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詭異的窺視感讓寧秋水想到了『眼睛』、『視線』。
什麼地方的視線能涵蓋整個房間呢?
最容易想到的當然就是『燈』。
之所以寧秋水之前將燈排除在參考答案之外,是因為當他關上廁所門的時候,客廳燈光照耀不到的時候,那股詭異的、怨毒的窺視感依舊還在。
不過,後來門外的腳步聲提醒了寧秋水。
門外有兩隻鬼,房間裏為什麼不能有兩雙或者兩隻眼睛呢?
客廳裏有燈,廁所裏也有燈啊!
想通了這一切的寧秋水立刻拿起了房間裏的凳子,對著頭頂的燈泡直接扔了過去!
哢——
隨著燈泡炸裂,竟有鮮血飛濺出來,門外也同時發出了一道慘叫聲。
客廳的燈光消失,沒入黑暗。
寧秋水迅速拖著凳子來到了廁所裏,如法炮製。
隨著廁所的燈泡炸裂,慘叫再一次從門外傳來。
兩盞燈碎裂之後,401內幾乎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寧秋水從廁所裏出來,好一會兒才適應窗外的淡淡星輝。
門外的慘叫持續了短短的幾秒,又變成了憤怒的咆哮聲,它們瘋狂撞門,但那扇看上去脆弱的木門,卻始終沒有破碎。
最終,門外的『二人』不甘地發出了幾聲咆哮,離開了這層樓。
星月的清輝順著透明窗戶玻璃透入,灑在了三人的側顏上,勉強留下了可視的微光。
房間內,此起彼伏著三人的呼吸聲。
“終於……”
寧秋水一直繃緊的心,這個時候得到了緩和。
隨著房間裏的燈被毀壞,那種瘮人的窺視感總算是消失了。
黑暗中,塗翠容有些訝異地看了寧秋水一眼,問道:
“這不是你的第六扇門吧?”
寧秋水:
“這很重要嗎?”
塗翠容笑了笑:
“也是……”
問這些沒什麼意義,反正他們現在是一條戰線上的人,除了活下去,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我是進來拿拚圖碎片的。”
寧秋水坐在了沙發上,從身上摸出了一根香煙,放在鼻子麵前嗅了嗅,又放回了自己的兜裏。
“拚圖碎片……”
聽到這四個字,塗翠容似乎想到了什麼,忽地沉默了下來。
倒是司興莉,大大咧咧,往床上一躺:
“你是真不怕死啊……”
“我們詭舍,才有一個巨佬因為去拿拚圖碎片寄了。”
等待階段轉換的時間有些無聊,寧秋水望向她,道:
“第幾扇門?”
此時,塗翠容竟然先開口了:
“和門無關。”
寧秋水移動目光:
“最後三個拚圖碎片了?”
這回輪到塗翠容驚訝了:
“你也知道?”
寧秋水道:
“拿到這扇門的拚圖碎片之後,我們詭舍也就隻差最後三個拚圖碎片了。”
塗翠容歎了口氣。
“真的很可惜,他沒有從裏麵活著回來。”
“雖然他帶著從第八扇門裏得到的特殊鬼器,卻還是死在了裏麵。”
聽到這裏,寧秋水忽然眯著眼道:
“鬼器……能在最後三個拚圖碎片的『故事』裏使用?”
當初在啕吪緣,觀陰已經很明確地告訴過寧秋水,詭客沒辦法使用鬼器在最後三個拚圖碎片的『故事』裏去對付鬼。
最後三個拚圖碎片的考驗……很特殊。
詭客在那裏麵會遺忘自己屬於詭客的身份,必須隨著時間的推移,記憶才會漸漸複蘇。
這個過程中,詭客要麵臨的危險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塗翠容的語氣帶著不確定性:
“那我不知道,反正是能帶進去……”
“具體情況我就不清楚了,鵲佬進去之前的那次晚宴上,好像也透露過一些,最後三個拚圖碎片的故事似乎對於鬼器的限製很大,他帶入那件鬼器也不是為了防鬼,說是可能會有一些『其他的作用』……”
“不過那天晚宴我們都喝得很醉,有些消息是壓根兒就沒有聽到,有些則是記不得了。”
寧秋水看向了司興莉:
“司興莉,你呢,又聽到什麼嗎?”
司興莉坐起身子,語氣神秘:
“這話你可問對人了……”
“我想想,你別急……”
“那天晚上……嗯……”
她還在沉吟,塗翠容淡淡瞟了她一眼,嘲諷道:
“你可拉倒吧,那晚有人大言不慚要喝白酒,一醉方休,結果半杯下肚就開始胡言亂語,一杯過後就神誌不清了,癱沙發上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還嚷嚷著頭疼。”
司興莉大聲駁斥道:
“誣蔑,你這是赤裸裸的誣蔑!”
“塗翠容,我警告你哦,說話是要講證據的!”
“我那天……”
她話還沒有說完,大腦就傳來了一陣嚴重的暈眩感,先前還一副惱羞成怒的表情,忽然就失了神,眼神也變得渙散。
不隻是司興莉,寧秋水和塗翠容也是如此。
“……”
二人對視了一眼,知道這是『階段』要發生轉換了。
房間裏陷入了死寂,寧秋水嘴唇動了動,但終於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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