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著被綁著的府兵，武桀有些意猶未盡地道：“小玄子，射死靶不行啊，你知道的，春獵是射蠻夷，那是活人，會跑的。”
“放了這家夥可以，你找個活人給本太子練習。”
秦玄想了一下，道：“去地牢，提壽喜。”
很快，校武場響起武桀興奮的呼喊聲，以及壽喜撕心裂肺的尖叫。
......
晚上。
東苑太子妃寢宮。
經曆了兩晚上的私下相處，樓懷柔似乎已經習慣了秦玄的陪伴。
她見秦玄仍舊是坐在床邊，猶豫了一下說道：“小玄子，你這兩晚都是趴在床邊睡，應該很累吧，不如......你到床上來吧。”
秦玄怦然心動，不好意思地道：“這合適嗎？”
樓懷柔紅著臉道：“有什麼不合適，你一個小太監，又不能把我怎麼樣......”
或許是察覺了自己語氣裏的失望和遺憾不對勁，她急忙解釋道：“最近倒春寒厲害，我一個人睡後半夜總是被凍醒......往常都是秀兒陪著我取暖的。”
“要不把秀兒叫進來？”
秦玄急忙道：“不用了，奴才願意舍身為太子妃取暖。”
一溜煙揭開被子鑽了進去。
樓懷柔愣了一下，道：“不是，我說讓你睡床上，沒說跟我一個被窩啊......你還摟著我？”
秦玄摟著香噴噴的嬌軀，雖然隔著睡衣，但也盡享絲滑，陶醉地道：“奴才都是為了太子妃著想，奴才一個小太監又不能怎麼樣，隻是覺得這樣聽歌舒服一點。”
樓懷柔聽到“聽歌”，立刻就轉移了注意力，“你今天可要唱全了，我盡量不睡，認真聽著。”
“還有，告訴我歌名。”
秦玄想了一下，道：“今晚不唱那個了，換個新歌兒。”
“不，我就要聽那個！”
“這個你聽了也會喜歡的。”
“真的？那先唱兩句聽聽。”
“我是那年輪上，流浪的眼淚......”
“你仍然能聞到，風中的胭脂味......”
樓懷柔一下子就入迷了，最後聽了秦玄的解釋，她是哭著在秦玄的懷裏睡著的。
以至於第二天雙眼腫得像桃兒，太子武桀見了，還以為今日春獵要去見武帝，她是想到借種的事情難過才哭的。
感到非常愧疚。
同時對秦玄能守護著樓懷柔不讓她尋死，深表感激。
作為春考武考部分的春獵，聲勢浩大。
因為武帝要率領文武百官親自到場，一大早，羽林軍已經全城戒嚴。
武桀手握經過秦玄改良的弓，仿佛太監突然有了根，整個人都精神煥發，自信了起來。他一馬當先，帶著樓懷柔的馬車，在二百羽林軍的保護下，出城來到了驪山春獵場。
秦玄為樓懷柔駕車，看到沿路都是重兵把守，也不免心驚肉跳。
到了獵場內圍，所有士兵罩著黃褂，腰懸彎刀，一個個也比普通士兵要精神的多。
這便是百裏挑一，專門負責守護皇宮和皇室安全的羽林軍。
“前方禁地，來人止步！”
“下馬下轎，驗明正身！”
哪怕同樣由羽林軍保護，打著太子的旗號，但是關卡上的頭目還是一本正經地喝道。
武桀沒好氣地道：“糊塗東西，沒看到本太子嗎？”
“轎子裏坐的是太子妃，還不快放行！”
頭目單膝下跪，道：“見過太子殿下！”
“屬下職責所在，並沒有冒犯的意思。請太子揭開轎簾，屬下要確保轎中沒有藏匿違禁。”
“你特麼——”武桀怒火衝頭。
一方麵是樓懷柔眼睛紅腫，有失體麵，不想讓別人看到。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這個羽林軍隊長如此執著，看似認真負責，其實不就是沒將堂堂太子看在眼裏嗎。
他拔劍道：“你再說一遍？”
頭目為難，這時候馬匹嘯鳴，鸞鈴聲響，嬌喝聲中，一個女將飛馬而來。
她一身鵝黃戰袍，內套玄黃戰甲；手握亮銀長槍，腰懸鴛鴦雙刀；俏臉肅穆，不怒而威；馬尾飛揚，英姿颯爽。
秦玄心神震動，好一個女將。
羽林軍一起單膝下跪，高呼：“參見長官！”
執掌羽林軍的最高長官，羽林校尉，黃鶯。
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西涼郡主。
西涼王黃德望，大武唯一手握重兵的異姓王。
跟武帝是發小，曾經身中數十箭矢，冒死把武帝從敵人堆裏背出來，兩人是過命的把子兄弟。
因此，武帝不光提拔黃鶯做了羽林校尉，對她也是真的視如己出，疼愛有加。
關鍵是黃鶯也爭氣，大武王朝唯一的女將軍，容顏無敵，武力驚人，佳話流傳，曾經一度在朝野掀起一股“生女兒的”熱潮。
“緣何爭吵？”
黃鶯沉聲喝問。
那小頭目低聲道：“按照規定，任何進入獵場的人，都需要驗明身份，武官下馬，文官落轎，屬下——”
沒等他說下去，樓懷柔主動揭開轎簾，道：“鶯鶯，是我。”
“轎子裏就我和秀兒兩個人，你來檢查吧。”
樓蘭和西涼緊挨，樓懷柔和黃鶯雖然自幼不認識，但是有了幾次交集之後，風土人情較為接近，加上兩人都是天性質樸，所以有了不錯的私交。
“是我訂的規矩，武帝出巡，非比尋常，還請太子和太子妃見諒。”
“我還要繼續巡邏，就不護送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請進！”
麵對羽林校尉黃鶯，武桀這個暴躁的太子也沒有了脾氣，老老實實地笑道：“辛苦妹子了。”
“等春獵大勝，來太子府，我請你喝酒！”
黃鶯不置可否，眼光朝坐在車轅的秦玄看去。
身為羽林校尉，距離皇宮最近的人之一，她當然聽聞了最近有關太子府文豪小太監的新聞，先是對出了武帝的絕句，又用一篇治國策讓武帝聖心大悅。
她好奇這個太監究竟有什麼神奇之處。
秦玄見黃鶯看過來，大膽的跟她對視，且微微一笑。
黃鶯愣了一下，這太監敢直視自己，還對自己笑？
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秦玄一聲“駕”，駕著馬車長驅直入。
留下黃鶯在原地淩亂，見鬼了，青天白日，這小太監笑的太邪魅了。
校武場內，文武百官等候。
日上三竿，武帝在福公公的陪伴下，帶著三公大臣，在羽林軍的重重護衛下，姍姍而來。
所有文武，慌忙跪迎，口呼“萬歲萬萬歲”。
秦玄跪在後麵，偷偷瞥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