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七年二月,江南之地有人造謠柳將軍之豔事。
三月初,大明律新增侮辱英烈罪。
同月,逮捕造謠人士一百五十三人,皆梟首示眾,並其三族親屬自其以下三代不可參加科舉,三代以內不可從事與陸商、海商有關之事。
五月傳詔天下,改明年崇禎十八年為帝國元年,此前稱帝國前某某年。萬世不更。
因此案,柳將軍的工作又多了一項,成為了商人的保護神,陸商及北地海商出發前都會來廟前祭祀,後來南地海商出海之前會同時祭祀天妃與柳將軍。
最開始隻是保佑商人行商之路平平安安,後來又成了保生意興隆,小商小販也拜了起來。
帝國十三年。
“小姐,走快些,去晚了今天又輪不到了。”紮著馬尾的丫鬟拉著一妙齡女子就跑了起來。
將軍廟一裏開外,人山人海,皆是丫鬟陪同小姐來拜柳如是的。
“唉……”丫鬟歎了口氣。“小姐,我們回去吧,看來今日是輪不到我們了。”
“唉……”小姐也跟著歎了口氣,怪自己起床太晚了,若是再求不到柳將軍的同意,自己和王郎的婚事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不知從何時起,柳將軍又管上女子的婚事,凡大戶女子擇偶,除卻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風水先生看八字外。女方還需帶著男方八字來求簽,若是上上簽、上簽是極好的,中簽雖有坎坷卻也能相伴一生,若是下簽……嗬,那這男子絕對十足是一個花心漢、負心郎,婚約便終了。
帝國十五年。
“小姐,快些。”丫鬟又催促起來,還吐槽道:“您都結婚兩年了,這貪睡的毛病怎麼還是不改?”
“幸好王公子一家人是個不計較的性子,若是換了旁的人家,我和您隻怕早就回到家去了。”
小姐半是欣喜,半是怪罪自己,王郎一家對我是極好的,可這兩年過去了,我未曾誕下一兒半女,今日一定要拜到柳將軍,求她保佑我生個孩子啊。
帝國十六年。
還是熟悉的主仆二人,王夫人抱著小女娃,丫鬟抱著小男娃,兩個孩子年歲相當,模樣相仿。
“小姐啊,今天是還願的日子。”
“您都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怎得貪睡的毛病越來越嚴重。”
遠方穿著京師大學堂校服的小童近前來。
“夫人,來份報紙吧。”
“今日頭版可是佛道兩家的終極論戰。”
王家夫人捂嘴一笑。
“小哥兒,今日是休沐的日子,怎得不回家見見父母,倒做起勤工儉學的事來?”
少年雖小,卻老氣橫秋的說道:“別提了,西洋艦隊回港,我父親連夜被調去天津港維修戰船了,北京商行又接了佛郎機國和撒克遜國的大單子,我母親今日加班去了。”
“得,就剩我自己,我一想不如出來掙著錢補貼家用,也讓父母能少勞作一點。”
王家夫人掏出三文錢,調笑道:“想不到小哥兒倒是個知孝順的,給我來份報紙吧。”
“小哥兒既讀京師大學堂,想必也是天幕派咯?”
小報童點頭應是,道了個謝,又往他處叫賣而去。
王家夫人打開報紙一看,嘿,兩家還是老樣子。
佛教說柳將軍是觀世音降生,道家說柳將軍是九天玄女降世,從自己懵懵懂懂之事就開始吵,誰也沒說服誰。
帝國二年在金陵報紙上麵兩家你來我往,後來帝國三年又吵到了皇家月刊上麵。
帝國七年,陛下都受不了,第一次越過內閣下令月刊不準再接收關於兩家爭論柳將軍的投稿。
沒辦法,兩家又回到金陵報紙接著吵,後來報社逐漸增多,兩家不止在大明內部吵,連新設的身毒省以及大洋彼岸的各藩國的各大報刊都不受其擾,無奈之下聯名寫信給內閣,要求趕快給柳將軍定個來曆吧,讓佛道兩家收了神通吧。
事關柳將軍,內閣不敢私自定奪此事,又擺在了崇禎案頭,崇禎批示:
“朕說過,要允許民眾思考,即便他們思考的是錯的,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也要允許他們思考。佛道兩家既然爭論不休,互相說服不了,那就去說服民眾吧,支持誰的民眾多,誰就是對的。
你們非要問朕,那在朕心中認為柳將軍是個活生生的人。若非要定個稱號,不如稱為女武聖吧。”
佛道兩家都認可了武聖稱呼,接著又繼續吵了起來,今天佛教打著觀世音轉世柳將軍的名義開設粥棚,明天道家打著九天玄女降世柳將軍的名義送米送油,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倒也算是造福了百姓。
王家夫人捏了捏懷中女娃嬌嫩的小臉。
“你啊,是個有福的。”
“當初你外祖父抱著我,說一定會讓女子也可以當官治理天下,我想這一天不遠啦。”
自天幕出現以來,儒家有了分裂傾向,吵來吵去,亂成了一鍋粥,經過數年漸漸的大體上分為了四派。
第一派是:原教旨派,認為孔子語錄皆被後世篡改經義,不承認各代大儒的注釋解析,奉行隻認孔聖最初語錄。
第二派是:程朱理學派,仍然強調三綱五常,女子應該在家相夫教子。
第三派是:心學派,主張致良知,先理解再去行動,可以讓女性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第四派是:天幕派,主張聯合農家、工匠家發展科技,促進生產力,徹底解放婦女。 不過他們最激進的觀點也隻是有限的君主立憲製度,而該項主張勉強被皇室接受,也被朝堂文官所鍾愛。是目前儒家四派實力最小但也最有希望成功的一派。
而王家夫人的父親及其丈夫一家皆是天幕派成員,兩家才得以喜結連理。
卻說那柳將軍不僅成了大明的神靈,意外之下竟然還成了高德之姐。
隨著帝國的艦隊、商隊通行天下,景教傳教士入大明故地境內傳教。
入鄉隨俗,“god”原準備漢譯為上帝,傳出消息的三天內,自龍虎山下來十三位天師。
感謝佛道兩教為了爭取更多人認可柳將軍屬於自己宗教,兩教不僅在大明及藩國境內論戰,道教首先另辟蹊徑,派人學習外語,用外語寫在報紙請商隊幫帶去西洋各國。所以道家人士多少會兩句番邦之語。
紫袍天師一腳踹開大門,身後十二人拔出拔劍。
“what are see?”
“if you see god is 上帝。”
“貧道蒼啷啷,砰砰砰。”
“you understand?”
景教傳教士連忙點頭,聽沒聽懂不重要,我們看的懂你身後的十二把劍。
沒辦法,改吧,那翻譯成創世神?
豁,王氏家族不幹了,族譜一拍,我們祖上明確記載我們最早的祖先是華夏創世神盤古,你居然想讓你們的破神當我們祖宗!
“吾寶劍也未嚐不利!”
得,信達雅就別想了,直接音譯吧,客棧老板看在幾人出手大方的份上,幫他們取了個好聽的翻譯。
“god……不如就叫高德?”
“高大威猛有德行。”
豁,傳教士熱淚盈眶啊,大明朝還是好人多啊。
後來景教想學著佛道二教也給柳將軍加個自己宗教的身份,剛開始是高德的妻子,二人結合誕下救世主。
當天夜裏,金陵大學堂的三名學子直接闖上門去,將其手腳打斷,舌頭切掉。
“奶奶的,居然敢侮辱柳將軍?”
“當初有人說讓武聖關羽和柳將軍喜結連理都差點被打死。”
“你們不僅給將軍安排了婚事,還安排了個兒子?”
四十三名傳教士沒打過三個人,當然這也和三人偷偷潛入校長室拿了兩把火槍出來有關。
事情鬧得太大,下麵不敢判,一推二五六,又擺到了內閣麵前,內閣也是頭大,想送給崇禎定奪。
卻不料崇禎派人先來傳話:“朕可以判,但朕給了你們權利,你們不要,以後皇室收回權利就不要嘰嘰歪歪的。”
得,內閣眾人硬著頭皮掰扯半天,終究還是判了。
“著三人服三年勞役,於柳將軍廟內打掃衛生。”
消息傳去,全國學子,尤其是金陵大學堂的學子個個狂扇自己耳光。
“當初我怎麼就慫了呢?”
“我應該和他們一起去啊。”
“這可是在將軍廟掃地啊。”
蓋因非為國朝立下大功而致身殘的將士、官員,連去將軍廟掃地的資格都沒有。
三人以健全之身去掃地?這哪是掃地啊,這掃的是自己前途啊,一片光明。
三人之後無論從軍亦或者從政,隻要不犯什麼大錯,仕途是一路坦蕩啊。
眾人皆是盼著再來幾個不開眼的傳教士,自己也好立下一番大功。
撒克遜、佛郎機二國沸騰,嚷嚷著大明不公,要開戰,鄭成功、李定國帶著艦隊走了一圈,二國息鼓偃旗。
後來又有不怕死的傳教士來,不過學聰明了,剛開始給柳將軍安排的身份是高德他媽,還是那位善良的客棧老板勸道:“你這不是編排將軍未婚生子嗎?”
“你隻怕比之前的四十三人還慘。”
傳教士行了個大禮,將全身金幣奉上:“還請先生教我。”
“高德他姐。”老板收下金幣,和最開始收的金幣一起放入袖中。
傳教士熱淚盈眶:“先生果然大才,公若不棄……”
老板連忙止住,“哎,這可不興說。”你們可少看點三國演義吧。
從此柳將軍的身份就多了起來:陸海空三軍守護者、陸商海商保護神、女財神、女武神、九天玄女降生、觀世音轉世、渣男鑒定者、女月老、送子將軍、高德他姐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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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三百年(共和三十年)
三百多年過去,柳將軍廟仍然立在那裏,香火越加鼎盛。
廟外一男子香煙一支接著一支,眼見女孩出來連忙扔在地下用腳用回踩了幾下。
“老婆,柳將軍怎麼說?”
女孩羞紅了一臉,小手輕輕拍在男孩身上。
“還沒成親呢,怎麼就叫上老婆了?”
又順勢挽著男孩手臂,靠在肩上。
“柳將軍說你是個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我連抽了三十三簽,皆是上上簽。”
旁邊路過的行人瞪大了雙眼,男孩一把推開女孩,轉身先向著柳將軍雕像行了個禮。心中默念“將軍在上,小子不是對您不敬,您莫怪。”
隨即對著女孩大吼:“你到底是想嫁還是不想嫁?”
“連抽三十三簽?”
“若是有一簽是下簽怎麼辦?”
“莫非就可以證明我是渣男了?”
“不信任我就別嫁!”
女孩有些委屈的嘟囔道:“我這還不是為了我們嘛……”
男孩不理,女孩歎氣。
“罷了,不嫁就不嫁。”
“分手就分手。”
“唉,我才在網上學會了怎麼紮雙馬尾。”
“又剛買了一件兔耳娘睡衣,罷了,退了吧。”
隨即角色互換,身份對調,男孩開始哄起女孩來。
“哎呦喂,寶貝,你誤會了。”
“三十三簽上上簽代表什麼?”
“代表我是柳將軍認可的絕世好男人,我就應該娶你為妻,一生一世一雙人。”
“剛才是我不對,我道歉,我悔過。”
也不知男孩到底付出了什麼代價。女孩竟然還在門口超市買了一袋果凍和幾包跳跳糖。
兩人漸行漸遠,超市老板依稀還能聽見二人討論什麼“溫水”“冰水”之類的東西。
老板還感歎,這男孩對妻子真好,還知道大姨媽來了不能喝冰水。
深夜,老板無聊的打開電腦搜索溫水、冰水起來,瞬間打開了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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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鹹陽。
風塵仆仆的四隊人馬在鹹陽城門相遇了。
項梁項羽叔侄、韓信、張良、劉季蕭何曹參三人。
張良和項梁二人敘舊,還在討論著劉季何時到鹹陽,好好收拾他一頓。
城門口傳來吵鬧聲,傳到三人耳中。
“什麼?”
“你懷疑乃公的驗傳是假的?”
“乃公可是始皇義子,沛縣劉季是也。”
“信不信乃公讓義父馬上砍了你的頭。”
項羽如猛虎下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鐺之勢,飛快向前,躍起三丈高。
“老流氓,吃我一掌。”
韓信如餓虎撲食一般,拔出寶劍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直衝而去。
“無恥老兒,吃我一劍。”
蕭何、曹參深諳死道友不死貧道之道家不傳秘術,齊齊一腳把劉邦往前一踹,二人往人群中退去,深藏功與名。
若非有兵士阻攔,劉邦怕是英年早逝……額,老年老逝?
宮內。
始皇還在思考著關於女性的問題,先祖宣太後及如今的巴清都是女中豪傑。
但讓女子從軍指定是不成的,且不論她們身體,隻說敵軍若是見到女兵怕不是直接戰力加倍。
當官倒是無妨,在朕眼裏沒有男人女人之分,隻有能幹活、幹好活和不能幹活的區別,但若安排她們做些文書工作吧……這就毫無必要,可真要去管理一地,屬下官員皆是男子,若是傳出風言風語……這不是逼她們去死嗎?
難……難……難。
心煩意亂之際,又聽的有人的咒罵聲、哭啼聲傳來。
剛想差人問一下怎麼回事,隻見一年歲和自己相當……看麵龐或許還比自己老些的男子飛快的滑跪而來。
“義父,兒臣日思夜想、朝思暮想、曆經千辛萬苦,終於見到父皇了。”
“兒臣來遲了,兒臣不孝啊。”
蕭何與曹參心有靈犀一般,不約而同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然後悄悄地朝著旁邊移動腳步,似乎生怕被別人看到他們與劉邦之間的關係。他們那小心翼翼的動作和略顯尷尬的神情,仿佛在向周圍的人暗示:“我們可跟那個家夥沒有半點關係啊!”
好像隻要離得遠一些,就能將撇清關係。然而,盡管他們努力想要劃清界限,但眾人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們身上,讓他們感到如坐針氈。
項羽、韓信不屑的看著二人:這就是你們老大?
二人不敢瞪項羽,實在是剛才他在城門口表現出的武力值過於突破人類想象了。
兩人瞪大雙眼望著韓信:你好意思?這不也是你老大?
嬴政倒被這番景象衝散了苦惱,不禁啞然失笑。果然是能成大事之人,這不要臉的境界朕都自愧不如。
“父皇,項羽、韓信欺負兒臣。”
“尤其是在我表明身份之後,他們居然說打的就是始皇的兒子,越打越狠。”
“父皇簡簡單單打他們一頓就行,千萬不要砍他們頭。”
項羽懶的解釋,冷哼一聲,反正大不了一死。
韓信拱手行禮:“臣沒這樣做。”
看到嬴政的招手示意,韓信解下劍往前而去,嬴政再次示意,不必解劍。
韓信感動啊,自己不僅劍履上殿,竟然還能帶著劍進到陛下一寸跟前,若自己有反心,陛下隻怕片刻之間就要龍馭賓天。陛下怎麼能如此單純?怎麼能如此信任一個人?
嗚嗚嗚……我此生願為陛下效死。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嬴政努了努嘴示意韓信看看劉季,又小聲說道:“朕不方便動手,你再去打他兩巴掌。”
“一打他無恥。”
“二打他後人無恥。”
劉季跪在地上痛哭,哭半天還是沒有等來始皇的安慰,突然被一個高大的身軀擋住了視線,來人右手高高舉起。
“讓你無恥!”
“讓你不好好教後代,居然出了拾柒這樣一個無恥小人!”
“啪”“啪”兩個耳光把劉季打懵了……拾柒關我什麼事啊?
打完耳光,韓信便退下了,在內侍的帶領下往著王翦府邸而去,始皇剛才已經安排好了,讓他跟著王翦學習,讓王翦試試他的斤兩,若真如後輩所說之大才,必有重用。
劉邦仍然跪在地上,始皇又安排起了蕭何、曹參,二人一股腦的被打發到李斯手下,先工作,幫著李斯一起修改秦律。
“做的好,重用。”
“做的不好,就哪來的回哪去。”
二人倒是心顫顫的答應了,隻是這哪來的?是指我們老家沛縣還是指娘胎啊?
都城的工作程度這麼危險嗎?做不好就直接送回娘胎?
張良和始皇對話略為簡練。
“我韓國何處立?”
“原箕子朝鮮處。”
“太苦寒了吧?”
“要或者不要,沒有第三種選擇。”
“謹遵陛下之命!”
張良也在內侍的帶領下退了出去,去見一見被軟禁在鹹陽的原韓王室後裔。
始皇打量著項羽,項羽也來回打量著始皇,項梁不停扯著項羽衣袖,讓其埋下頭來,直視皇帝是大罪。我們辛辛苦苦走來鹹陽難道是為了送兩顆人頭給他砍嗎?
始皇不惱不怒,平靜的問道。
“你坑殺秦軍,又屠了大秦宗室,你說朕應該怎麼對你?”
項梁冷汗直冒,小聲勸著項羽:“侄兒,說些軟話,叔父求你了。”
“大丈夫,無非一死而已,秦滅我楚國,殺我將士,屠我民眾,我無非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而已。”
“要殺要剮隨你便。”
項梁連忙跪了下來:“陛下,我侄兒他不懂事,不會說話,請陛下莫要怪罪啊。”
嬴政搖頭苦笑對著項羽說道:“你和你叔父倒不像一家人。”
“朕不殺你,你跟著蒙恬去草原殺胡人吧。”
項羽反問道:“你不怕我帶著秦軍造你的反?”
始皇大笑起來:“你若真能帶秦軍造朕的反,那朕還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
嬴政擺了擺手示意二人退去,項梁連忙起身拉著項羽就要走,生怕侄兒再說出些什麼大不敬之語。
“嬴政,你就這麼自信嗎?”
“那你死了呢?”
“你莫非以為扶蘇當秦二世就真能避免大秦二世而亡?”
項梁又跪下了下來,侄兒,你能說點不得罪人的話嗎?早死、扶蘇、二世而亡,三刀,刀刀命中始皇心髒……我們還能活嗎?
嬴政埋頭繼續看著公文,隨口回道:“若你成功造了扶蘇的反,那麻煩你帶著扶蘇的人頭到我陵墓前告訴我一聲。”
“就說大秦又二世而亡了。”
“退去吧,朕還有國事處理。”
在內侍的帶領下,項梁拉著項羽飛奔,到了殿門口,項羽又停下腳步,回頭大聲對著嬴政喊話,項梁想要捂住他的嘴巴都已經來不及了。
“這次我要是贏了,會給你留後的。”
嬴政頭也不抬,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讓二人退去。
而劉季仍然跪在地上,午膳時間內侍送來吃食,待其吃飽喝足,始皇笑著問他。
“你說說,朕該怎麼安排你?”
“打仗?朕也不缺帥才、將才。”
“治國理政?那朕更不缺了。”
“剛好趙高死了,朕缺個伺候的人,你幹脆行宮刑進宮伺候朕,如何?”
劉季既不害怕也不恐懼,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連禮都懶的行。
“都聽義父的,義父讓我幹啥我幹啥。”
嬴政開懷大笑起來。“朕好像有些明白為什麼最後是你得天下了?”
“你去給扶蘇做個師傅吧。”
劉季一躍而起,學著韓信剛才用的禮節,對著始皇恭恭敬敬行禮。
“臣必不辱命。”
“哪個,義父啊,兒臣可不可以把妻子兒子接來?”
“呂雉?”
“不是,不是,呂雉乃是薑齊直係後裔,普天之下隻有長公子與她門當戶對,臣哪敢有這些非分之想。”
“臣在沛縣,有個相好的寡婦。”
嬴政點頭允諾,順便還賞賜了他一套宅子,免得妻兒來了沒住的地方。
劉季退出殿外,扶蘇從陰暗角落走了出來,滿臉疑惑之色。
“是不是好奇朕怎麼不殺項羽?”
扶蘇點頭。
“因為朕在,他就反不了。”
“若朕到了油盡燈枯那天,你仍然無法控製他,他會走在朕前麵,懂了嗎?”
扶蘇搖頭,點頭。……您不是說不殺他嗎?合著是這麼個不殺。
你不是還說讓他帶著我的人頭告訴您大秦又二世而亡了嗎?我還真以為您有那麼大度……
“那劉季呢?”
“我和他學啥?”
嬴政隻想一巴掌拍過去。“寸有所長,尺有所短,每個人身上都是有優點的。”
“剛才劉季對朕說的話你可都聽明白了?”
扶蘇點頭,搖頭……如果是字麵意思的聽明白了,那我明白。可父皇應該指的不是這個吧?
“唉,朕問你呂雉是薑齊後裔嗎?”
扶蘇搖頭。
“是直係後裔嗎?”
扶蘇又搖頭。
“所以懂了嗎?”
扶蘇瞪大雙眼,我應該懂嗎?我懂什麼啦?您就隨便問兩句就要我懂?
嬴政一巴掌拍過去:“滾,明天開始劉季就跟著你,你跟著劉季也行,他幹啥你幹啥。”
扶蘇摸不著頭腦的走了,殿外碰到了在此處等待的劉季。
“你不是應該去你的宅子嗎?”
“哎,皇兄此言差矣,我既是皇兄的師傅,又是皇兄的義弟,初次見麵,自然要請皇兄好好吃喝一頓。”
劉季拉著扶蘇往宮外走去。“皇兄且隨我來。”
扶蘇從劉季身上學到的第一個技能叫:請客不僅不用帶錢,還能讓客人心甘情願的把錢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