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確定了靈獸蛋是活物,蘇酌的心情剛輕鬆了一點,忽然又覺得有點不對。
靈獸蛋的氣息……
她的神識回到儲物空間當中。
一切似乎井井有條。
她拿出一個錦盒打開,原本深重的九品威壓蕩然無存。
“妖丹呢?”
蘇酌險些破防,睜眼看向灰撲撲的靈獸蛋,“是它把妖丹吞了?”
小劍:“謔。”
層霄劍出聲了:“還會吞妖丹?這蛋挺別致的啊。”
蘇酌扯了扯嘴角:“別致……那可是九品妖丹,我隻擔心它會炸了。”
那可就是蛋財兩空,慘上加慘。
層霄劍沉默了。
九品妖丹?
它挑的主人家底這麼厚的嗎?小小年紀把九品妖丹放在儲物法器裏積灰。
轟隆!
天劫落下。
就像是蘇酌天雷滾滾的心情。
蘇酌抱著靈獸蛋走出門,盯著那聲勢非凡的雷光,心情平靜得像被雷劈成灰的是她。
“算了,親生的……”
小劍:“怎麼變成你親生的了?”
蘇酌:“我能忍到這個地步,還不算親生的嗎?”
小劍:“隻是一顆九品妖丹而已,看開點。”
蘇酌恍惚:“財來財去,我看得很開。”
能吞九品妖丹的蛋,好像比她想象中更不簡單一點。
雨聲落下,被陣法隔絕。
觀看大能渡劫是難得的機緣,即便是對靈獸也是一樣。
小猴崽們跳到蘇酌的窗邊,和她一起看打雷。
從蘇酌的角度看去,近大遠小,那遠遠落下的雷柱居然比近處的門柱要粗,可想而知直麵神雷劫的壓力有多大。
猴群中修為更高的猴子可以到近處去看,蘇酌才發現自己修煉到現在居然不如猴子。
轟隆!
轟隆隆!
雷聲震耳欲聾,此方天地似乎有諸多大能的氣息隱現。
不過如果身處神宗外門,隻能看見數千裏方圓的天空晴朗碧藍。
許多外門弟子甚至內門弟子對此毫無察覺。
第九域也隻有蘇酌有空在院子裏看雷劫,順便悼念她那顆剛捂熱就沒了的的九品妖丹。
她感覺到懷裏的靈獸蛋被撓了撓,看向身邊的小猴子,平時很鬧騰的小崽子們正看雷劫看得入神。
神雷劫已經降下了十四道。
蘇酌緩慢垂下眼,發現原來是靈獸蛋的蛋殼破了。
這靈獸蛋可以隔絕神識窺探,就算破碎以後也一樣,蘇酌看見不斷鼓動的殼膜,卻還是看不清裏麵的是什麼。
蘇酌輕輕把這顆蛋放回特製的巢裏,讓它自己破殼。
小猴子們的注意力轉移了些許,吱吱地討論著,不時觀察一下這顆正在破殼的蛋。
長輩渡劫,新生命降生,在靈獸的觀念裏是個好兆頭。
蘇酌指間的扳指一顫,神獸魂忽然出現了,懸浮在空中,好奇地望著那枚蛋。
殼膜的撕裂聲極其細微。
裏麵似乎探出了一隻類似於人類嬰孩的指尖,轉瞬間殼膜徹底撕開,一隻爪子徹底伸了出來,
這場麵就像是蘇酌之前看錯了,但她很肯定自己沒有看錯。
那隻小小的生物摧毀蛋殼爬出來,是一隻虎類的妖獸,生著尖角與幼小的翅膀。
蘇酌輕聲道:“出生就化形了?”
然後一瞬間變了回去。
“現在看著倒像窮奇。”
小劍道:“那顆九品妖丹上有窮奇血脈的氣息。”
蘇酌:“它借助了那顆妖丹的血脈孵化?”
小劍察覺到她的念頭,說道:“還有可能是借助窮奇血脈偽裝自身。”
九品靈獸守護的蛋,說是凶獸也合理。
不過蘇酌在心裏道:“剛才我第一眼看見它的人形,它頭頂的雙角就像是鹿。”
或說是龍。
如果沒有獸神念,她看不見那轉瞬即逝的人形。
凶獸可以化人,神獸也可以。
凶獸降世有雷劫,而神獸沒有。
外麵在降雷劫,不過是靈獸的九品劫,而不是凶獸的降生劫。
蘇酌喃喃道:“如果它是龍,真會有龍追殺我?”
小劍:“應該不會,要追殺早追了,這隻就算是龍它們也發現不了。”
龍族血脈的威壓向來很明顯,無論什麼生物都能立即辨認出來,而從來沒人從這顆蛋中察覺到過龍族的威壓。即便蘇酌靠獸神念也看不出,隻是從破殼而出那一刹那的人形看出了點端倪,還不知是真是假。
蘇酌:“真龍對同族血脈有感應,如果是保護它的獸做的,那十有八九和真龍一族是敵非友了。”
小劍:“是敵非友你怎麼辦。”
蘇酌:“所以我多了一隻凶獸,還不錯。”
小劍已經接受了:“契約了?”
“契約了。”蘇酌冷靜道,“反正不是第一次見了,強買強賣。”
這次更離譜,是本命契。
她本身沒有抵觸過這顆自己養大的蛋,這顆蛋似乎也是因為信任她才出生的,不過除了契約的本能之外它就像一片白紙,連溝通的能力都沒有。
層霄劍:“小破劍你不破防了?”
小劍已經無心和它計較稱呼,冷漠道:“不了。”
它已經是個成熟的劍靈了,區區一隻獸怎麼可能讓它破防!
表麵是窮奇的不明物種走了兩步適應自己的爪子,開始吃堆在巢邊的妖丹。
一口一顆,咬得誇誇響。
神獸魂的眼神有點長輩似的欣慰,把幾顆妖丹往幼崽那邊推了推。
小猴子們看著窮奇崽的眼神很是震驚。
居然一出生就猛吃妖丹,連它們都做不到。
蘇酌像抱著玩偶一樣抱著小貔貅,另一隻手扶著桌沿看幼崽吃妖丹,忽然發現手邊的桌子碎了。
本命契帶來的影響無聲無息,她沒有察覺絲毫異狀,力量已經開始猛增。無論是凶獸還是神獸都是生命漫長的物種,其實她不虧。
蘇酌從法器中拿出一顆鐵螢石,這種石材硬度極高,除非點燃煆燒,否則絕無可能破壞它原本的形態。
她的指節稍微施力,泛著淡淡熒光的石塊發出不堪重負的細碎聲響,就像一片曬幹了的落葉般被碾碎了。
小貔貅盯著那顆石頭,身軀僵了僵。
現在的蘇酌,好像很可能失手把它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