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鬱歡最後隻能用手上的手鏈來抵這趟車費。
她從車上下來,站在空七軍外,站在依然茂盛的梧桐樹下,看著那扇緊緊關上的大門。
那年,楚非池便是從那扇門裏麵走出來的,穿著深藍色的空軍製服,以最帥氣的姿態向她走過來——
楚非池,你好。
楚非池,再見。
她在空七軍外麵站了很長時間,等到太陽升起,等到晨曦褪去,等到......
大門打開。
鬱歡轉身,說了再見,那麼再留在這裏,似乎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她會回寧城,但不會去看楚非池。
隻要她不去看他,他就不會永遠地睡過去,他現在還留著一口氣,是不是就等著她去看他?
而後等他全無掛念的時候,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所以,鬱歡不會去看她。
那樣,他就還活著。
鬱歡往梧桐樹的盡頭走去,她該去機場,回寧城。
身後傳來戰機轟鳴的聲響,鬱歡抬頭,看到九架戰鬥機從空七軍裏麵飛出來,彩煙從戰機的尾部噴射出來,在天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真漂亮。
鬱歡隻在電視上看過祖國媽媽生日的閱兵儀式上的特技表演,還沒有真實感受過戰機就在眼前表演特技!
所以當戰機飛出來的時候,鬱歡一直保持著仰頭的姿勢,看著天空。
九架飛機在空中散開,彩煙持續在空中噴射。
兩架戰鬥機在空中劃出兩道優美的弧線,彩煙形成一個愛心。
這是......特技飛行員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浪漫了?
記得以前楚非池好像和她說過,特級飛行員也是一個高危的職業,隻有特別優秀的飛行員才能去當特技飛行員,最後能在閱兵儀式上參加特技飛行的,那都是很厲害很厲害的。
哦,楚非池說他並不想當特技飛行員,他喜歡執行任務時候的緊迫感,喜歡......
身後的腳步身似乎越發的沉重,那種整齊劃一的皮靴踩在柏油路上的震撼。
鬱歡把目光從天空中收回,轉身。
空七軍大大門早已打開,一整列穿著空軍製服的飛行員整齊劃一地往外麵走,手中各拿了一隻香檳玫瑰。
而中間的,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腿上放了一大捧的香檳玫瑰。
楚非池。
鬱歡以最驚訝的姿態迎接楚非池的到來,他不是昨晚上還被送進手術室裏麵,半夜才從手術室出來?
為什麼現在會在這裏?
楚非池為什麼會在這裏?
那個穿著軍裝的男人把楚非池推到鬱歡麵前,再指揮他的兵往後退二十米。
鬱歡站在原地,看著坐在輪椅上,比她矮了半個身子的楚非池。
“我等了你很長時間。”楚非池仰著頭,看著滿是驚訝的鬱歡。
他在等,一直都在等。
從清醒過後就一直在等鬱歡過來看他,不管他們把他的病情說的多麼嚴重,她也不曾去看他一眼。
他的病情剛開始並沒有虛報的成分,他的確反複進出手術室,那一槍,打到了心髒那邊,差一點,他就永遠醒不過來。
再加上他四年前在非洲那邊受過不少傷,身體抵抗力變差,病情如此反複。
昨天當鬱乾告訴他鬱歡在火車站,又在去見他的路上的時候,他就想到鬱歡來了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