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溫玄月對上了絳璿那雙明亮的眼睛，卻驚愕於他的話。
“你想去人界？”
她微揚起了下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絳璿勾唇笑了出來，向往地看著琉璃屏。
“這雖然是通往人界的路，可我卻從未去過人界，隻聽說人界很好玩，我很想去看看其他族群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他頓了頓，神色有些恍惚。
“但父皇說過，我們和凡人不同，更不能去擾亂他們的生活，否則必定會引起災禍。”
溫玄月聽著絳璿的話，一些記憶也在腦海浮現。
人界是一切的開端。
絳璿一直在用餘光悄悄地注意著溫玄月的反應，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禁好奇地詢問道。
“玄月神女，難不成你去過人間？”
溫玄月點了點頭。
瞬間，絳璿兩眼不光，甚至主動靠近的溫玄月。
“是嗎？那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人界是什麼樣子的？在那裏會看到妖族嗎？”
溫玄月微怔。
如果隻是單純回憶，她能夠想起許多。
但麵對絳璿如此詳細地詢問，溫玄月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因為她意識到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人界許久了。
不過仔細一想，那個地方也沒有什麼值得自己去留戀的，她所看重的人都在自己的身邊。
“現在的人界應該馬上就是上元節了。”溫玄月細算著日子，簡單地說了些上元節的風俗，“街上會有花燈，很是......”
突然，溫玄月腦中閃過了一幅畫麵。
她似乎站在什麼人的麵前，伸手去摘那人臉上的麵具，麵具下那雙眼睛含情深邃，就在自己即將摘下麵具看清楚眼前人是誰的時候，絳璿的聲音打斷了她。
“花燈？聽起來就很好玩，要是我當年知道有能直接通往人界的方法，就不會溜出深水境，還差點丟了性命。”
“你......”溫玄月看著絳璿燦爛的笑容，顯然驚訝於他剛才的話。
如此嚴重的事情，竟然被絳璿說得輕描淡寫。
“當時是你救了我。”絳璿眼鏡裏閃著光，神色激動感恩。
可溫玄月卻渾然不知。
她甚至在腦海中想不起半點關於絳璿的記憶。
但絳璿早就已經意料到了這件事，他笑了笑，低頭整理著微有些褶皺的袖口。
“當時我偷溜出了深水境，想去別處看看，因此化作一尾海魚，可不知怎麼，海上大浪迭起，我被卷上了岸，是你救了我，把我放回海裏。”
溫玄月的眸子微眯。
突然，某些記憶終於被喚醒，溫玄月想到自己前世的記憶中，確實有救過一條小魚。
“對你來說，可能是舉手之勞，也不會去記一條魚的樣子，但對我來說，你給了我全部，如果沒有你，也沒有現在的我。”
絳璿的眼神無比真摯，裏麵裹挾著濃烈的情緒，如同燃燒的火焰，灼灼逼人。
溫玄月終於反應過來。
怪不得她和絳璿不過第一次見麵，絳璿卻能毫不猶豫地站在自己身邊。
周遭的水波蕩漾，琉璃屏上的光輝點亮了幽深的海水，驅散了周身的冷意。
絳璿眼神中的情緒漸漸外泄，他看著溫玄月，虔誠向往，似乎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