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便是伸來的胳膊,將她帶入懷中,後背緊緊貼著他的胸膛,連同他身上的溫度一並傳來。
她抬起手,掌心搭在他的胳膊上。
想要說‘大公子快睡吧,明日還要早起’,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大公子,我們是不是要回青州府了?’
“快了,製炭坊的一應事情已經安排妥當,我會暫時將輕風留下來,大抵明日就要回青州去了。”夜間,他的聲音自耳後傳來,氣息拂過耳畔,帶著溫暖,連同語氣也聽著比白日更為溫柔些,“怪道晚上也心不在焉的。”
錦鳶麵紅,忍不住低聲喚了聲大公子。
趙非荀低笑了聲,掐著她的腰,把她給翻了過來,放任她壓在自己身上,也不動作,隻是這麼抱著她,像是哄孩子似的顛了下,“你若喜歡這兒,爺讓人好好休整下,明年再帶你來這兒泡池子。”
錦鳶被顛得險些低呼出聲。
整個人僵直了身子,一動也不動。
“怎麼不說話,嗯?”
偏趙非荀發覺了她的不自在,還故意來逗她,竟是直接坐起身來,錦鳶驚呼一聲,雙手連忙摟住他的脖子,熱意騰得麵頰通紅,“大公子!”
趙非荀嗯了聲,扯起被子,把兩人裹住。
看著小丫鬟的眼梢露出的春情,喉結沉了沉,手掌下滑。
小丫鬟直起身子,她本就坐在他腿上,個頭自然比他高一些,這會兒又一挺腰身,更是高出不少。她本是為了躲避男人的手掌,卻不知這般更是將自己送到了他的麵前,男人低笑一聲,一手摁住她的腰窩,不令她再後縮。
他微低下頭,用牙齒扯開裏衣的係帶,撥開。
沉沉吻了上去。
曖昧的氣息,過度的親吻。
她似不能承受,雙手無處可放,隻能緊緊擁著他的脖頸,嬌喘聲從嗓子裏止不住的溢出來。
……
次日動身離開牟定縣。
牟定縣的百姓磕頭相送,把府兵都感動的落淚。
錦鳶躲在馬車裏,腰腿酸疼的根本坐不住,滿麵嬌嬈的春色遮掩不住,沒法出去見人,更沒辦法騎馬,也衝淡了離開牟定縣的失落。
這半個月於她而言,像是偷來的寶物。
她願藏之。
但……
房事……
她也實在有些受不住了。
錦鳶一邊躺著,一邊用手輕輕揉著後腰。
回了青州府的小院後,趙非荀仍舊忙碌,每日早出晚歸,似乎是在著手打點修路、建驛站的事情,書房裏的輿圖也越來越多。
有時錦鳶守得實在熬不住了,夜裏迷迷糊糊間才察覺大公子回來,抱著她入眠。
錦鳶則閑了下來。
在他們去牟定縣前,趙非荀買來了兩個婢女、一個廚娘放在小院裏伺候。
經這些日子裏啞婆婆的指點,她們已經熟悉錦鳶、趙非荀的習性,服侍的殷勤周全。
又過了幾日,除夕悄然而至。
趙非荀早已說過,今年他們不會回京城過年。
因而啞婆婆和錦鳶早早就開始著手準備過年的一應事宜,從宮中送來的過年賞賜和趙府送來的東西前後腳送到。
雖然青州縣裏東西不缺,但從京城送來的東西自然比縣裏的好。
除夕這日,錦鳶一早就和兩個婢女打掃布置屋舍。
廊下、門口掛起應景的紅燈籠。
各個門上貼春聯、福字。
錦鳶瞞著人練了好幾日,謄了一幅春聯、一張福字,混在從外頭買來的春聯裏,偷偷貼了上去。
過了午後,院子裏熱鬧起來。
大夥兒都紮在廚房裏幫忙。
入夜後,紅燈籠點上,聽著外頭的馬蹄聲響起,除夕家宴開始。
前院擺了兩桌,趙非荀領著自己的侍衛、顧臨邑等人在外麵吃喝,錦鳶和啞婆婆他們在後院裏也擺了一桌。
今夜除夕,外麵卻不安靜。
婢女們側耳聽著,說今年比往年熱鬧多了,肯定是因為巡撫大人來了青州府,在這些日子裏,巡撫大人頒布的事情一件件落地,樁樁件件都為著他們青州人,青州府裏的百姓才覺得總算有了盼頭,他們不必再擔心饑荒、不用擔心被朝廷舍棄。
因為巡撫大人來了。
明年定會更好。
這樣的一個除夕之夜,怎會不讓人高興?
婢女們也是青州縣人,一邊說,一邊欣喜落淚。
廚娘是個大嗓門,笑嗬嗬地推了下姑娘們,“大過年的在主子跟前哭什麼,這是多高興的事情啊,喝!”說著仰頭灌下一碗,又倒滿一碗,要敬錦鳶,“婆子是個粗人,不會說什麼吉祥話,就祝姑娘一年更比一年好!姑娘對我們這些下人的好,我都裝在酒裏了!”一口氣又灌下一盞。
村婦喝酒向來闊氣。
喝酒都是用海碗喝的。
錦鳶也跟著入鄉隨俗,也拿著海碗喝。
啞婆婆也高興,和廚娘劃酒拳,一時沒顧上錦鳶。
婢女們存著奉承錦鳶的心思。
她性格溫柔,是個不會拒絕人的性子,再加上今兒個除夕,她也高興,隻要有人敬她,錦鳶也回半碗。
等到前邊兒散了後,趙非荀來後院尋人。
還未進屋,站在院子就聽見了裏麵的嬉笑聲。
推門一進去,啞婆婆等人先反應過來,紛紛見禮,不敢再鬧出一點動靜。
趙非荀的目光落在錦鳶身上。
隻見她慢了半拍,才從圓桌前站起身,轉過身來,見是他後,被酒氣蒸的雙頰嫣紅似抹了胭脂,一雙眼亮地晃人,扯開嘴角,彎眸笑嗬嗬地朝他走去,腳下步子歪歪扭扭,看著醉得不輕。
趙非荀從未見她喝得這麼醉過。
上前幾步,一把將她扶住。
“下去準備醒酒湯來。”
他冷聲吩咐下去,再對懷中的小丫鬟說話時,語氣溫和著,“錦鳶,先回屋休息去好嗎。”
小丫鬟乖巧點頭。
昂頭,如星子似的眸子,直勾勾望著他:“好。”
比起乖巧,更像是在衝人在撒嬌。
回屋後,讓她喝醒酒湯也聽話地喝下。
兩個婢女喝得不多,這會兒也灌了醒酒湯,又漱了口散了酒氣,打算服侍姑娘洗漱更衣,巡撫大人讓她們把衣裳、溫水準備妥當後,就放她們下去了。
她們前腳才出門,後腳就聽見從屋子裏傳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