。
四師兄主管凝練玄金之事,大師兄偶爾協助。
蘇酌和三師兄看管陣法,輔助其他師兄應敵。
最重要的職責還是打打殺殺,否則守不住這片寶地。
因為大師兄時常在陣中,二師兄和五師兄反而是經常離開陣法的人,偶爾帶師弟出去放風觀望形勢,帶回各種消息。
天人界對於這海中髓古境的野心果然不小,勢力在不斷擴大,吞並了諸多天池,供煉器師凝練玄金。
他們凝練的無數玄金,除了中飽私囊的部分以外,大多數會進入到各仙族的寶庫裏,少部分當做獎賞,更多修士還是為了仙族許諾的其他報酬而來。
但天人界的仙族派係複雜,這類同盟會在利益過大時瓦解,並非無懈可擊。
古境開啟後第十日,一座天人界占領下的天池有傳承現世,還有一棵行動極其迅速的古藥王在修士夾擊下逃脫,至今不見蹤影,想必是得到的人不願聲張。
即便料想如此,仍是有許多修士在四處碰運氣,意圖找到那株古藥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