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好一會兒，小春兒哭累了，擦了擦眼淚，對金富貴道。
“謝謝你富貴，我好多了。”
“其實，我感覺解放了，隻是心裏麵還有一點兒不舒服，可能她走得太突然了吧。”
母親去世，作為女兒的難過很正常，但仔細一想王靜香做過的那些事情，難過的心情也就揮之散去了。
“富貴，我們出去吧。”
“去幫幫爸爸。”
小春兒勾著金富貴的手指，兩人一起從房間裏出來。
剛一出門，就見孔明笑盈盈的朝小春兒走來，他手中拿了一束菊花來到小春兒的麵前。
“小春兒啊，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太不幸了。”
“聽說王姨走的很快，沒有遭受到一點兒痛苦。”
“你一定要節哀啊。”
“要保護好身體，王姨不想看到你太難過。”
孔明說了一大堆的客套話，小春兒懶得聽，隨便應付兩句打發他，但孔明一直死皮賴臉的跟在小春兒的屁股後邊兒。
“小春兒啊，還有一件事兒。”
“你等等我。”
“別走啊。”
小春兒這幾天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孔明的窮追不舍，讓她非常的煩躁。
“你能不能別像一隻癩皮狗似的？”
“我跟你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
“我不想跟你講話，不想見你，請你離我遠點兒！”
小春兒講話的聲音比較大，院子裏都是村裏人，一時間，眾人紛紛停下了聊天，朝兩個人這邊看過來。
被吼了一通，孔明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
他冷哼一聲兒，拿出一張欠條，丟給小春兒。
“這是王靜香寫的欠條，一個月前她找我借了十萬塊，落款寫的是你的名字。”
“她承諾一個月內還錢，如果沒有還錢，就把你許配給我當媳婦。”
“現在她死了，這筆錢一直沒有還，你必須得嫁給我！”
孔明的話，讓小春兒愣住了。
她拿著欠條看了一眼，的確是王靜香的筆記，上麵寫的清清楚楚的，一個月內還不清這筆錢，小春兒就得嫁給孔明，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
二龍村以前有傳統，父母欠了債，拿女兒過去抵債。
改革開放後，這類事情就不常見了。
“這王靜香是什麼媽啊？為了十萬塊錢把女兒給賣了。”
“有一個這樣的母親，小春兒上輩子是倒了什麼黴？”
“這事兒不好辦了，十萬塊錢也不是小數目，隻能富貴把錢還上了，人死了還不讓人安心，哎……”
李拐棍站了起來，昏黃的眼珠看了一眼欠條，原本就不太硬實的身子瞬間感覺天旋地轉，差點兒暈倒。
李拐棍渾濁的眼珠看著孔明，無比痛苦的道。
“這十萬，我還你。”
“我閨女，不會嫁給你。”
孔家從老到少都是花花公子哥兒，沒有一個正經的，孔明也是一個有名的公子哥兒，仗著條件好欺負了不少小姑娘。
村子裏原來有一個小花，跟小春兒一起長大，人也很漂亮。
幾年前跟孔明處對象，懷了孩子，孔明死不承認，小花一怒之下跳河自殺了，孔明消停了幾個月，又來勾搭小春兒了，這種男人，堅決不能嫁！
李拐棍把欠條接過來，對孔明道。
“三天之內，我會把十萬塊湊齊給你，你先回去吧。”
今日是王靜香的葬禮，即便在急用的錢，也不能今天來要錢啊。
但孔明眼睛一瞪，怒氣衝衝的道。
“什麼叫閨女不會嫁給我？”
“王靜香欠了這個欠條的時候小春兒就是已經是我的人了，我今兒是來接小春兒回家的。”
“小春兒去收拾你的東西，晚上你就跟我回家。”
“十萬塊錢我不要，我隻要小春兒。”
孔明大吼一聲兒，幾個小青年走進了院子裏邊兒，幾個人是縣裏麵的小流氓，整天跟在孔明屁股後麵廝混，一個個流裏流氣的，手裏麵提著棍子。
色眯眯的看著小春兒，眼睛賊溜溜的道。
“明哥，這就是你媳婦？”
“長得真俊啊。”
“嘿嘿，等明哥啥時候不要了，能不能便宜了小弟？”
小流氓的話，引起了村裏人的憤怒。
“媽的，這個孔明想幹啥？強行的搶人不成？”
“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王靜香把小春兒賣了，按理說孔明可以把小春兒帶走的。”
這時。
金富貴上前一步，冷冷的看著孔明，不帶一絲感情的道。
“當我的麵兒搶小春兒？”
“你問過我的意思了嗎？”
孔明麵目猙獰，瞪著金富貴死死的咬著牙，怒道。
“我有欠條，小春兒是我的人！”
“白紙黑字寫的。”
“你攔不住我！”
金富貴瞥了一眼欠條，冷笑一聲兒：“王靜香寫的欠條，那你找王靜香去要錢吧，在哪兒呢棺材，看見沒？”
“你去找她要吧！”
孔明瞥了一眼王靜香的棺材，準備耍臭無賴了。
“王靜香已經死了，按照欠條的規定，小春兒用來抵債，她現在是我的了。”
規定？
金富貴要殺人了，咬著銀牙：“哪條規定母親可以賣女兒的？”
“你可知道人口買賣是犯法的！”
孔明也怒了，臉紅脖子粗的大吼：“按照咱二龍村的規矩，王靜香可以把小春兒賣給我。”
啪！
金富貴一巴掌過去，吼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國家不允許人口買賣。”
“我給你一分鍾的時間立刻給我滾出去，否則我立刻報警，你等著進大牢吧！”
孔明麵色一沉，他當然知道人口買賣是犯法的，但他想要小春兒，不得到小春兒誓不罷休，孔明咬咬牙，冷聲道。
“不行！”
“小春兒今兒必須跟我走。”
“你認識我這群朋友嗎？”
孔明指著幾個小流氓，對金富貴炫耀的道：“他們是縣裏的地頭蛇，整個贛縣都在他們的地盤兒，不把人給我，你也別想在贛縣華混下去了。”
金富貴瞥了一眼幾個人，冷冷的道。
“叫人是吧？”
“剛好我在縣裏也有幾個朋友。”
金富貴掏出手機給小馬哥打了個電話：“你們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