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詭舍大巴清脆的鳴笛聲喚醒了還在沉睡的寧秋水。
他睜開眼,覺得還是有些小困。
揉了揉眼睛,寧秋水起身越過了那些灰色的座椅,下了大巴車,回到了被濃霧遮蓋的詭舍。
這個原本十分詭異的地方,現在卻讓人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歸屬感。
推開房門,大廳的火盆旁邊今天居然坐著四個人,分別是白瀟瀟,田勳,君鷺遠,雲裳。
他們吃著烤紅薯,但沒有了劉承峰這名專業燒烤人士,顯然出了一些差錯。
“秋水哥!”
田勳笑著叫了一聲,對著他招了招手。
“你回來啦?”
“過來吃紅薯。”
寧秋水有些意外,他坐到了白瀟瀟旁邊,問道:
“你們今天怎麼都在?”
田勳在這裏,寧秋水可以理解。
畢竟他總是在這裏。
寧秋水的印象中,田勳好像隻做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出去照顧他的妹妹,第二件事就是待在詭舍裏看電影。
他似乎很少刷門,或者說……不刷門。
寧秋水沒去問田勳的下一扇門什麼時候來, 對方似乎也對此毫不在意。
“我和瀟瀟姐、鷺遠在這裏看電視來著……雲裳姐嘛……說她在等人?”
田勳一邊說著,一邊嚼嚼嚼,說著說著,還轉頭看了雲裳一眼。
他看見,雲裳的目光正落在寧秋水的身上。
“等等……雲裳姐,你要等的人不會就是……”
雲裳沒有理會田勳那驚訝的目光,而是對著寧秋水問道:
“他活著嗎?”
寧秋水接過了白瀟瀟遞來的一塊剝好的紅薯,吃了一口道:
“還不如死了呢。”
雲裳聽見這話,心頭一緊,那張對誰都很禮貌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緊張。
“什麼意思?”
寧秋水道:
“他膽子太小了。”
雲裳眉毛挑起:
“不對啊,我認識的他膽子並不小。”
寧秋水:
“他麵對鬼的時候膽子確實不小,但是他比較怕你。”
雲裳微微一怔:
“怕我?”
她微微轉過頭,看著另外三人:
“我很可怕嘛?”
三人搖搖頭。
寧秋水道:
“誰知道他怎麼想的呢?”
“人這個東西,很難說的啦……我見過好多人就是這樣,越喜歡什麼,就越害怕什麼。”
雲裳抿嘴,沒有說話。
白瀟瀟給自己剝了一個新的烤紅薯,對著雲裳擠眉弄眼道:
“那個叫做丘望盛的人,平日裏是不是在你們麵前裝得很高冷?”
雲裳臉上暈染出了一抹難見的尷尬。
“是……有一點。”
“但是他人很好,之前父親去世了,公司的財務出了問題,母親平日裏多是照顧父親和出去逛街,不懂得這方麵的事,還好有他一直幫我出謀劃策,才讓公司這幾個月能夠正常運轉……”
白瀟瀟溫柔的聲音掠過了一絲訝異:
“你是雲朝鳳的女兒?”
雲裳點頭。
“嗯。”
白瀟瀟嘀咕道:
“那老頭兒藏得挺深啊,我跟他接觸了那麼多次,沒聽說他有個女兒……”
雲裳臉上更顯尷尬了。
“父親以前為了不讓公司的事情影響到我的私生活,都對外宣稱自己是沒有子嗣的。”
白瀟瀟咳嗽了一聲:
“抱歉……我嘴瓢慣了。”
雲裳表示沒有關係。
寧秋水對著她說道:
“沒事好好敲打敲打他,這家夥……悶騷得很。”
“話說回來,他在血門裏表現還可以,沒那麼糟糕。”
田勳好奇道:
“寧哥,你們那扇血門裏活了幾個人?”
寧秋水:
“4個。”
田勳吃紅薯噎著了,拿起水灌了兩口,坐他旁邊的君鷺遠回道:
“一扇門能出來四個,還可以啊,畢竟是第五扇血門,還有拚圖碎片呢。”
寧秋水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進去了十四個。”
噗!
田勳一口水沒忍住,噴到了火盆裏。
“咳咳……”
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寧秋水吃完了紅薯,拿著拚圖碎片來到了樓道口,發現原本拚圖碎片多了一塊。
回頭看著白瀟瀟。
“瀟瀟,你拿到拚圖碎片了?”
白瀟瀟點頭。
“嗯,運氣好拿到了一片。”
寧秋水從懷裏取出那個護身符,將發光的拚圖碎片放進了拚圖中。
“那還挺好,這下我們就隻差四片了。”
嘁——
白瀟瀟開了一瓶可樂,灌了一口,呼出口氣:
“是啊……”
“加把勁,再整四片,咱們詭舍的人就可以去迷霧終點一探究竟了。”
將拚圖碎片放入了拚圖之中,那顆腐爛的人頭又活絡了過來。
尤其是那雙眼睛,似乎一直在審視著詭舍裏的人。
眾人又聊了會兒,寧秋水與白瀟瀟便去後院兒休息了,雲裳則乘坐大巴車離開了詭舍,大廳裏隻剩下了君鷺遠和田勳。
二人坐在了沙發上看著鬼片,君鷺遠對著田勳問道:
“勳哥,我物色到了一扇不錯的門,明天想要去刷,你去嗎?”
正在認真看著電視的田勳『啊』了一聲,隨後搖了搖頭。
“我?哈,我不去啦!”
“我膽子小。”
君鷺遠身子微微後仰,一臉的不信任。
“膽子小?”
“上次在血門裏,你可是比誰的膽子都大,我看你見了血門世界的厲鬼,就像是看見了朋友一樣……”
田勳抱著抱枕,訕笑道:
“有嗎……哈哈……”
“那……你明天多加小心?”
“如果,你對接的單子有些不放心的話,可以找秋水哥他們谘詢一下,反正,秋水哥他們經常接單子。”
君鷺遠點點頭。
“嗯,那我先去休息了。”
“你也早點睡吧。”
田勳點點頭。
“好嘞!”
君鷺遠走後,田勳看著他走的方向,臉上的笑容漸漸回歸於平靜。
他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