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陳士斌說話自然算話!”聽到黃昊的話,陳士斌想也不想地就開口說道。
“少爺!”一旁,徐海低聲地提醒道:“我們還是謹慎一點吧。”
“哼,你閉嘴!”陳士斌卻是直接冷臉一甩,態度極為惡劣地對著徐海說道:“你隻要保護好我的安全就好,其他的不需要你多嘴!”
徐海的老臉微紅,眼中流露出一股隱蔽的怒意,隱約可以看見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徐海可是一個宗師級別的高手,可是陳士斌卻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這麼跟自己說話,這讓他的老臉感到一陣火辣辣的。
不過,僅僅是一瞬間,所有的情緒都被徐海收斂起來,他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站在陳士斌的身邊,垂手而立,仿佛是一塊陳舊的木雕一般。
“黃昊,我陳士斌說話算話,我既然剛剛開口說了,那麼我自然不會食言的。”陳士斌走上了解石台,滿是驚豔地望著那塊被開了一道口子的毛料,眼中流露出一股興奮之色。
他從小貪玩,身為陳家的少爺,人家勤練武功,努力變強,而他倒好,不但不喜歡練武,反而是迷戀起古玩玉石。對於賭石這種賭博性的遊戲,陳士斌更是喜愛萬分。為了更好地玩賭石,陳士斌甚至通過家族的關係拜了一位賭石大師為師。拜這位大師為師之後,陳士斌倒也還算勤勉,再加上他在賭石的這個方麵的確是有好的天賦,幾年下來,他的賭石技術越來越高,賭石界之中的許多老一輩賭石高手都不是他的對手了。
剛剛,他看到柳胖子切除的這一塊毛料,立刻就被切口之處的那一片水汪汪的翠綠吸引了。以他的經驗,這一塊開窗料之內必然有著品質極好的翡翠。
“你真要買?”柳胖子皺著眉頭,望著陳士斌,眼中依舊有些猶豫。
開出這塊毛料之前,他已經開了四五塊,都賭輸了。不過合計起來,自己也不過是輸了二十幾萬罷了。若是陳士斌真的要用一千萬購買自己這一塊料子,那麼他等於是穩賺了近千萬。這樣大幅度的收益,哪怕是賭石界之中,也是極為罕見的。不過,一想到陳士斌與自己的女兒的恩怨,柳胖子的心中便是升起一股想要殺人的衝動。
“自然要買!”陳士斌說著,極其瀟灑地拿出一本支票本,刷刷地在其中一張寫了幾筆,而後遞給柳胖子說道:“喏,這是一千萬現金支票,拿了這支票過後,這塊開窗料就歸我了。”
柳胖子心中掙紮,拿不定注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黃昊卻是笑眯眯地走過來,將陳士斌手中支票接過,塞到了柳胖子的手中,調侃說道:“柳叔,賭石可不是那麼容易賭賺的,既然人家陳公子想要博博運氣,那麼為什麼不成全他呢。或許下一刻,陳公子的這一千萬就打了水漂了呢!”
柳胖子聞言,心中一動。
“是啊,要是陳士斌賭輸了,心裏肯定會像吃了狗屎一般難受的!”柳胖子心中想著,臉上不由露出一股解氣的笑容,好似是已經看到了陳士斌失敗後懊惱的樣子。他高興地說道:“好,陳士斌,這塊石頭歸你了。”
說著,柳胖子也不客氣,對著黃昊感激地一笑,而後將黃昊遞過來的支票整整齊齊地放好。
陳士斌笑而不語,心中卻是隱隱有些不屑。
“你們不久是想要看我笑話麼?可是你們倒是想想,若是沒有把握,我會這麼傻購買這塊料子?”他暗自嘲諷地說道:“看眼前的這塊毛料之中切開的位置之上的綠色,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哪怕沒有強光電筒,光是憑展廳之上的燈光照射,便是將裸.露出來的綠色照得晶瑩剔透。
這樣的料子,絕對值一千萬!
付了錢,這塊開窗料自然便成為陳士斌所有,隻見陳士斌二話不說,就從口袋裏拿出一支小巧的強光手電,滴在開窗口的綠色之上,“噗”地按開了手電的開關。
頓時,一片通透的綠光從裸.露出來的翠綠之上蕩漾出來。
“好透!一片綠啊!”
“種、色、水俱佳,若是這塊毛料裏麵都是這樣的,這一次可真是賺大起了!”
一時之間,大家議論紛紛,一個個滿是羨慕地望著陳士斌,暗暗佩服陳士斌的眼光。
“嗨,這下可便宜他了。”柳胖子滿是不舍地跺了跺腳,心有不甘地說道:“這塊毛料裏麵若是都是這樣的極品貨色,沒有三千萬絕對拿不下來。”
黃昊望著柳胖子,知道柳叔心裏是在埋怨自己,也不點破,隻是淡淡地笑道:“柳叔,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詞語,叫做‘樂極生悲’?”
“樂極生悲?”柳胖子目光深沉地重複了一句,隨後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你是說陳士斌這個混蛋會賭輸?怎麼可能,窗口之上裸.露出來的翡翠成色那麼好,絕對不會賭輸的!”
黃昊笑而不語,望著台上同樣有些激動的陳士斌,眼中露出一股嘲諷之色。有了極水之眼,對於這一塊毛料之中一切,黃昊都是了如指掌。
“先生,切麼?”工作人員的眼中也是有些火熱。
“切,當然切!”陳士斌拖著下巴,仔細地觀察了這一塊毛料一會兒,突然拿起解石台上的一隻記號筆,在毛料之上快速地劃了一道黑線:“這裏一刀切開!”
看著陳士斌所指的位置,大家都是認同地點點頭。陳士斌所指出的位置,絕對是浪費最小的。看來,這個年輕人真的有一些真材實料啊。
感受到大家的目光,陳士斌滿意地笑了。他就是喜歡這種受人崇拜的感覺。
“好嘞!”工作人員吆喝一聲,快速地將毛料固定好,切石機呼嘯著啟動,朝著陳士斌所劃出的線條位置就切了下去。
“滋——”
刺耳的切割聲響起,所有人都是翹著腦袋,目光一眨不眨地望著正被切成兩半的那一塊毛料。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最精彩的瞬間。隻有黃昊,雙手抱肩,目光之中的戲謔越來越濃鬱。
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這說的就是賭石的魅力,也是最為讓人癡迷的地方。不過此刻,所有人的心中都認為,這一刀下去,絕對是大漲特漲!
然而,隨著刀片切入毛料深處,許多人的目光突然變了,變得極為不可思議。隻見刀片過出,盡是灰白色的石屑紛飛,沒有絲毫綠色的物質飄灑下來。
“這……”陳士斌原本滿是自得的神色突然一下子僵硬下來。他愣愣地望著解石機上的那塊即將被切成兩半的毛料,眼中流露出濃濃的不敢置信:“怎麼可能,切開的縫隙之中,為什麼沒有半點綠光流出?”
“哢嚓——”
終於,在陳士斌滿臉的不敢置信之中,那一塊毛料被一切為二,滾落在解石台上。
“噓——”
下一刻,一大片的噓聲自台下響起。
“什麼玩意兒,原以為是塊寶,到頭來竟然隻是一塊磚頭料,真是浪費我的表情!”西門清毫不客氣地起哄起來。
隨著他的起哄,李強等人也是紛紛叫嚷起來,話語之中極具的嘲諷之意。黃昊都說了,他與這個陳士斌有矛盾,那麼身為黃昊的朋友,他們怎麼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陳士斌的臉色鐵青,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十拿九穩的這麼一塊開窗料,竟然隻是一塊磚頭料?
“不可能!給我再切!”陳士斌低喝一聲,拿起筆便是再次在兩半的毛料之上劃了一道:“這麼切,快!”
“好!”那工作人員應聲說道。不過他的心裏卻是有些不以為然。第一刀是最重要的一刀,這一刀沒出翡翠,等於是讓這一塊毛料的價值縮減了十之七八。哪怕第二刀切出了翡翠,價值上也是一落千丈了。畢竟翡翠值不值錢不僅僅與種水等因素息息相關,與翡翠的體積和大小都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
“滋——”
又是一刀下去,原本已經分成兩半的毛料一下子化作四半。
“還是沒有!”台下,西門清毫不掩飾輕蔑情緒的話語傳上台來:“哈哈哈,一千萬就買了一塊磚頭料,這是不是叫做人傻錢多呢?”
“可惡!”陳士斌目露濃濃的怒火,一把將切石的工作人員推倒了一邊,親自操起了切石倒,對著已經分成四瓣的毛料切去。
然而,陳士斌注定要失望了。隻見任憑他怎麼切,除了“窗口”位置的那一部分,其餘地方竟然都是灰白一片。
“磚頭料,一千萬買了一塊磚頭料,真是笑死我了”西風清哈哈地嘲笑起來:“哥們,你到底會不會賭石啊。”
一旁,柳胖子早已經是滿頭大汗。不過,他的臉上滿是鬆了口氣的表情:“黃昊,你竟然真的猜對了,這塊毛料竟然真的賭輸了。”
說著,柳胖子摸出了陳士斌給他的那一張支票,嗬嗬笑道:“黃昊,若不是你,此刻站在解石台上的人恐怕就是我了。這一千萬,我分你五百萬!”
“哪裏的話,這是你應得的!”黃昊擺擺手,將支票推回去。
“這怎麼行?”柳胖子著急地還要堅持,但是黃昊卻是依舊立場堅定,硬是不肯收下。他之所以會提醒柳胖子,無非是因為柳胖子是柳家人,是柳薇兒的親人。更何況,這是陳士斌自己撞槍口上的,若不是他自己提出要收購這塊開窗料,黃昊也不會插手這些。
“黃昊,你他嗎的耍我!”就在這個時候,解石台上,一道怒吼之聲響起,隻見陳士斌滿臉鐵青地瞪著黃昊,那猙獰的麵龐,如同是一個厲鬼還魂,要將黃昊生吞活剝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