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第629章

“沒關係,不知者無罪。”他像是真的一點都不介意,“看起來,你還是很想聽我和她的故事。”

“還是別說了,我先前並不知道她已經去世了。你講給我聽,就是變相的在傷口上撒鹽。不如忘記過去那一段,重新開始。你一定會遇上一個讓你再次心動的另一半。”

“是,我知道。”因為,已經遇到了。

鬱歡微微轉過頭,從鏡子當中看楚非池。

他不單單是帥,那種帥氣是經過時間磨煉出來的滄桑,卻沒有給人一種頹廢的感覺。

看著他的眼睛,總覺得他很有故事,想要從他那雙深邃的眸子當中探索更多,想要知道他過去發生的一切事情。

而鬱歡現在也才知道,她對一個人的好奇竟然可以到這種地步。

“看起來,你想問的事情不單單是我和她的故事。”楚非池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樣。

所以,鬱歡覺得自己在他麵前無所遁形,感覺想什麼都會被他發現,這就是城府深的男人的表現?

就像她哥一樣,她在鬱乾麵前完全不敢耍花腔,分分鍾被識破。

“我也不知道,你說些有趣的吧,總覺得你經曆過很多別人沒經曆過的事情。”

楚非池想了一下,該是覺得以前的事情隻要說起來,就有可能觸到鬱歡的記憶。

“那就和你說說,她去世之後的四年。”

原來,那個女孩子已經去世四年了,他這四年,過的很辛苦吧......

他的手上現在仍然帶著一枚對戒,應該是他們的結婚對戒吧......

“第一年,我去了非洲,那邊局勢很亂,我不是以維和軍去的,隻能參加當地的民間組織,參與一些自發的營救活動。”楚非池說的時候,似乎想到了當時的場景。

塵土飛揚的環境,舉家遷徙的居民,臉上是看不見未來的絕望,時不時就爆炸的危險地帶。

“當時一個孕婦快要生產,臨時搭建的救護地點剛被炸毀,沒時間轉移到別的地方,隻能在爆炸聲中生產。”那個過程很漫長,而醫療團隊當中是不能攜帶武器的,誰都不知道下一秒他們會不會被衝過來的武裝部隊給槍斃了。

但是當新生兒的哭聲響起來的時候,周圍都是充斥著希望的。

“孩子生了下來,是個女孩兒,他們給他取名為‘hope’,一切都還有希望。”楚非池說著他在非洲那一段時間感觸最深的一件事。

可是,他沒有再說下去,鬱歡沒聽到故事的結局,連忙問道:“然後呢?”

“然後......”楚非池頓了一下,“反政-府軍來了,十多個,拿著槍掃射。”

鬱歡忽然間睜大了眼睛,她一直生活在平安當中,從未遇到過那樣的場景,當真的聽到楚非池描繪出哪一個場景的時候,隻剩下震驚。

“剛生產完的母親把孩子護在身下,她自己中了十多槍。”那時候,他沒能保護得了那位母親,也看著兩名無國界醫生在他眼前斷氣。

他拿了槍,民間組織一旦拿起了槍,武裝分子就可以對他開槍。

但那個時候,他要是不拿起槍,死的人就是他。

“後來,我把hope送到法國一家教會學校裏麵,那個孩子的家人都沒了。”而後,他就再也沒有去過非洲,那個地方充斥著太多的殺戮和絕望,他不知道自己繼續留在那裏會不會哪一天一不留神就沒了。

“hope現在三歲了,很健康,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她母親為了救她,中了十多槍。”

不自覺的,鬱歡的眼淚就掉了下來,一種無以名狀的悲傷,好像自己也曾經經曆過這樣骨肉分離的場麵似的。

“哭了?”楚非池看鬱歡掉了眼淚,抽了車內的紙巾遞給她,“要是知道你淚點這麼低,就不和你講了。”

鬱歡擦掉了眼淚,隻說道:“我能和你一起去看看hope嗎?”

“隨時都可以。”

鬱歡像是陷入了一種被楚非池營造出來的悲傷當中。

繼而聽到楚非池繼續說道:“我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難過。其實hope現在過得很好,如果她當時留在非洲,整天經曆戰火紛飛,充斥在饑餓、戰亂的環境當中,很可能活不到現在。她經曆的也許是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但未必不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鬱歡,能夠遺忘,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鬱歡最後一句聽得模棱兩可,車子卻已經開到了她家門外。

“你知道我家在哪兒?”她一開始就沒有和楚非池說過她家的方位,他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