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酌還記得,酒樓裏那人說五師兄曾被廢了右手。
五師兄的修為是很強,但丹修自己就是煉丹的,丹藥可以當飯吃,修為水分大很正常。有的丹修,甚至打不過比自己低兩個大境界的劍修。
看著小師妹無知者無畏的表情,宮河忽然覺得這也不算個誤會。
萬一師妹知道五師兄的戰鬥力以後,不敢和五師兄說話了怎麼辦?
畢竟師妹在大師兄麵前就又乖又慫的。
那他們豈不是真的要乖乖回宗門了?
這可不行。
其他兩人很明顯也這麼想。
雖然有點誤解,但這是個很妙的誤解。
閻巍然旁敲側擊道:“這個……不用擔心,你所有師兄都是會用劍的。”
蘇酌感慨:“五師兄看著不太像會揍人。”
牧譽舟忍不住道:“不會揍人,和看著不太像會揍人,是兩個意思,小九你明白吧?”
五師兄可以長得不夠凶狠,但絕對不可能是人畜無害的丹修。
蘇酌點點頭:“懂了。”
五師兄的戰力在她心裏變高了一點。
但不多。
三位師兄真是感人,這麼怕五師兄,還是要留下來保護他。
蘇酌忽然意識到什麼:“師兄你們為什麼有點怕五師兄?”
宮河不承認:“怕嗎?”
閻巍然:“當然不怕。”
牧譽舟幹笑:“哈哈,我們怎麼可能怕五師兄。”
蘇酌了然地點點頭,五師兄是會用毒的……可能這幾位貪玩時不小心誤觸過毒丹?
回到自己的房間,蘇酌靜下心冥想。
沒一會兒,她睜開眼問劍靈:“小劍你覺得今天看見的劍怎麼樣?”
小劍歎氣:“不怎麼樣。”
今天它吐槽了開始看見的幾把劍,後麵就懶得出聲了。
察覺蘇酌的念頭,小劍道:“隕鐵太過笨重,不適合你。”
蘇酌也隻是覺得隕鐵結實,對這質地沒什麼執念,好奇問道:“那你更喜歡什麼材質的飛劍?”
劍靈應該很懂吧。
小劍脫口而出:“北天五玄金,冥海烏銀……”
蘇酌無語:“你直說讓我搶第四域的寶庫吧。”
這些東西,光是指甲蓋一點大都不是她能買得起的。
說起來有點丟臉,要不是無明神宗的玉符可以透支靈石,她連無間樓都沒有去的必要。
因為買不起。
如果沒有背景,在修煉初期,修士窮得口袋空空才是常態。
無論修煉什麼都一樣,靠近靈脈修煉要花費靈石,以闊綽著稱的丹修要浪費大量靈藥,學煉器稍微好點,但是低階的法器價格比成本多不了多少。
修為出人頭地,有了資源傾斜以後,那才是另外截然不同的處境。
小劍唏噓:“那你看眼緣隨便挑吧!其他材質都差不多。”
蘇酌:“……”
次日,拍賣會在王城拍賣行舉行。
到場的煉丹師卻少了排名最高的幾人。
走近大廳,眾人大多在討論昨天的大事。
“據說,上官家的少爺在王城出了事,好多丹師被搶去了。”
“搶去了?”
“那紈絝本想在城中胡作非為,引來了城衛,結果城衛還沒到,他人就忽然消失了。”
“上官家的護衛好不容易找到他,發現他被打得渾身是血,骨頭粉碎,還身中奇毒。”
“雖然吊著一條命,但可以說是比死了還淒慘!”
“看這作風,恨他的人必定不少,真是天道輪回報應不爽……這怎麼救,道友你可有頭緒?”
“區區不才便不去湊熱鬧了,你沒見那麼多學識淵博的丹師都還被困著回不來啊?”
“上官家自己的丹師也救不了他?”
“上官家的丹師昨天已經來了,完全束手無策!現在城中發布重金懸賞,如有能解毒的人,那報酬真是不一般啊!”
管事麵色如常,引著上官冶一行人往二樓走去。
二樓的走廊上空空蕩蕩。
說是前幾名被搶空了,果真不假。
大會的排行前列有專門的包廂,第一名甚至是獨立的雅間,有專人接待。
拍賣會即將開始,一襲盛裝的拍賣師麵帶微笑走上台。
樓內熱鬧起來,寒暄聲逐漸喧嘩。
蘇酌好奇地往下看去,發現了許多丹師掐著點趕到。
顯然,迫於王城的壓力,上官家還是把人放回來了。
拍賣師的神色似有憂慮,看向這個方向。
正在這時,雅間的木門豁然大開,一夥人湧了進來。
來者不善。
蘇酌回頭看去,隻見一個管事模樣的老人帶著十餘名衣著統一的打手站在那裏,門邊被堵得嚴嚴實實。
上官冶始終平淡地坐在座間,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他的眼神有些無奈。
按照原計劃,這應該是守株待兔單刀赴會。
現在卻多了幾個半大不小的少年人看熱鬧。
管事模樣的老者賠笑道:“冶少爺你讓我們好找,多年未見,如今的你實在令人刮目相看。”
另一人單膝跪在上官冶麵前,悲愴道:“冶少爺,毅少爺身重奇毒,請少爺救命。”
上官冶輕描淡寫道:“不救。”
管事愕然瞪圓了眼,語氣加重:“大長老請您去看看自己的手足兄弟。”
上官冶極輕地歎了口氣:“我不是你家少爺。”
管事笑了一聲:“老朽為族內效力數十年,曾不止一次見過您。”
上官冶似乎覺得荒謬:“見過我?”
“你回去傳個話,讓上官逢過來。”
老者皺起眉:“少爺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讓你們叫人聽不懂?”閻巍然不耐地提劍站起來,“要動手快點,如果不敢,好走不送。”
他想看拍賣是認真的,難不成這群人還想學八師弟和小師妹那樣劫人?
這麼磨蹭難道能成功嗎?
光是他們這挑著硬茬子惹的眼光就不行。
此前,上官家的人完全沒在意跟在上官冶身邊的幾個小孩。
管事目色陰沉,仔細地看著他們,似乎若有所思。
蘇酌隨便他看,反正有易容。
門外傳來鐵甲的摩擦聲,沉重的腳步漸近,城衛到了。
拍賣行的管事滿頭是汗,出現在門邊,對著上官家的管事說道:“諸位請回吧,陛下已經發話令禦醫過去了。”
這是在打圓場。
煉丹大會的魁首不能在此時被上官家的權勢脅迫,至少不能在王城的拍賣行中被劫走。
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