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說說,當年車禍案的真相。”
隋非臉色凝重的盯著鐵窗內的孫建榮。
孫建榮臉上已經沒了恐懼之色,或許是因為他已經認命的原因,所以反而輕鬆暢快一些。
其實這麼多年過著這種陰暗的日子,刀口舔血,雖然每天都有娘們陪伴讓他發泄,雖然有花不完的錢,以及幾十號上百號的小弟被他指揮。
但他其實過的並不快樂,因為他是練武術的人,曾經的他想過為國爭光,用武術來獲得金牌,打遍全世界的高手,然後讓自己國家的國旗掛在最高,讓自己國家的國歌響徹場館之內。
那一聲聲的起來之音,那一聲聲的前進,前前進,就是他為之奮鬥的目標。
但是他失敗了,生活的混亂和無奈,讓他認識了當時還隻是個包工頭的吳建材。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
有些時候他都在想,自己究竟怎麼會變成這樣?
看似快樂,實則醉酒後在女人身上發泄完欲望之後,他有一種孤獨感,有一種鄙視自己的感覺。
回首望去,這麼多年了,自己都做了什麼啊?
手上沾染了鮮血,沾染了普通無辜老百姓的鮮血,沾滿了銅臭味,也沾滿了肮髒。
他為吳建材擦屁股,擦的手都臭了。
每次吳建材要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總會想到他。
因為他是吳建材犯罪集團,身手最好的那個啊。
每次做完了這些事情,吳建材都會給他很多錢,少則幾萬,多則幾十萬。
這麼多年,他已經有了幾百萬的存款,還在北春市有了兩套房子,在靈雲市有一套房子和一輛奔馳車。
這樣的生活,按理來說很好吧?基本上達到了全國百分之一的生活水準。
可這一切,並不能讓他安心。
如今,他可以安心了。
“五年前車禍案,其實就是吳建材一手策劃的結果。”
“當時從外地來的建築商肖榮光已經和靈雲市政府達成了協議,開發樓盤,但是我們老大也就是吳建材也看上了這個項目,但競標的時候出現了意外,沒有競標成功。”
“然後吳建材就很生氣,覺得一個外地來的也敢搶他的錢,這讓他很憤怒,因為吳建材把靈雲市的一切都當成了他自己的東西。”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學曆並不高的吳建材,也懂得這個道理。”
“於是他就策動了幾個本地商人,打著結交關係的名頭,邀請肖榮光參加酒宴。”
“肖榮光覺得他一個外地的,肯定要跟本地的商人打好關係,方便他在這裏搞建設,於是也就答應去了。”
“酒桌上氣氛很和諧,肖榮光也被他們幾個有目的灌醉了。”
“我則趁著這個時候,找到了肖榮光的車子,我收買了肖榮光的司機,花了二十萬,司機直接找了個理由喝酒去了。”
“然後我就在汽車的刹車線上麵做了文章,把刹車線幾乎割斷。”
“肖榮光從酒桌下來,才發現司機不在,給司機打電話,司機說他家裏有事回去處理。”
“哦對了,這個司機不是肖榮光從他家鄉帶過來的,是他在靈雲市本地招聘的一個司機。”
“肖榮光沒辦法,隻能他自己開車,喝了一斤多久的他,可想而知大腦興奮,所以開的比較快,對刹車線的損害也非常大。”
“吳建材又安排了一輛報廢的大貨車,在關鍵路口出現,攔截肖榮光,從而讓失去刹車功能的汽車撞上大貨車。”
“但沒想到肖榮光雖然喝多了,可反應速度不慢,他躲開了大貨車,結果撞在了電線杆子上。”
“電線杆子把前擋風玻璃撞碎了,玻璃插到了肖榮光的喉嚨,導致肖榮光死亡。”
“我是躲在一個角落處,觀察著這一切。”
“可能因為我躲在角落處,導致我被拍攝進去了吧?所以才有這張照片。”
孫建榮說到這裏,指了指桌子上的照片。
“你提到了那個司機,他現在哪裏?”
隋非很精準的找到了另外一名人證,如果能夠得到這名人證的指認,那麼吳建材犯下故意殺人罪,罪證就更齊全了。
“死了!”
答案卻很意外,出乎了隋非的意料。
在場的除了楊東之外,其他人都很震驚。
沒想到這個司機,竟然死了,他到底是怎麼死的?是病死的?還是出了意外?
“對,被吳建材殺了!”
“吳建材覺得這個司機留著,是個禍害,於是就殺了,我抓的司機,吳建材穿著防護衣,親自動手!”
孫建榮點了點頭,一點都沒有隱瞞,他也不想隱瞞了。
隋非瞳孔一縮,沒想到吳建材這麼狠,司機都被他給殺掉了。
“作案時間,作案地點,有沒有證據?屍體現在哪裏?”
隋非不愧是個老刑警,他立馬就找到了這裏麵最關鍵的信息量。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如果能夠找到這些,那麼吳建材手上的人命就又多一條。
“作案時間就在肖榮光死後的第三天,作案地點就在吳建材的建材實業地下停車庫。”
“有證據,吳建材很變態的把他殺死司機的過程,用VD錄製下來了,屍體現在就在建材實業公司的冷凍庫裏麵放著。”
“吳建材說了,把屍體埋起來,一點都不安全,容易被發現,還是放在他的眼皮底下更好一些。”
“其實吳建材不僅殺了司機一個人,這麼多年時間裏麵,有至少五個人都是他親自殺的,每次都會穿著防護服,用施工鉗把頭活生生的踏碎,砸到腦漿迸裂的程度,才會停止。”
“如果是女人的話,他會在殺死之後,割掉雙峰。”
“如果是男人的話,你們懂得…”
“他現在其實已經有些變態了,心理扭曲,他說過他喜歡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像個閻羅王一樣,可以主宰人的生死,這種滋味他很喜歡。”
“但這些也隻是我所知道的,我不知道的估計還有很多吧,因為我也不是每天都跟在他身邊。”
“知道吳建材更多犯罪事實的應該是馮老二,田老三,馬老四他們。”
撈頭仔明顯是豁出去了,他現在有什麼就說什麼,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因為他想活的輕鬆一些,同時也想主動坦白,爭取從寬處理。
“你說的馮老二是不是馮利山?田老三是不是田原?馬老四是不是馬長山?”
楊東在一旁適度開口,問著孫建榮這個撈頭仔。
審訊是以隋非局長為主,他為輔。
但他每一次問,都會問到關鍵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