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林曉歎氣:“怎麼發落要看霍大人的意思。”

霍青山那邊也捉拿了心娥的母親和當年給她接生的穩婆和替她看病的大夫,既然心娥是假孕,那麼想來這些相關人員一個個都不幹淨。

霍青山都沒有動板子,隻是敲了兩下驚堂木他們就統統招供了。

兩個穩婆是收了他們的銀子,答應替心娥作假。

但是穩婆也發誓道:“我們實在不知孩子是偷來的,那張夫人娘親說是買來的。要是知道是偷來的,我們說什麼也不敢收這昧良心的錢。”

而給心娥診脈的吳大夫在本地還小有名氣,他自稱是荊山袁景大夫的徒弟。

這個袁景大夫霍青山也略有耳聞。

不過袁景的名聲不是靠著治病救人、懸壺濟世得來的,而是他手上有什麼回春壯陽的秘藥,便備受人追捧,請這麼個“名師”的徒弟給女人看喜脈?

吳大夫招得更加爽快,道他本是給張地主陳員外等人調養身體的。那日張地主要他給一個小妾把脈,他就順便去看了。

結果沒想到這個小妾是個狐狸精,光天化日地就勾他,事後還威脅他不幫忙她就去告訴張地主他奸汙她。

吳大夫不住磕頭道:“小人一時糊塗才替她撒謊的,什麼偷孩子的事小人真的一概不知情。”

然而心娥卻招供道:“當日吳有仁一給我把脈就知道我沒懷孕了。我本來想拿錢賄賂他,可是他卻趁機威脅我和他偷晴,否則他把事情告訴了張老爺,我定會被活活打死。”

這幾年來吳有仁一直拿這件事威脅心娥給他銀子又供他消遣,心娥因有把柄在他手上隻好任他作踐。

“也是他告訴我滴血根本沒辦法證明兒子是不是親生的,我才敢大著膽子拉上張老爺和孩子上公堂的。”

等到審訊心娥母親,霍青山本以為她會把罪責全部推到那個酒癆死的心娥爹上。

可是心娥母親卻平靜地把所有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假孕、買孩子都是她攛掇著心娥幹的,最後偷孩子也是她狗急跳牆,心娥一概不知情,還以為孩子是買來的。

三份供詞,霍青山問林曉怎麼看。

林曉攤攤手道:“都不可盡信。”

吳有仁一個成年男子,還能被心娥強站了不成?

而心娥母親的供詞,那就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至於心娥的話嘛......

霍青山公開審訊真假母親的時候,林曉就注意到了這個心娥不簡單。

她不僅擅長演戲,還非常擅長鼓動人民群眾,發展輿論聲勢,而且她很清楚張地主的弱點在於“麵子”二字。

張地主如今五十有六了,膝下就這麼一個懷胎一年才生下來的麒麟兒,要是讓人知道他替別人養了六年兒子?豈不是叫他顏麵掃地?

所以那天心娥拿住這點,不斷暗示張地主要為張家著想,才會有張地主最後那一番氣勢磅礴的話,更重要的是,張地主氣昏過去後,心娥百般阻攔林曉查看他的病情,又要家丁先把張地主抬回去。

她怕是想拖延時間,把張地主耗死,到時整個張家就都是她的了。

其實張地主心裏已經清楚小麟不是他親生的了,不然也不會醒來後第一時間派人悄悄送來一千兩銀子,求霍青山“高抬貴手”不要搶走他的兒子。

霍青山把雪花白銀放到林曉麵前,林曉挑眉:“霍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張家富裕,白家貧苦,那孩子在張家長大會更好。”

“真的更好嗎?”林曉盯著霍青山看。

“你也可以去問問那孩子願意留在張家還是願意回到白家。”

霍青山的話點醒了林曉。

張小麟在張家生活了六年,對張地主也有了感情。現在告訴他母親是白氏,他能坦然接受嗎?他能做到放棄張家優越的生活去過窮日子嗎?

霍青山道:“不如把這銀子給白氏,讓她去別的地方重新生活。”

可白氏用不到這筆銀子了,捕快來報白氏在房內自縊了。

二人連忙趕過去,白氏已經斷氣了,脖子上一片青紫,嘴唇上沾著血,卻是把十個手指頭都咬破了。

再看地上赫然寫著十個大字:

我是瘋子,兒子是張親生。

林曉震撼,隻覺得渾身血液都被抽到了大腦之中,手腳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