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枕頭已經被淚水打濕，她長長地呼吸一聲，剛要躺回床上，就聽到了一陣門鈴聲。
該是杜寒聲回來了。
她披上外套，穿上拖鞋去開門。
卻在門口看到沈山南。
“舅......沈先生？”鬱歡那一聲“舅舅”咽了回去。
沈山南朝鬱歡微微頷首，身上是經過時間沉澱之後的沉穩。
“歡歡，可以請我進去坐坐嗎？”沈山南開口，雖然是帶著詢問的口吻，卻也讓鬱歡沒辦法拒絕。
他身上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強勢，但並不讓人覺得討厭或者懼怕。
鬱歡點頭，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沈山南深深看了鬱歡一眼，仿佛是在透過她的眼神看別的什麼。
先前在沈家別墅的時候，鬱歡和沈山南的交流並不多，話最多的一次便是楚非池還在的時候他給她楚非池公司的股份。
這會兒他來，給楚非池當說客？
先一個陳曼，再來一個沈山南，還有多少人站在楚非池那邊幫他說好話？
沈山南進去之後，輕輕掃過一眼，並未在套房裏麵發現任何男性的東西。
他還記得昨天晚上杜寒聲去沈家別墅，以未婚夫的身份來感謝他們這段時間對鬱歡的照顧。
他也是恍然，原來鬱歡已經不是成天追著他外甥的那個鬱家二丫頭。
“沈先生，您喝茶。”鬱歡去倒了一杯熱茶給沈山南端過去，放下之後站在茶幾邊，安靜地隻聽得到她淺淺的呼吸聲。
“你坐，別拘束。”沈山南掃過那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再看著鬱歡的時候，從她身上看到了些許熟悉的身影。
重疊，交彙。
鬱歡抬頭，和沈山南深邃的眸子撞上。
不同於在沈家別墅時候的莫名產生而來的距離感。
她點頭，依然有些拘束地往沙發上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扣著黑色鉛筆褲上刻意製造出來的磨砂效果。
沈山南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也注意到她微微泛紅的眼圈，“昨天和杜先生聊了兩句，看得出來他很緊張你。”
厚重的聲音在諾大的客廳裏麵響起，帶著直擊心靈的沉重。
隻是鬱歡沒想到，沈山南一開口，說的是杜寒聲。
“是，他那個人比較單純，在乎什麼別人碰不得，一碰就豎起渾身的刺都要去保護。”
鬱歡想象不到昨天杜寒聲和沈山南對話時候的模樣，不過不管怎樣，都應該是無條件維護她。
“你的意思，就是非池比較複雜，是嗎？”
“不是嗎？”鬱歡當即反駁，但是反駁之後就覺得沒有任何意義，“他怎麼樣，我已經不在乎了。”
她說不在乎的時候，素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卻怎麼都沒辦法掩飾掉眼底的一抹黯然。
沈山南把那些神色全數納入眼底，“是，不管是我們當中的誰，都沒有辦法強留你在非池身邊。你在意大利過的很好，沒有必要承受這些，我明白。”
鬱歡用異樣的神色看著沈山南，他話裏的意思不是在給楚非池當說客，是在勸她離開？
“謝謝沈先生這麼明白事理，也希望您外甥能夠明白。”
沈山南點頭，“他在你的事情上通常沒什麼智商情商可言，但如果你真的離開，他也可以回到你不在的這五年的狀態。這五年，他過得很好。”
過得好？
“他每天準時起床，提前去公司，行程排的滿，節假日都不休息。短短五年的時間就讓他的航空公司成為亞洲，乃至全球最大的航空公司之一。他坐擁千億家產，是福布斯富豪榜上最年輕的男性。女孩子更是對他趨之若鶩。”
說完，沈山南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你能說，這樣的他過得不好嗎？”
這樣的楚非池，過得好嗎？
“很好啊，沒有我他也一樣過得很好。沒有他，我也一樣過得很好。”
“那你看看這個。”沈山南從公文包裏麵拿出一份文件，被撕壞的封條依然看得出是寧城某家檢驗機構的，“你應該介意過非池為什麼五年了都沒去找你，我覺得這應該是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