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蟲子?”謝容玄問。
“奴婢不知道。”春梨最害怕蟲子,根本不敢多看。
薑元意抬步朝暖閣走。
謝容玄、春桃和荀嬤嬤跟上。
春梨畏畏縮縮地走在最後麵。
一進暖閣,就看到桌上布滿密密麻麻的蟲子,米粒大小,正順著桌腿向下爬。
“哎喲我的親娘喲!”荀嬤嬤嚇到。
春梨頭皮發麻。
春梨臉色再次發白。
謝容玄皺起眉頭。
薑元意卻是喜道:“養出來了!”
謝容玄幾人不解地看向薑元意。
“夫君,養出來了!”薑元意眼睛發亮地望向謝容玄。
謝容玄很反應過來,道:“這些就是……”
薑元意點頭:“是。”
謝容玄喜悅的同時,眼中掩飾不住對薑元意的欣賞。
“爬到地上了,爬到地上了!”荀嬤嬤突然叫起來。
薑元意向前走。
“小心。”謝容玄伸手抓住薑元意的手腕。
薑元意笑著轉頭:“我養的,我知道怎麼對付它們。”
謝容玄不放心地問:“當真?”
“當真。”薑元意篤定地點頭。
謝容玄這才放開她。
薑元意向前走。
一群蟲子瞬間去追薑元意。
“啊——”春梨控製不住叫起來。
春桃大喊:“世子夫人,小心!”
“世子夫人,蟲子在追你!”荀嬤嬤喊。
餘光瞥見謝容玄三人要行動,薑元意搶先道:“不要過來。”
謝容玄三人立馬站住,眼睛盯牢薑元意。
薑元意不慌不忙地走向櫃子,從櫃子裏取出一隻琉璃瓶,緩緩蹲下身。
一群小蟲子發瘋一樣衝向薑元意。
謝容玄幾人驚的失聲。
薑元意不慌不忙地將琉璃瓶放下,拔掉瓶塞。
幾乎要爬到薑元意衣擺上的小蟲子,忽然調轉方向,一起湧進琉璃瓶中。
謝容玄驚奇。
春桃喜道:“自己跑進琉璃瓶啦!”
“真聽話。”荀嬤嬤道。
春梨睜大眼睛。
待小蟲子都湧進琉璃瓶,薑元意將瓶塞塞住,緩緩起身。
謝容玄幾人盯著一瓶小蟲子看。
薑元意問:“好看嗎?”
“有點惡心。”謝容玄實話道。
春桃幾人連忙點頭。
“但它可以救命。”薑元意笑道。
“怎麼救?”春桃問。
薑元意道:“我要好好試一下。”
“那、那它們是怎麼出來的?”春梨戰戰兢兢地問。
薑元意指著桌上一排琉璃瓶:“從琉璃瓶中長出來的。”
“世子夫人,有個瓶子空了!”春桃記得之前就是滿的。
“嗯,就是那個瓶子裏長出來的,它們將裏麵的水、藥和豬血全部吃光,所以才會跑出來。”薑元意解釋。
“其他琉璃瓶會不會也長出小蟲子?”春梨害怕地問。
“不會,你們可以把其他琉璃瓶裏的液體倒掉,清洗幹淨。”薑元意道。
“是。”春桃第一個走向桌子。
荀嬤嬤第二個。
春梨雙腿發軟地朝桌子跟前走,目光不由得自主地四處掃射,唯恐會出現遺漏的小蟲子。
結果角角落落居然幹幹淨淨的,一隻小蟲子都沒有。
真是神奇的很!
她放心上前,趕緊捧起一個琉璃瓶,道:“世子夫人,奴婢拿走了。”
薑元意點頭。
春桃、荀嬤嬤和春梨三人離開。
謝容玄出聲道:“這就是害了陛下的蠱蟲。”
“是,也不是。”薑元意道。
“什麼意思?”
“它們隻是幼蟲。”
謝容玄接話:“長大才能害人。”
薑元意點頭:“先用豬血把它們養一養,使它們產生嗜血性,斷了豬血,它們就會吃掉同類,喚醒體內的蠱毒,然後就可以害人了。”
“東夷人當真歹毒。”謝容玄握緊拳頭。
薑元意道:“好在,毒、蠱都有解藥。”
“解藥是什麼?”
“我得試著配一配。”
“辛苦你了。”謝容玄道。
“不辛苦。”
嘴上說著不辛苦,但接下來,薑元意除了請安、用飯、睡覺外,每日就待在暖閣裏折騰小蟲子。
謝容玄也忙自己的事情。
一連過去數日。
謝容玄從外麵回慎行院,問:“夫人在暖閣?”
春梨道:“夫人在後院。”
今日沒有悶在暖閣,謝容玄好奇地問:“在後院做什麼?”
“夫人說,後院樹蔭下涼快,便在那裏搗藥了。”
謝容玄去淨房沐浴,換件清爽衣裳,來到後院。
薑元意坐在合歡樹下的石桌前,身穿一襲月白色的衣裳,烏發綰成一個簡單的半髻,未施粉黛,卻無懼斑駁的日光,在斑駁的樹影間,柔靜又美好。
謝容玄看癡了好一會兒,然後喚一聲:“元意。”
薑元意側首看過來,清淺一笑:“世子爺回來了。”
“嗯。”
“累嗎?”
“還行。”
“休息一下吧。”
“好。”
薑元意說完,繼續搗藥。
謝容玄直接走過來,和薑元意擠一個石凳。
薑元意差點被擠掉。
謝容玄伸手摟過她的細腰,將她放到腿上。
“我在搗藥呢!”薑元意握著藥杵子道。
謝容玄下巴抵到她肩頭:“你這幾日都沒和我好好說話。”
“我忙,你也忙啊。”
“是你忙。”謝容玄控訴。
薑元意承認。
謝容玄伸手道:“我來幫你搗。”
薑元意摟住搗藥罐道:“這是木頭做的,你會弄壞的。”
“你不會用石頭搗?”
“這個藥,必須用木頭搗。”
“事真多。”謝容玄嘴上這麼說,心裏卻知道不同藥效,需要使用不同工具,他老實將她放下,轉身躺到薑元意旁邊的躺椅上,翹著大長腿,扭頭看著薑元意。
薑元意將藥搗好,翻旁邊的醫書。
謝容玄見狀,連忙出聲:“元意,你不忙了?”
“嗯,沒那麼忙了。”
謝容玄道:“那你和我說說話唄。”
莫名覺得謝容玄有點可愛,薑元意抿嘴笑道:“你說啊。”
謝容玄撩起她一縷烏發,纏到修長手指上,道:“你說。”
“說什麼?”
“說你喜歡我。”
“我不是每日都說嗎?”
謝容玄很有理地道:“今日沒說。”
薑元意無奈道:“你和七皇子一樣,好黏人。”
“你嫌棄我啊?”謝容玄問。
薑元意反問:“我哪有這個意思?”
“那你說你喜歡我。”
“我喜歡你。”薑元意軟糯道。
謝容玄一下坐起來,俊臉湊到薑元意麵前:“你親親我。”
薑元意羞道:“你好煩呀。”
謝容玄理直氣壯道:“都不願意親我,算哪門子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