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桓渺這樣的弟子，一般師父都說不出重話。
這世上還有什麼徒弟能比她還爭氣？沒有了！多隨心所欲都得縱著！
宋長老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徒弟回頭望了眼，直接轉身跟著蘇酌往弟子們的方向走。
宋長老：“……”
看來也不能太縱著了！
實力相當的同輩不應該劍拔弩張嗎？她怎麼偏偏要和洛蒼山的徒弟好聲好氣！
這哪裏像話？
他們兩脈之間不打起來就不錯了，湊一塊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不過，桓渺這小孩是沒法管的。
宋長老瞪著自己徒弟的背影片刻，隻能作罷。
焚雲尊者滄桑的聲音幽幽傳來：“平手啊！宋師侄你教的徒弟也很不錯哈！”
宋長老：“……”
沒見過這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
尊者道：“我一個半截入土的老東西，家底也沒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厚，若是師侄你送靈石時順便送幾件靈器來老夫也不介意……”
宋長老不僅精於武道還精通煉器，家底在神宗當中都算是頂尖，卻十分摳門，聞言隻能幹笑：“晚輩哪敢自誇家底，靈石稍後便送到尊者府上。”
送出那麼多靈石！不如殺了他吧！
他連忙轉頭看向候在遠處的劍侍，令他去取靈石。
不是他不想隨身帶靈石，怪就怪尊者陰人不手軟，坑太多了。
窮奇血那隊哪是能贏的樣子？肯定是尊者偷偷動了手腳！
桓渺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師父處於什麼樣的崩潰當中，走向弟子聚集的角落。
不少目光緊隨著她。
看著她走向人堆，十分茫然。
蘇酌一路專心地用靈訣擦幹淨刀上的血，手上血跡消失，露出見骨的傷口。
看見時鈺詭異的眼神，她才發覺桓渺居然跟到這來了，轉過頭看去。
“桓師姐？”
桓渺原本不打算問了，但還是禁不住好奇：“你有兩次機會險勝，為什麼留手？”
她能發覺兩次，那麼她差點落敗的可能性必定不止兩次。
她可以沒有好勝心，但對方不想打敗她隻能說是奇怪。
蘇酌：“你不也沒下手?”
“不一樣。”
桓渺搖搖頭，沒做解釋。
下殺手的情況下，她殺人比收招容易，蘇酌被長輩護下，傷的便是她。
蘇酌想了想：“不然為了微弱的獲勝機會和你以傷換傷？現在這場合沒必要吧。”
桓渺沉默。
這人的思路居然和她異曲同工。
表麵認真地敷衍了事。
桓渺實話實說：“你贏麵大。”
蘇酌受寵若驚：“是嗎我贏麵大嗎？難道你沒有別的後手嗎？”
桓渺：“有。”
不過她不能在這用。
蘇酌：“那就對了，我師叔祖愛熱鬧，讓他老人家看看熱鬧得了，當然你以後還想找我打架我也很樂意……”
友好切磋而已，她又不是人來瘋，當著那麼多大佬表現自己的三腳貓修為還怪尷尬的。
以傷換傷是小事，萬一逼出這種天才的後手她未必應付得了，到時候場麵更難收拾。
她這人有點要臉，但不多。
桓渺：“……”
時鈺在一邊暗自激動，這可是桓渺師姐啊！能和蘇酌打成平手的師姐！這不得帶回第一域去給姐妹們看看？
見兩人沉默，她借機道：“桓師姐你要不要來我們第一域玩玩，今天正好放假……”
桓渺轉過那雙淩厲的眼看他，時鈺反應過來又有點慫了。
桓師姐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怎麼可能和他們去玩？
少女沉思片刻，卻看了眼蘇酌：“她去我就去。”
時鈺心裏很懵，茫然看了眼蘇酌，連忙道：“蘇師姐也去。”
她們什麼一下子就這麼熟了。
女人的友誼還可以這麼離奇？
桓渺點點頭。
蘇酌也很懵，一臉茫然：“哦好，那一起吧。”
她去桓渺也去……桓渺和她一樣還沒打夠？
被特別強的師姐追著揍，這就是她之前四處捉陪練的現世報嗎？
這可是福報！她應得的！
……
切磋過後，蘇酌對桓渺的實力有了直接認識，這麼強的人在原書裏沒有姓名，蘇酌覺得有點奇怪。
除非她刻意隱姓埋名，否則再成長幾年，書中提及到古族後輩便不得不寫她。
莫非她沒能成長起來？
有神宗還有家族庇護，這可能性不大啊？
去往第一域的時候，蘇酌想了半天。
第一域呼朋喚友起來相當壯觀，加上今天休沐，大多數人都在遊蕩，越靠近第一域，禦劍或是駕馭法寶的人來來往往的越多。
蘇酌忽然問道：“桓師姐，你家有幾支炎玉槍？”
桓渺：“一支，怎麼了？”
“……”
藏在暗處的桓族族老簡直無言。
一小塊炎玉，已經價值連城。
炎玉槍是桓族至寶，是難得一塊天然長形無紋無裂的完整炎玉所造，還能有第二支？這小丫頭也真敢想啊！
蘇酌眨了眨眼，頓時明白過來。
炎玉槍並不是桓族特產人手一把。
如果桓族也隻此一支炎玉槍，那書中在別人手裏的炎玉槍，十有八九就是這把。
蘇酌有點走神，發覺桓渺略顯困惑的眼神才回過神，隨口答道：“它很漂亮。”
桓渺想了想，手上出現一把小巧剔透的炎玉匕首遞到她手上：“借你玩。”
蘇酌：“……”
桓渺繼續道：“不必還我。”
“……”
委婉，但不多。
這下不僅蘇酌呆住了，隱匿身形的族老也差點吐血。
家裏有礦也不是這麼揮霍的！
以對方的潛力，結交沒有壞處，隻是這樣結交法難免讓他肉疼。
蘇酌嘴角抽了抽，垂眸看著手裏的匕首，抽出來看了看：“太貴了！我看看長下見識就好了。”
桓渺耿直道：“不貴，山裏就有，隨便挖。”
蘇酌：“……”
哪座山？能不能讓她也去挖挖？
那句“不必還我”，徹底喚醒了蘇酌的記憶。
闊綽又用長槍的修士！
的確有，不過和桓渺的處境全然不同。
在書中的幾年後，蘇離離偶然間遇上過一位身受重傷又容貌盡毀的槍修，因為她搭救對方還不嫌棄對方的容貌，對方簡直對她死心塌地。
不僅以命相護，還在離開前留下了許多寶物給她。
想到書中的描述蘇酌簡直心裏發寒，什麼人能這樣對待桓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