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戰場之外，是一片虛空。
不是真正一無所有的混沌虛空，而是世界與世界之間的間隙。
這裏充斥著毀滅性的空間亂流，以及胡亂飛舞的小世界碎片。
至少得是真神級強者，才有資格在虛空之中長期生存。
突然，在某一刻，虛空卻突然“塌陷”了。
起初，隻是微不足道的一個點。
就像一張白紙上被針尖戳出了一個小小的空洞。
但是，當空洞出現之後，卻在一瞬間向外急速擴散。
十米、百米、千米、萬米……
很快，就有周邊的小世界遭到了波及，被吸入空洞之中，解體消散，歸於虛無。
陳宇被深淵之觸裹挾著逃亡，注視著身後不斷坍縮的虛空。
法則泯滅爆發出的巨大威能，讓他心有餘悸。
坍塌之後的虛空，與星界類似，一潭死水，毫無生機。
這樣的地方，對於準至高來說並不危險。
但坍縮那一刻展現出的泯滅萬物的力量，無人可敵。
就連準至高，隻要接觸了，都會身受重傷。
元素之主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別說準至高，真正的至高碰到法則泯滅，都得繞道而行。
至少，世界樹和往生路表示，她們絕對不想正麵應對那樣的場景。
好在，爆炸的法則有限。
空洞在擴張到一定的範圍之後，便被遏止，沒有繼續向外擴散。
法則爆炸停止後，陳宇發現，自己掌握的法則，變“短”了。
一條領悟到大圓滿的法則，是近乎於完美無缺的。
但是現在，卻出現了一塊極大的漏洞。
這是一種十分奇特的體驗。
感悟還在，法則本身卻已經不存在了。
“哇！主人，好可怕！”
“我想回家！”
果凍小人趴在陳宇肩膀上，雙手像個橡皮筋一樣拉長，死死抱著陳宇的脖子，瑟瑟發抖，看來著實嚇得不輕。
陳宇將它扯下來，搓成一個圓球，捏了捏，然後安慰道：“別怕別怕，家裏很快也會變成這樣的。”
“嗚哇！！！！”
果凍小人直接嚇哭了。
粉紅色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溫度比岩漿還高，普通的七八階，恐怕都承受不住，會被直接燙死。
“主人，法則爆炸都是從薄弱點開始，三大神界是整個世界最渾厚強大之處。”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存留到最終時刻。”
一隻準至高深淵之觸說道。
被盤城球的熔岩魔神“Duang”的一下彈起來，恢複成人形，充滿希冀的看向深淵之觸。
陳宇瞄了它一眼，對深淵之觸說道：“你就說，深淵會不會炸吧？”
深淵之觸沉思了片刻，說道：“會。”
“最終時刻，三大神界會同時坍塌，成為整個時代最後的墳場。”
“將所有的生靈，與時代最後存在的痕跡一起埋葬。”
“也可能會保留下一部分死寂的碎片，融入下一個時代之中，成為被後人探尋的遺跡。”
陳宇點了點頭，又對果凍小人說道：“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總歸是要炸的，你活不長了。”
“不要啊！主人救我！！！”熔岩魔神又被嚇哭了，死死纏著陳宇的手腕不肯鬆開。
陳宇頓時開懷大笑。
有時候，人的快樂總是要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逗弄了一會兒果凍小人，陳宇又問道：“小愛，小憐，你們現在已經融合了時代本源。”
“感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比如，法則方麵。”
深淵之觸雖然是陳宇的造物，而且製造的時候，留下了便於控製的後門。
但是在融合時代本源之後，他已經無法真正掌控它們了。
一切隱患，都被至高級力量的洗滌清除掉了。
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可以稱之為完美無缺。
到了這種程度，無法感悟法則的缺點，不應該繼續存在。
“編寫創造法則的能力，沒有受到影響，與其他融合本源的存在沒有差別。”小愛說道。
“我們的物種缺陷已經被彌補了。”
“另外，我們的物種優勢也變得更加強大了。”小憐說道，
“深淵之觸吞噬法則感悟的天賦，變成了吞噬時代本源。”
“如果再次進入本源之爭戰場，我們可以快速吸收時代本源殘片。”
“甚至，在平時都可以拆解法則，吞噬時代本源。”
“拆解法則吞噬時代本源？”陳宇一愣。
他這是創造出了什麼怪物？
蛀蟲嗎？
不，應該叫天災！
其他至高級存在想要成長，必須用心經營一個時代，等待漫長的時光，再進行收割。
就連世界樹和往生路都不例外。
世界樹曾經明確的告訴他，未成熟的時代本源是不可摘取的。
而深淵之觸卻完全不需要。
它們可以直接寄生，破壞宿主的身體，汲取宿主的營養。
陳宇覺得，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覺間，釋放出了一種了不得的東西。
不過，現在的話，深淵之觸的能力卻是剛剛好。
其他準至高，都隻能等到下一次本源戰場，才能吞噬本源，壯大自身。
但深淵之觸隨時隨地都可以。
至於會不會加劇時代的崩滅速度？
這根本不重要！
反正是要炸掉的，早炸晚炸不都是炸嗎？
“那好，小愛，小憐，你們分出一個子體跟在我身邊，本體找一個時代薄弱處，全力吞噬時代本源。”
“是，主人。”
兩個深淵之觸分別將自己的腦袋摘了下來，向著不同的兩個方向飛走。
身體上又長出了一個腦袋，跟在陳宇身後。
陳宇：“……”
雖說留下來的小愛和小憐的確是子體。
但卻占據了整體體量的80%，比主體還要高幾倍。
對於深淵之觸來說，主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它們雖然已經擺脫了陳宇的絕對控製，但卻沒有絲毫違逆造物主的意思。
曾經的歲月之中，陳宇也從未強行控製它們做過任何事情。
“算了，就這樣吧，我們回深淵。”
陳宇帶著一眾手下，遠離了坍縮點，然後打開了深淵之門。
正如深淵之觸所說，在最終時刻到來之前，深淵都是最安全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