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過去的一幕幕像是電影回放一樣在她的腦海中。
那是一個有著黑壓壓烏雲的午後,童沫的心情和這天空一樣充滿了陰霾。
那個偉岸又冷酷的男人卻朝著她伸出了手,“沫沫,我們結婚吧,現在就去民政局領證。”
一個小時之後天上開始飄雪花,好像還夾雜著冰渣,童沫隻穿了一件薄毛衣,可心裏已經有一團火一樣在燃燒,那熱度來源於手裏的小紅本。
歐天擎拿走了她的小紅本,“領了證就是我的人了,今後你要聽我的。”
“領了證就是你的人了,我要是在這馬路上凍死,你不吃虧嗎?”於是童沫鑽進了歐天擎的懷裏去取暖。
隔天下午歐天擎帶著收拾好行李的童沫站在了星月灣的那套公寓門前。
“以後這就是我們家了。”
童沫踮起腳尖在歐天擎的臉上用力親了一口,大聲喊道:“老公,我們有家了!”
夢,這全都是夢。
鼻息間全都是藥水的味道,童沫是皺著眉頭睜開眼睛的,眼前慘白一片!
“這是天堂嗎?全都是白的。”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沫沫,你醒啦?”阿采激動地大叫起來,這一叫倒是把童沫嚇了一跳。
“阿采?”童沫總算是聽到自己的聲音了。
“是我,是我,沫沫,你總算是醒過來了!快要把我嚇死我了,把全劇組的人都嚇個半死呢!”阿采握住了童沫的手,眼淚順著眼角嘩嘩直流。
“嘶……”童沫隻覺得胳膊一陣疼。
阿采頓時起身,“對不起,對不起,我忘記你的傷口了,沒事吧,沫沫?”
“沒事,扶我起來。”
阿采艱難地把童沫扶了起來,在她的身後墊了一個枕頭。
童沫直到坐起來才感覺自己的腦袋輕鬆了一些,不然覺得脹脹的。
“我這是怎麼了?”
“沫沫,你忘記了嗎?你該不會失憶了吧?你在拍戲的時候,爆破出了問題,你被困在樓裏了。你想不起來了嗎?我馬上去叫醫生!”
阿采說著就準備起身,童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沒有失憶,我知道自己被困在樓裏的,可我是怎麼出來的?我感覺自己都升天了似的。”
後來的事,她是真的不記得了,然後腦袋裏就全都是自己和歐天擎的那些過往。
她記得隻有人死了或者快死的時候,過去的事情才會像放電影一樣在出現。
“是歐影帝救了你!”
“啊?”
“當時真的把大家嚇壞了,那棟樓用的都是易燃易爆的材料,裏麵爆炸聲不斷,火又燒得很旺,加上門口被火堵住了,誰也不敢進去,都在外麵救火,隻等火撲滅了才能進去救人,可歐影帝二話不說就衝進去了!”
阿采一五一十和童沫講著現場的情景。
“是他?”
“是啊,歐影帝衝進了火場,然後把你抱了出來,當時把大家都要嚇死了,這如果出了人命可就真的成了大新聞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是他救了我。”
童沫的心裏有一股暖流在細細地流淌著,沒想到歐天擎竟然在這樣的生死關頭,不顧自己的性命來救自己。
可是,她記得當時樓裏房梁上的木頭在不斷向下掉,而且火越燒越大,裏麵什麼都看不見了!
隻有煙,那煙熏得她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那他有沒有事?”童沫又一把抓住了阿采。
阿采卻欲言又止。
“到底有沒有事?”童沫緊緊地抓著胡媛媛,“他有沒有事?他是不是受傷了?”
“歐影帝他,歐影帝他……”
“哎呀,你快說呀!你想要急死我了啊!”童沫第一次這麼討厭阿采這慢吞吞的性格!
童沫一把掀開自己的被子,發現自己的手還輸液,她一把扯掉了針頭,來不及按壓手背就直接衝了進去!
歐天擎該不會……
她不敢向下想下去,畢竟她可以記得起來當時樓裏是有多麼的危險,她自己都已經失去意識了,歐天擎就這樣闖進去……
“沫沫,你去哪兒啊?”
童沫剛衝出病房,眼神朝著隔壁病房一瞥,就看見一個渾身包紮著紗布的人,護士們圍成了一圈。
童沫看了一眼門口貼著的字:燒傷。
當她走近病床的時候,觸目驚心的一幕出現在眼前。
病床上的人彌漫著燒焦的味道,渾身上下都纏著紗布,甚至有護士在小聲啜泣。
一個站在後麵的護士連忙搖頭。
“百分之六十的皮膚都燒焦了,真是太可憐了。”
好像是護士長一樣的人物指揮著:“病人嚴重燒傷,這幾天病房裏不能沒有人,要嚴密監視,一旦發生感染後果不堪設想,都提起注意來,等病人醒了,肯定會疼痛難忍,記得給他打止疼針。”
病床上的人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被包裹地像是一個木乃伊一樣。
童沫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床上的人臉臉都包裹起來了,想到歐天擎那張帥氣的臉可能已經燒的麵目全非,童沫的心被刀子一塊一塊地剜著。
護士們處理好,留下了一個人,其她護士都出去了。
童沫一下子撲到了床頭。
“老公,你醒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不和你離婚了,真的,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再也不和你說離婚了,你不要這樣。”
童沫痛哭流涕,昔日深愛的男人現在成了這副模樣,任誰都會難過的吧?
“小姐,你不要難過了,病人現在的情況不太樂觀,你要積極起來,不然他也會喪失活下去的勇氣的。”護士在一旁安慰。
“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死掉是不是?”
“重症燒傷患者當然有這個可能,這種疼痛是最不能忍受的,需要病人有強大的內心活下去。”
童沫的眼淚嘩啦啦地流淌下來看著病床上被包裹的嚴絲合縫的人。
“你不能死,你要堅強地活下去,你一定要好起來,等你好起來,我給你做好吃的,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
童沫隻感覺嗓子眼兒裏像是灌了鉛一樣難受的很。
“其實,其實,我……我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