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坐了多久,歐天擎終於下了車,童沫小心翼翼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回了家,一同坐在了沙發上。
童沫轉過頭去一連瞄了歐天擎好幾次。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老看我幹什麼?”歐天擎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童沫一眼又直視正前方。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童沫的聲音弱弱的,聽上去那麼小心翼翼。
“為什麼從來都不告訴我?”實際上歐天擎是有些生童沫的氣的,他自認為已經是她最親密的人,可就連她的身世,她都從來不透露半個字。
當初就連他誤會她和權亦森是什麼特殊關係,她甚至都不曾開口解釋,任由他一直誤會。
童沫其實是很不願意提起權家的,權家就好像是她心上的一塊病。
“沒有為什麼,當初被權家趕出家門的時候,他們都警告過我,不許讓別人知道我是權家的人,免得丟了他們的臉。”
每每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童沫都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屈辱。
“所以連我都不能說?”歐天擎醇厚的嗓音多了一分質責的味道,“哪怕是我誤會了你和你哥有染,甚至還生了孩子,你都不願意告訴我?”
童沫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怯意,扁了扁嘴巴才說:“我……誰都不願意說的,就是覺得和他們毫無瓜葛了,死也不能說。”
歐天擎還真是拿童沫沒有一點辦法,當初他都對她那樣了,她都不肯說一個字,她究竟是有多倔呢?
“是因為孩子的事嗎?”
童沫輕微點了下頭,“當時也正好是爺爺的八十大壽,我那天還穿了一條白裙子,結果流血弄的裙子上全都是血,去了醫院才知道孩子已經沒了胎心,全家人都知道了,爺爺很惱火,就直接把我趕出了家門。”
說起這件事童沫的眼睛不禁濕潤了,那是她最不願意去回憶的事情。
歐天擎握緊了拳頭嘴巴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些什麼,那個時候她才二十歲啊,二十歲還是個小女孩。
他記得二十歲的歐汐玥上大學,還每個星期把髒衣服帶回來讓家裏人洗,二十歲的歐汐玥晚上如果要出門的話,佟小曼還要人跟著她。
而二十歲的童沫竟然經曆了那麼多,她什麼都不懂,什麼也不會,忽然知道自己懷孕又要做引產手術,她該是多麼的害怕,多麼的恐慌。
這一切還都是自己帶給她的。
歐天擎倏然站起身來,“你是蠢貨嗎?為什麼不告訴權家的人,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告訴我,讓我來給你撐腰?你很強嗎?很厲害嗎?什麼事情都喜歡自己扛?你有那麼大的本事嗎?”
童沫被歐天擎罵的眼神都有些閃爍了,一聲也不敢吭,甚至大氣都不敢喘。
“自己沒本事,還那麼喜歡逞強!簡直蠢死了!”
童沫一眨眼,眼淚“吧嗒”一下就掉了下來。
歐天擎伸出長臂一把將童沫拉了起來,緊緊地抱在了懷裏,讓童沫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多想在那個時候就在她的身邊,站在她的前麵,告訴權家所有人,他就是孩子的父親,這一切都不關童沫的事,他還要在她的做手術的時候好好地守著她。
可時光不會倒流,老天爺也不會再給他這樣的機會了。
歐天擎的聲音瞬間便低沉下來,聲音不急不緩,輕柔地如同一縷微風。
“以後不許這樣了,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記得你是有男人撐腰的人。”
童沫把臉貼在歐天擎的胸口,能聽見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那心跳讓她覺得莫名很踏實。
歐天擎的話更像是給她打了一針安慰劑似的。
“嗯,知道了。”
歐天擎將她的腦袋硬生生地板起來,“不是知道了就行了,我是要你牢牢地記住!下次再敢忘,看我不揍你!聽到沒有?”
剛剛那麼溫柔,現在又變得狠厲起來。
童沫感覺和歐天擎在一起,這心髒跟坐過山車似的,幸好她之前是運動員,不然非要犯心髒病不可!
可她很享受這種感覺,小臉蛋在歐天擎的胸口蹭了又蹭。
“聽見沒有?!”歐天擎又是一聲嚴厲的嗬斥!
“聽見啦,聽見啦,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囉嗦。”童沫說話的時候唇角都是高高上揚的。
“還嫌我囉嗦?”歐天擎順勢在童沫的屁股上用力擰了一下。
“哎唷——”
“再記不住就不是擰你這麼簡單了!”歐天擎惡狠狠地說,他把童沫額前的碎發撥開,看著她臉上的淚痕又忍不住心疼起來,“做手術的時候是不是很痛?”
他明知道這話是廢話,可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是啊,可疼可疼了,輸液的時候是那個宮縮的藥,疼的撕心裂肺的,當時醫生還跟我說,如果我再生不出來,就要下產鉗了。”
歐天擎輕輕地撫摸著童沫的後腦,臉貼在了她的頭上。
童沫見歐天擎如此這般急忙補充道:“不過還好啦,我是運動員出身的,體質比較好,有力氣,最後沒有下產鉗,孩子就生出來了。”
歐天擎捧起童沫的臉,他知道她說這些無非是在安慰他而已,楚卿瀟那個鐵石心腸的男人都曾經告訴他,這個引產手術非常痛苦,那自然少受不了罪。
“別難過了,都過去了。”童沫也捧起歐天擎的臉踮起腳尖吻上歐天擎的嘴唇。
所有的話都不需要說出口了。
歐天擎含住童沫的嘴唇,來了一個法式接吻。
他隨即又把她抱了起來直接去了臥室裏。
“大白天的!”童沫撅著嘴巴欲拒還迎。
“大白天怎麼了?不樂意?”
童沫摟住歐天擎的脖子,“你一早就知道我要給我爺爺過八十大壽,還特意給我弄來了一個紫砂壺,今天還跑去接我,其實你很擔心我對不對?怕我在權家吃虧,怕有人欺負我?”
“才不是呢!湊巧經過!”歐天擎忽的又傲嬌起來。
他二話不說便將童沫壓在身下,反正童沫知道是這樣就對了。
可就在兩個人幹柴烈火的時刻,童沫的手機卻十分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