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歡歡。”陳曼努力地從臉上撥開來一個笑容，迎上鬱歡的眸子。
鬱歡淡淡點頭算作回應，她和陳曼之間到底沒辦法像以前那麼親密無間，她也無心再去探究楚非池要給陳曼孩子當爹的緣由是什麼。
“我們走吧。”鬱歡回頭對杜寒聲說道。
“好。”杜寒聲往前一步，站在鬱歡的身側，手停在她的腰際，虛扶。
陳曼把兩人的動作收入眼中，她自從住院以來，就沒有接觸過電子產品，有輻射，她擔不起任何的風險，自然也就不知道昨天發生的大事兒。
眼見著鬱歡和杜寒聲就要從她的身側離開，她往前一步，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歡歡，我們聊兩句可以嘛？”
鬱歡看了眼陳曼，開口的時候，從裏到外都透露著涼意。
“你都擋著我們的路了，我還能說不嗎？”
其實就算是要擋，陳曼也是擋不住的。
鬱歡說這話的時候，心中多少也堵得慌。
私家醫院的花園裏麵，四周都安排了保安，把這一處的寧靜留給了兩人。
鬱歡坐在椅子上，手上端著剛才杜寒聲送過來的豆漿，旁邊的椅子上放著小籠包，說是先吃點東西墊墊饑，待會再帶她去吃好吃的。
杜寒聲做這些的時候，陳曼是看在眼裏的。
而鬱歡就承下杜寒聲的好，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喝了口熱豆漿，胃裏才算是舒服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大方了，把長椅上的還用竹屜裝著的小籠包拿起來，對著陳曼說：“要不要嚐嚐，反正小時候我也把自己喜歡的東西給你分享。”
鬱歡麵上掛著淺淺的笑，清澈透亮。
但陳曼知道，她話中有話。
她們曾經是最好的閨蜜朋友姐妹，不誇張地說，鬱歡的一個表情，陳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以前鬱歡還說，不想要鬱乾那樣的哥哥，都沒辦法說女孩子的心事，就想要她這樣的姐姐。
陳曼也沒有因為鬱歡說了這些而變得更生氣或者心裏更堵得慌，她就坐在同一條長椅上，她和鬱歡之間隔著那一屜的小籠包。
小籠包還冒著熱氣，足見送小籠包來的人心思多麼細膩，又有多在乎鬱歡。
“我一直很羨慕你，不管什麼時候都有為你挺身而出的人，雁回，非池，還有剛才那個人......你哥。所以就算你們家破產，你依然過得像個公主一樣，你從來不缺保護你的人。”
鬱歡食不知味地吃著小籠包，隻記住了陳曼的一句話——你從來不缺保護你的人。
和杜寒聲說的話如出一轍。
“公主身邊總有騎士。”鬱歡看似不以為然地說道。
“那王子呢？”
鬱歡撇了撇嘴，“可能王子騎著白馬來找我的時候，在路上迷路了。”
一整屜的小籠包都被鬱歡吃光，她饜足地放下筷子，轉頭看著陳曼。
“如果你是楚非池的說客，那我勸你不要說了。”鬱歡慢慢垂下頭，腦海中依然是昨天晚上他發給自己的那條短信。
原來，承諾不過是因為沒把握。
她再一次把陳曼當成可以述說少女心事的對象。
“以前我想過以後我們要住在什麼地方，按什麼風格裝修，買什麼牌子的車，兒子叫什麼名字。
“我用他用過的牙刷，他吃我吃剩的飯。我們一起坐火車，我們在床上睡一整天。他穿我買的衛衣， 他用我笑的很難看的照片當屏保。
“我六歲就想嫁給他，他說等我到了法定年紀就娶我。所有人都覺得我們應該在一起，隻是後來物是人非。
“沒有誰非要和另一個人在一起，也不是我們不在一起世界就不轉了。
“既然他有他放不下的事情，我也有我的堅持，誰也不肯妥協，就沒有在一起的必要。
“我在向前看，你和他卻拽著我往回走。”
說完，鬱歡轉頭看著嘴唇微啟的陳曼，她總是輕而易舉就把陳曼說的啞口無言。
陳曼在沉默之後，深呼一口氣，“我隻是不願意你錯過。而你不知道非池這幾年承受過什麼。”
“哦？你知道？”鬱歡譏笑一聲。
但是回以她的，是陳曼蒼涼的眼神。
“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