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你,從我們確定關係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一直相信你,而且認定你是我這一輩子唯一的男人,你可不許拋棄我。”
章思瑤的話像糖罐裏的蜜,抹在了洛天的心裏,他感覺甜絲絲的。
第二天天還不亮,洛天就坐上了開往南方的火車,在遙遠的南方坐火車到那裏,整整需要近三十個小時,這是一次漫長的旅途。
原先洛天以為,這一趟列車應該不會有太多人,生活在中東部地區的人不太願意去西南那邊比較貧瘠的地方。
如果那裏不是通往邊境的走廊,那麼將會更加的貧瘠。
硬座的火車,顛簸感比較明顯,在經過長達12個小時之後,天色漸漸的晚了下來,洛天從早上坐到現在,除了去過兩次衛生間以外動都沒動過,更是滴水未進,一口沒吃。
坐在洛天身旁的中年阿姨終於忍不住問到:“小夥子,你這也是坐到底站的吧?我瞅著你這一天也不吃也不喝,是不是沒錢還是咋滴?”
洛天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臨行之前穿著確實比較隨意,腳上的這雙球鞋已經穿了好幾個月,平時在醫院裏穿上白大褂,似乎也不在乎這些。
可就是這樣的一身行頭,讓坐在身旁的阿姨覺得他連飯都吃不起。
“不是這樣的,阿姨,我隻是不餓,坐起長途來,我還有些不習慣,所以不想吃東西!”
“那可不行,你可知道咱們到現在為止,隻不過走到了13,明天晚上的時候,咱們才能到站,三十幾個小時,不吃不喝,沒到地方你就得被餓死,來,我這兒有蛋,你拿幾個吃!”
說著,這阿姨就從隨行的包裹之中打開了一個塑料袋,塑料袋裏裝滿了紅雞蛋,硬是塞到洛天的麵前,讓他抓幾個。
實在是盛情難卻,洛天也不想涼了阿姨的熱情,所以伸出手,在一堆雞蛋裏隨意的拿了兩個。
阿姨見二三十歲的小夥子,隻拿了兩個雞蛋,以為他是不好意思,便又拿子五六個塞給洛天。
“別客氣,吃,這都是俺家小雞仔自己下的,可新鮮了!”
“好的,謝謝阿姨!您這是出門打工還是怎地的呀!”
“對,我男人在那邊采礦石,這不孩子都大了嘛,我也去謀個工作幹幹,掙點收入,要不然我和我男人常年分居,也不是個事兒,你說是不是?”
“阿姨,你說的對!”
洛天聽著阿姨的口氣,以及這說話的樣式,不用問基本上判定是東北的。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車箱裏僅有一盞微弱的照明燈,洛天注意到,在這一路上這一節車廂就下去過兩個人,看來大部分人和他一樣,目的地還在後麵。
大多數人都不像洛天這樣,在乘坐了一整天的火車之後,仍然這麼清醒,不管是抱著孩子的,帶著老人的,還是獨自出門的,一個個都哈欠連天,疲憊不堪。
是睡覺的時間了,隻不過這裏沒有床,隻有一張硬生生的椅子,而且還得忍受著車輪和鐵軌之間摩擦出哢嚓哢嚓的聲音。
雖然沒有床,洛天為了跟上大家的步伐,他學著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他怕自己如果不閉上眼睛,旁邊的阿姨再次醒來時,她一定會以為自己失眠了,保不齊又會有別的什麼東西塞給他?
剛剛吃下去五六個蛋,已經讓洛天暗然神傷了,白水煮蛋雖說是營養豐盛,但洛天是真心吃不下去。
洛天眯著眼睛,似乎看到一個人影在燈光下晃過,他將上眼皮微微上抬,露出一點點縫隙,但確保可以看到車廂裏的情形。
隻見一個男人從前麵一節車廂,走到這節車廂,但是他卻沒有繼續向下一個車廂走過去,而是徘徊在車廂的過道裏,洛天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家夥可能是個賊。
為了不打草驚蛇,洛天依然佯裝睡著,眯著眼時刻盯著這男人的動向。
這男人在過道之間來回踱步,約有兩三分鍾,他似乎選定的目標,洛天朝這男人的身邊望過去,那地方坐著的應該是一個年輕的女性,打扮很是時髦,且行李比較多。
這種人在長途跋涉時一般會成為小偷的首要攻擊目標,因為她們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有錢。
隻見這男人緩緩地靠在了女人的座椅靠背上,然後靜靜的站了一會兒,洛天已經清晰的看到,男人的右手已經繞過女人的前胸,伸向了女人的挎包。
眼看就要得手了,洛天咳嗽兩聲,這兩聲咳嗽,聲音巨大,那個男人快速的收回了手,第一次出手失敗了。
洛天轉過頭,依然呼呼大睡,即便是剛才自己的聲音很大,也依然沒有叫醒,這個睡著的女人,睡夢之中的她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正在降臨。
男人見車廂裏的人又一起睡過去,他故伎重施,將手仍然伸進那女人的皮包中,洛天知情況不妙,又用力的咳嗽了兩聲。
這兩聲比上一回的還大,車廂裏的大部分人都被他驚醒了。\\t
這個男人仍然沒有得手,打扮時髦的女人也在洛天這一聲咳嗽中醒的過來,而那個小偷則悻悻的返回到上一節車廂,洛天分明感覺到,他在離開這節車廂,向自己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這明顯是在看自己。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樣的風平浪靜,在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長途跋涉之後,火車在淩晨三點鍾的時候停在了一個站點,這個站點看上去很偏僻,因為洛天透過窗戶沒有看到一盞點亮的燈,遠處似乎是巍峨的山脈。
大多數人在火車停下之後醒了過來,泡麵的泡麵,上廁所的上廁所,哄孩子的哄孩子,許多睡迷糊的人睜開眼睛便問:“是不是到站了呀!”
緊接著另一個聲音讓他夢碎當場:“早著呢,才走過一半!”
“啊,我都快不行了,早知道這麼慢,我就不來了!”
每個坐在火車上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也許目的地相同,但目標絕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