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鬱歡的外賣掉在地上，他又要重新去買一份，莫名的有些煩躁。
他轉身，往醫院外麵走去。
......
鬱歡此刻正守在阿狐的病床邊，小家夥沒有半點要醒過來的意思，但是各項生命體征都顯示正常，她先後問了好幾遍護士，阿狐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護士他們的回答都是等到麻醉過後，如果沒有異常情況出現的話，他就會醒過來。
鬱乾回來，讓她出來吃飯。
脫下防菌服，鬱歡和鬱乾坐在醫院的休息室裏麵，她麵前放著鬱乾重新買回來的飯菜，還冒著熱氣，然而鬱歡一點食欲都沒有。
從早上開始，一切的事情都超出了她可以承受的範圍。
鬱乾和陳曼的緋聞，他下午召開記者會維護陳曼；鬱乾不是鬱霽月的親生兒子，他的父親是沈山南；她四年前是因為處境行程愛離開寧城，飛機失事之後沒了她和楚非池的孩子；阿狐出車禍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裏麵，沒有度過危險期......
她不知道接下來等著她的還有什麼，她不知道自己承受這些事情的底線在哪裏。
鬱歡深呼一口氣，放下了筷子，飯菜一口都沒有動過。
鬱乾已經抽完了一支煙，看鬱歡動都沒有動飯菜，道：“不合口味？”
他把煙頭在煙灰缸裏麵掐滅，嘴邊溢出一縷青煙，模糊了他淩厲的麵部線條。他以前不會在鬱歡麵前抽煙，實在是現在內心無比的煩躁，卻沒想到抽完煙之後心情更加糟糕。
鬱歡抿著唇，也沒抬頭看鬱乾的眼神。
“沒什麼胃口。”她站了起來，“我去看著阿狐。”
“坐下，把飯吃了。”鬱乾沉聲說道，語氣中全是不容置喙的堅持。
鬱歡站在那兒，不坐下，也沒走，倔起來的模樣讓鬱乾看了都想狠狠地揍她一頓。
但鬱乾也隻能這麼想想，他還真的沒有揍過這個向來就不聽話的妹妹。
“阿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楚非池說你沒吃晚飯，過來把飯吃了。不然我現在就是送你回去。”鬱乾聲音柔和了幾分。
有些感情，就算是被抽取了記憶，也照樣根深蒂固。
阿狐是鬱歡的兒子，現在兒子受了傷躺在病床上，她作為母親，又怎麼冷靜得下來。
鬱乾站起身走到鬱歡身邊，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我不對，剛才凶了你。你就乖乖坐下來吃飯，別讓我擔心你，嗯？”
他疲憊的聲音傳入鬱歡的耳中，她鼻頭忽然間一酸，眸子上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又哭上了？”鬱乾輕拍著她的肩膀，“你再哭，等阿狐醒過來看到你紅腫的雙眼，指不定怎麼嘲笑你......”
鬱乾的話沒說完，鬱歡就鑽進了他的懷中，她把頭靠在他的胸口，悶聲說道：“哥......”
她一聲夾帶著哭音的“哥”，讓鬱乾心頭一顫，任由鬱歡抱著自己，他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我說你啊，這麼大了遇到什麼事還往你哥懷裏鑽，被你丈夫看到了他又該吃醋了。你不知道你丈夫是個特別小氣的男人嗎？哪怕我是你哥，他都能吃醋吃到飛起來。再說，阿狐肯定會沒事，你真不用太擔心，他知道你這麼緊張他，不會一直昏迷不醒。現在，乖乖地把飯吃了，別讓我們為你擔心。嗯？”
鬱歡緊緊地攥著鬱乾的衣服，過了很久很久，鬱歡開了口：“哥，阿狐真的是你和喬虞的孩子嗎？”
她的話一字一句地落入鬱乾的耳中，他順著鬱歡後背的手停了下來，他不知道鬱歡怎麼忽然間問起了這個問題。
在鬱歡看不到的地方，鬱乾目光深諳，“為什麼這麼問？”
鬱乾的回答是“為什麼這麼問”，而不是一個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
鬱歡鬆開了鬱乾，抬頭，迎上了鬱乾深不見底的眸子，道：“所以，他是你和陳曼的兒子？”
他更是不知道鬱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他沒辦法回答鬱歡阿狐是他和喬虞的兒子，也沒辦法告訴她那是他和陳曼的兒子，因為誰都不是，他不想用一個謊言去掩蓋另一個謊言，總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就在空氣凝結在這一刻的時候，休息室的門忽然間被打開，護士匆匆地對裏麵的人說道：“鬱先生，您兒子情況出現異常......”
話未說完，鬱乾就已經先鬱歡一步出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