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楚非池帶著鬱歡出了院子,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她記得以前跟著楚非池來過一次沈家別墅,記得沈家別墅是依山而建,光是從山下大門開車上來,都需要十多分鍾,足見沈家隱藏在多麼深的地方。
清淨,是這裏最大的優點。
出了別墅,楚非池帶著鬱歡走在山間小路上,該是擔心山間夜風涼,出來的時候順了一件外套,這時候披在鬱歡的身上。
鬱歡也沒和衣服過不去,楚非池披在她身上,她就穿著。
她的手,在衣服下拚命地想要把玉鐲子給取下來,但是不管她怎麼用力,都無濟於事,這個玉鐲子好像賴上她了一樣怎麼都取不下來。
索性,她就不取了,等到回了房間摸上沐浴露,怎麼都有辦法把它給弄下來。
放棄取下鐲子之後,鬱歡才發現楚非池一直不疾不徐地跟著她,她抬頭,冷眼瞧著他。
要說他城府不深鬱歡都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他!
“要是你外公外婆他們知道你利用了他們,不知道心裏會怎麼想。”
楚非池應了一聲,思忱了片刻才開口,“他們現在很開心。”
“哼!”鬱歡輕哼一聲,他倒是能說的冠冕堂皇,“我隻是以前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會利用人的弱點軟肋,當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謝謝誇獎。”他應對自如,“隻是我以前不願意把這些手段用在你身上。但為了把你留下來,我不介意用點手段。”
他把鬱歡帶到沈家來,一來是因為這裏安全清淨,鬱歡要是留在這裏,外麵那些事情根本傷不到她半分。
二來是利用鬱歡的心軟,更多的是她對其樂融融家庭的羨慕和向往。
他並不願意算計鬱歡,他整天在外麵就算計來算計去,謀劃來謀劃去,如果鬱歡也要讓他算計謀劃,他會覺得累。
可就算是累,他也要把鬱歡留下。
一刀都挨了,還有什麼承受不住的?
“把我留下又有什麼意義?”她獨自往前走去,將楚非池甩在身後,“我大概和你說過,就算我明知道我爸犯了法犯了錯,你可以把證據交給別人,讓別人去舉報他,但那個人不能是你。”
犯了法要受到法律製裁,鬱歡這個道理是明白的。
但那個人是她父親,她始終是站在親人那邊,如果那個時候親人都不站在他那邊,就不指望別人能夠理解。
“我們糾纏在這個問題上這麼長時間,我怪你不顧情分舉報了我爸,你覺得你秉公處理大公無私彰顯正義。我們都沒錯,錯就錯在那個時候我們在一起,而我喜歡你。”她還在往前走,不知道前方究竟通往何處,“如果不是肚子裏麵這個孩子,我從警察局裏出來就和我哥回了意大利,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可天不遂人願,我們到底還是糾纏不清。”
她回身,看著楚非池,眼中隻剩下澄明。
“從昨天吃了藥要把孩子流掉到現在,我想了很多。對,我承認我舍不得這個孩子,同時也沒辦法剝奪你作為孩子父親的權利,我不想最後我們對簿公堂去爭這個孩子的撫養權,如同你我都沒辦法決定這個孩子的去留一樣,我們也沒有辦法決定這個孩子究竟應該跟著誰。”
“我也沒辦法心無嫌隙地和你在一起,已經無關岑姍現在是你合法太太這件事,是我發自內心地不想和你在一起。換句話就是,我不愛你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鬱歡像是和喜歡了楚非池二十三年的鬱歡說了再見,更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
原以為說出這句話會用掉她全身的力氣,現在才發現並不會,渾身輕鬆。
細細的聽著鬱歡這些話的楚非池,眸子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已然能夠猜到她會說什麼,可當她真的說出那幾個字的時候,他隻覺得喉嚨幹澀,一股子血氣堵在那邊,半響開不了口。
“不愛了?”他啞著嗓子,往前一步靠近鬱歡。
男人身上有著淡淡的煙草味,侵入鬱歡的鼻翼之間,她眉頭微微皺著。
她迎著楚非池的目光,淺聲道:“不愛了。”
話音剛落,楚非池便捧起了鬱歡的臉,對著她的唇親了下去。
聽說吻最能夠檢驗一個人愛不愛另一個人。
他似乎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這個吻上麵。
那個人被迫承受著他的吻,淡淡的煙草味傳入她的口腔之中,深吻席卷了她整個神經。
腦海中出現了片刻的斷層,無意識的承受著他的吻,她不自覺的迎了上去,那像是潛意識裏麵的行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