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水拉開了窗簾,這才發現,窗戶外麵居然站著一隻鬼!
而且,正是被替換掉的全越山!
它站在了窗戶外麵,冷冷凝視著屋內的人,在被窗簾遮住的那部分窗戶角落凹槽裏,卡著一塊人頭大小的碎玻璃,靠近外麵的那一側早已經被流下的雨水徹底浸濕。
一張猙獰的鬼麵正在瘋狂掙紮,即將脫困!
“啊啊……”
似乎是因為已經被發現,它也不再遮掩,發出了刺耳的嚎叫聲。
房間裏,顧少梅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但還是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顫抖著拿起了桌子上的小錘子,對著寧秋水叫道:
“寧哥,接著!”
寧秋水回頭,穩穩接住了這把小錘子。
可就在他要砸碎玻璃的時候,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種恐怖的力量完全禁錮住了,根本動彈不得!
眼神微微移動,門外的『全越山』正用冰冷的眼神凝視著它,身上也開始加速腐爛。
似乎……它正在付出某種代價來對房間裏的寧秋水產生影響。
此時,被雨水淋濕的玻璃上,那張鬼臉已經幾乎出來了一半,死亡的氣息朝著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彌漫。
和回魂的那扇門不同,似乎這扇門由於趙二的某些『小動作』幹預,導致血門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故』。
那枚葉玉妝送給他的鬼器戒指沒能帶進來。
因此,三人的身上都沒有鬼器,一旦這隻鬼從玻璃之中徹底脫困,後果不堪設想!
寧秋水已經卯足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可根本做不到絲毫動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麵前玻璃之中的厲鬼探頭!
先是臉,接著便是耳朵,後腦……
千鈞一發之際,顧少梅不知何處來的勇氣,一下子從背包裏掏出了那把黑色的槍,對準了玻璃,猛地扣下了扳機。
砰!
嚓——
玻璃在和子彈接觸的一瞬間被粉碎,隨之被粉碎的還有那隻沒有完全探出頭的厲鬼!
“嗷!”
它哀嚎著,在眾人的麵前快速化為了血水,灑落滿地,然後又浸入了地麵,消失不見。
房間裏那宛如水泥一般凝固的氣氛,在這一刻宛如乍破的銀瓶,碎裂溶解。
窗外站著的『全越山』眼神落在了顧少梅的身上,片刻之後,它身子側移,消失在了寧秋水幾人的麵前。
“靠……它們哪兒來的玻璃碎片?”
林益平人都嚇懵了。
以前他也見到過鬼,可哪裏見過這麼聰明的鬼?
不但知道搞小動作,甚至還知道配合!
門口的鬼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窗外的鬼趁機搞事,倘若剛才寧秋水沒有及時發現異常,等到玻璃裏麵的鬼鑽了出來……
林益平沒敢再繼續想下去。
寧秋水把窗簾徹底拉開到兩旁,讓外麵的雨水飄進屋裏。
“我們運氣不錯,但凡發現的再慢一點,便是萬劫不複。”
他事後平靜得很快,語氣冷靜得像是一個第三者。
“寧小哥,你們又救了我們一命……不行了,我得來點一根。”
林益平來到了窗戶口旁邊站著,朝著之前『全越山』平移的方向看過去,但並沒有看見它的影子。
他手抖得厲害,點了根煙後,用力抽了一口,像是要把焦油和尼古丁吸進自己的大腦裏。
顧少梅收起了槍,聲音也帶著些許顫抖。
“它……還會回來嗎?”
寧秋水點頭。
“很有可能。”
“所以,今夜咱們睡覺的時候要守夜。”
“剛才的事至少能說明兩個問題。”
“第一,鬼在沒有我們的『同意』下,是沒法直接進入我們房間的,這和『驛站』有很大的不同。”
“第二,窗戶外麵的鬼能對我們造成一些限製,但它們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隻要我們今天看好窗戶這邊兒,不出岔子,應該就能安全抵達明日。”
這一次鬼找上他們,差點兒讓他們仨團滅,過程雖然短促且驚險,但也讓他們了解到『酒店』裏鬼的行為動機。
顧少梅將自己的書包抱在了懷裏,坐在床上,心有餘悸。
“希望,其他人沒事……”
她輕聲說道。
房間又陷入了沉默。
寧秋水和老司機林益平都站在窗戶旁邊,不時會有一些眼神交流。
…
夜幕漸漸降臨。
房間外麵偶爾也會出現腳步聲,雨中也隱約出現過驚叫,但沒有人去搭理。
到了現在,沒有哪個傻子敢出門去串門,外麵的走廊不知道有幾隻可怕的鬼東西等著他們。
“你困了?”
寧秋水看著坐在沙發上,眼神迷離的林益平,隨口問道。
後者聞言,眼神立刻清晰了一些。
“還好,還好……”
他下意識地摸向懷裏,卻隻摸出了一個空的煙盒。
煙抽完了。
“寧小哥,你還有煙嗎?”
林益平偏頭對著寧秋水問道,後者聳聳肩。
“沒了……困了就先休息吧,三個小時之後,我會叫你起來替少梅的班,最後再是我。”
林益平想要拒絕,但困意已經將他逼入了死角。
連續兩天的精神緊張,他已經快撐不住了。
反觀寧秋水,看上去要好得多。
“我……好吧。”
林益平看了看寧秋水,想要說些什麼,但眼中的倦意已經如潮水傾覆,他實在是擋不住了,頭擱那兒一歪,鼾聲就響了起來……
zZZ……
隨著林益平睡死了過去,顧少梅似乎也覺得有些困,她甩了甩頭,為了緩解疲乏,又拿出了自己的詩集,認真地閱讀著。
寧秋水看著顧少梅略顯蒼白的側臉,忽然問道:
“少梅,你以前沒看過海嗎?”
顧少梅抬起頭,眼中神色迷茫。
“海嗎……沒看過呢。”
“以前你沒去過三海鎮?”
“沒。”
顧少梅說著,若有所思地低下頭,眉宇之間有些說不出的苦惱。
“以前……似乎都在學校很用功地讀書。”
說著,她看著寧秋水:
“寧哥,你見過海嗎?”
對視著她那雙寫滿了真誠的雙目,寧秋水也很真誠的欺騙她說道:
“沒看過。”
“所以才想去看。”
顧少梅聞言欣然一笑。
“對啊,人生中的每一個第一次,都是讓人激動的。”
“對了寧哥,你是醫生,是不是平時都在『醫院』裏工作?”
寧秋水沒有立刻回答顧少梅這個問題。
他從顧少梅的眼底深處,看見了一抹……畏懼。
“為什麼這麼問?”
顧少梅看向寧秋水的眼裏帶著崇敬:
“因為我覺得你很勇敢,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勇敢的人。”
“我最害怕『醫院』了,那裏有好多可怕的人。”
“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因為你在『醫院』裏工作久了,所以才這麼勇敢?”
寧秋水眼光一閃,忽然捕捉到了什麼。
“等等,你說……你最害怕『醫院』?”
“為什麼?”
PS:還有兩更,晚點發。
寧秋水,不是獨眼,是單墨鏡和單眼鏡,AI刻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