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道:“當然不是,仙門的所有高手我都帶來了。”
龍天帝冷笑,道:“你這般坦誠,看來是真的誌在必得了。本帝實在搞不懂,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力量給了你這樣的底氣,居然有本事必殺本帝,而且也不怕本帝逃走?”
陳揚道:“我們且先不說這些問題,我之所以要跟你聊這些,著實是有許多問題搞不懂。很早之前我也跟你說過,我們之間並無深仇大恨,沒必要你死我活。可是你完全不管不顧……”
龍天帝倒也幹脆,道:“你想知道什麼?”
陳揚說道:“為什麼你要見人就殺,有什麼目的?”
龍天帝道:“每一個擁有原始靈氣的星球,其原始靈氣對本帝來說都是最好的補品。隻是星球中一旦有修道高手後,他們就會你爭我奪,充滿殺戮,從而讓原始靈氣變得汙濁不堪。幽若星域上的靈氣非常完美,隻是這些高手們讓靈氣變的稀薄和汙濁。殺死他們後,幽若星域就能休養生息。到時候,本帝也能從中獲取莫大的好處。”
陳揚越聽越怒,道:“這就是你殺人的理由?”
龍天帝道:“難道還不夠嗎?”
陳揚道:“你與其他高手比起來,又有什麼本質的不同?你一樣是為了攫取更大的利益而已。唯一的不同就是你本事更強而已!”
龍天帝淡淡道:“本帝從未標榜過自己偉大,也沒說過本帝所做的本質是好的。既然都是你爭我奪,本帝本事更高,從中攫取更大利益又有何不妥?”
陳揚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龍天帝道:“上天何時有好生之德?”陳揚不由一呆。
龍天帝道:“每一個高手都是宇宙的負擔,他們修行的越高,對宇宙的汲取也就越深。本帝殺這些高手,便是替宇宙減輕負擔。實際上,人這種生物是宇宙之中的萬惡之源。你可以去看看,擁有生靈的星球上,人對星球的攫取是何等的恐怖與殘忍。人,向來都喜歡自詡高尚,仁慈,實際上是自私,殘忍,卑劣!”
陳揚語塞,這一瞬間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發現無論是鴻蒙道主還是龍天帝,他們所做所為看起來是十惡不赦,但他們做這些行為的理由居然是讓人難以反駁的。
“怎麼?沒話反駁了?”龍天帝凝視陳揚,一字字道。
陳揚沒辦法說他講的就是歪理……想了想之後,道:“你說的,也許並不是錯的。我遇到過很多像你這樣歪理一套一套的人。也是,你我這般修為,若沒有強大的信念支撐,怎麼走下去?不可能自個覺得大錯特錯,還能堅定不移的執行。而在我看來,宇宙一片荒蕪,因為有生靈,有人而精彩。如果宇宙一直荒蕪,毫無人煙,這樣的宇宙,有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別?”
龍天帝道:“本帝並不會去擊殺普通人,所以,這和你的理念並不衝突。”
陳揚道:“天地之間有陰陽,乾坤,有黑,就會有白。既然有你這樣殺戮一切的黑,自然也有我這等假仁假義的白。我不想去管你背後的邏輯……因為我有我的邏輯,你的邏輯改變不了我的邏輯。你是因為我和飛兒的到來才從宙天玄機圖裏跑出來的,所以,你每殺的一個人,都會為我帶來一絲惡因。今日,我必須要殺了你。”
龍天帝哈哈一笑,道:“殺我,隻怕你沒這個本事!”頓了頓,道:“你以為本帝跟你說這些,是在向你搖尾乞憐?”
陳揚道:“我知道你不是在搖尾乞憐,你隻是覺得這世間有資格和你對話的人不多,是吧?”
龍天帝道:“不錯!”
陳揚道:“我在宙天玄機圖裏看到了苦境和七境仙域,你到底是如何將苦境修煉到你體內的?還有,你為何使得動宙天玄機圖,又拿不動宙天玄機圖?告訴我這些,可以嗎?”
龍天帝道:“本帝有必要跟你說這些嗎?”
陳揚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咱們彼此都將事情說透,好叫彼此都死而無憾,豈不更好!”
龍天帝一怔,接而說道:“行吧,說了也無妨。”又道:“你先說說,你是如何掌控宙天玄機圖的?”
陳揚道:“我與飛兒心意相融,法力便陰陽融合在了一起,此為靈修。靈修中的陰陽法力探入宙天玄機圖,便能將其掌控。”
“原來秘密在此!”龍天帝聞言先是吃驚,接而恍然大悟,道:“那幾個老匹夫,可真夠陰的。”
陳揚道:“現在該你告訴我了吧,你是如何吞噬困苦境的?”
龍天帝道:“七境本就是天地生成的靈氣之地,本帝乃是苦境中的先天之氣孕育而成的晶石,在苦境之中經過無數億年的滋潤,最後才在一億年前有了意識,有意識之後,本帝就慢慢修煉,接而在一千萬年前成為了人。七境之中,本來是沒有任何生靈的,但在一百萬年前,有一批逃難的黑曜星人跑到了七境之中。經過幾十萬年的繁衍生息,他們將七境完全占領,人口也是越來越多,高手更是層出不窮。他們將七境各自占為己有,把七境搞得是烏煙瘴氣。後來,本帝就開始獵殺苦境之中的人,不管是什麼人,我統統都殺。隻有將他們殺幹淨了,苦境才能重新純淨起來。”
“結果卻是,在將苦境殺個七七八八的時候,其餘六境高手也感受到了危險,於是聯合起來對本帝動手。本帝倉促之間,將苦境完全收縮,凝練,最後吞噬。可惜,吞噬的不夠純淨,所以這十萬年裏,本帝都在消化苦境。”
陳揚道:“將一個世界吞噬,真是難以想象。這到底是怎麼吞噬的?”這是他最感興趣的地方。
龍天帝道:“苦境之所以能被吞噬,是因為它乃是天地生成。本帝將無用的地方全部煉化,最後就隻剩下苦境精華,如此再將其吞食。而且,也是因為本帝本身就是苦境的一部分,等於說是,整個苦境活了過來。本帝就是苦境,苦境就是本帝。你也不用想如法炮製了,因為這是不可能的。”
陳揚道:“原來如此!這般說來,其餘六境也該有如你這般的存在了?”
龍天帝道:“反正本帝是沒看到的,其餘六境皆被黑曜星的高手掌控。之後,他們想要殺本帝,本帝與苦境融合,將苦境噴吐出來,他們又怕進入苦境之中,全被本帝吞噬,於是僵持起來。後來這夥人就開始想辦法,利用剩餘六境的資源以及空間晶石來打造這宙天玄機圖,將本帝反困其中。他們為了打造這宙天玄機圖,煞費苦心,想盡辦法。同時又互相牽製,怕對方將宙天玄機圖占為己有,所以就將宙天玄機圖搞得奇奇怪怪的,誰也不能占有。將宙天玄機圖打造完成後,又將宙天玄機圖送到了現在這個地方。他們就是想讓幽若晶石來誕生幽若星域,然後以幽若星域來鎮壓宙天玄機圖,形成生生不息的循環!”
陳揚說道:“看來這幫人中確實是有不一般的高人啊,居然能打造宙天玄機圖來鎮壓你。隻是如此高人,卻想不到辦法徹底殺死你嗎?難道他不知道,一旦將你放出來,後患無窮嗎?”
龍天帝道:“本帝這次就是打算先將幽若星域的高手清理幹淨,再以苦境來吞噬這裏的有用之物以及高手精氣。最後將那宙天玄機圖給生吞了就算了事……如此之後,再去七境尋他們的麻煩。”
陳揚道:“幽若星域上有生靈數百億。”
龍天帝道:“那又如何?於整個宇宙來說,數百億生靈算的什麼?滄海一粟而已!隻要給一些時間,就能衍生出無數的生靈來。本帝活了那麼多年,這點東西難道還看不透嗎?”
陳揚道:“你能看透,可我看不透!”
龍天帝道:“生靈這東西就是病毒,隻要不控製,就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危險。本帝就是這宇宙的守護神,誅滅這些病毒,乃是莫大之功德!”
陳揚無語,道:“你可真是歪理一大堆!”
龍天帝道:“世間萬事皆是如此,你以為是對的,未必是對的。你以為是錯的,未必就是錯的。這個對錯,誰能下定論?於宇宙來說,我誅滅這些病毒,難道不是大好事?你阻擋我,難道是對的?”
陳揚覺得自己都快說不贏這老小子了。
“你別忘了,你也是生靈中的一員。如果說我們都是病毒,那你也是病毒!”陳揚說道。
龍天帝道:“我替天行道,那就是天道的一方。”
陳揚道:“這……”
龍天帝道:“既然你已經拿了宙天玄機圖,不如今日,咱們就此別過,你帶著宙天玄機圖走。我在這裏做我的事情,大家皆大歡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