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再聽石錦繡說出這樣的話,又怎麼不會讓她們緊張?
原來人家宇文炎一直沒能忘了當年,隻是沒有和李家計較而已。
“大伯母,想必今日我已做到仁至義盡了吧?願大堂哥和大堂嫂日後能琴瑟和鳴白頭偕老!”說完這話,石錦繡就帶著母親登上馬車離開了長興侯府。
在回去的路上,簡氏就開導著石錦繡:“都是親戚,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何苦鬧成這樣?”
“娘,您不要勸我!”石錦繡就看向了母親,“您和她們做了這麼多年的親戚,她們可有曾照顧到您?莫說是照顧了,遇著事不來踩上一腳就已是要燒香了!”
簡氏聽著就沒有再說話。
繡姐兒說得沒錯。
在長興侯府的這麼些年,她沒有一天是過得舒暢的!每天一睜開眼,就要應對府裏的各種盤算。
石崗也一直是被他們當成下人一樣的差遣。
而且他們還要把這種差遣當成一種恩賜,好似沒了他們的差遣自己這一房就會活不下去!
“既是這樣……那你今日為何還要幫著她們說話?你和那位馬夫人說了那些違心的話,豈不是會害了人家馬姑娘?”簡氏就有些擔憂地看著石錦繡。
聽著這話的石錦繡就忍不住撲哧一笑。
她的母親,恐怕是這個世上最純真善良的人了吧?
她從不替自己擔心,卻總為他人著想。
“這麼多年了,石家人一直都喜歡欺軟怕硬,隻要馬閣老一天不倒,馬夫人就能一直壓著他們一頭!有著這樣的娘家人撐腰,您真以為那位馬姑娘會吃虧麼?”石錦繡就笑道,“而且這位馬姑娘也不是什麼善人,大伯母將來想要蹉跎媳婦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你這孩子,既然知道這麼多,為何也不提醒你大伯母一下?”簡氏就還是忍不住替石家人說話。
“為什麼要提醒?這門親事又不是我們幫她找來的,將來有什麼事也怪不到我們的頭上。”石錦繡卻是同簡氏笑,“咱們貿然去打破,將來反倒會怪罪我們。既然我們同他們分了府,您有這個心擔心他們,還不如多操心操心家裏的事。”
“咱們家裏能有什麼事?”簡氏卻被石錦繡說得一愣,“你們幾個都這麼乖巧,有什麼需要我操心的地方?”
“您可真是心大!”石錦繡聽著卻是笑,“您可是有兩個兒子將來要做婆婆的人,難道不該操心他們娶親的事麼?”
“可他們還小啊!哪怕是楠哥兒也才十五,林哥兒就更小了!”簡氏就笑,“而且家裏的這點家底你也知道,大戶之家咱們是攀不上也不想攀,將來隻願他們過得稱心,我這什麼都好說!”
“真的?”石錦繡就掩嘴笑,“改明兒我就把這話放出去。”
“你這死丫頭!誠心找打是吧?”簡氏就同石錦繡唬了臉,“之前我不願意搬離長興侯府,就是想著在你們婚事上借一借他們的力,給你們都說一個好人家,讓你們將來都過得好一點……”
所以夢境裏的母親才會上了大伯母的當嗎?
“娘,以後咱們不用靠他們了!”剛還和簡氏說笑著的石錦繡就摟了簡氏,“以後弟弟妹妹們的婚事就包在我身上,我替他們找好人家!”
“好!”簡氏聽著就同石錦繡舒心一笑。
在送母親回家後,石錦繡卻迎麵撞上了從父親書房裏出來的宇文炎。
就在她覺得一陣錯愕時,父親石崗卻跑了出來。
“難得今日你們倆都過來了,不如就留在家裏用個飯吧!”石崗就很是熱情地挽留,“之前就想找個機會同姑爺好好喝上一杯!”
石錦繡就看向了宇文炎。
宇文炎就道:“正巧,因為趕時間,有些事我剛隻同嶽父大人說了個皮毛,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說得更詳細點。”
說完,翁婿二人又重新鑽回了書房裏。
石錦繡就不解地看向了母親,簡氏也隻是搖頭,表示她並不知情。
因為石錦繡回來了,陳媽媽特意燒了一桌子好菜,石崗也拿出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款待宇文炎。
“你和我爹爹說了什麼呢?”石錦繡就很是好奇。
一聽這話的石崗就瘋狂地衝著宇文炎使眼色。
宇文炎便幽幽的說了一句:“是男人間的秘密。”
“搞得這麼神神秘秘?”這個答案顯然讓石錦繡不太滿意。
可宇文炎卻擺出一副“任你怎麼問,我也不會說”的表情,石錦繡也隻好暫時作罷。
石崗瞧見了,就變得愈發殷勤了。
他不但拉著宇文炎說一些家長裏短,還親自給他斟起酒來。
平日裏,旁的人給他斟酒,宇文炎從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今日身為嶽父大人的石崗給他斟酒,就讓他有些坐立不安,一番推辭後,翁婿二人竟搶起酒瓶來。
石錦繡瞧著就隻想笑。
而飯桌上的其他人卻瞧呆了眼。
他們的這位姐夫,好像和傳說中的那位,越差越遠了……
因為喝得很是盡興,直到快要宵禁時,石錦繡和宇文炎才離開了石家。
“你和我爹神神秘秘地在弄什麼呢?”憋了一晚的石錦繡就再也忍不住問。
喝得微醺的宇文炎就微微笑:“不可說!不可說!這事我可是答應了老泰山,絕不往外泄露半個字!就連你也不能說!”
嘿!石錦繡一聽就來了脾氣。
“你到底說不說?”她就威逼起宇文炎來,“你要不說,我可大刑伺候了啊!”
說著,石錦繡伸手就往宇文炎的腰間撓去。
這也是她在偶然的時候發現天不怕地不怕的宇文炎怕癢!
想來也是,尋常人根本就近不了宇文炎的身,就更別說撓癢癢了。
因此,這就成了她“克製”宇文炎的秘技。
宇文炎見狀就躲閃了起來。
可是車廂本就狹小,任他怎麼躲,也逃不了石錦繡的魔爪,還撞得車廂壁咚咚直響。
駕車的車夫一聽到身後的動靜,頓時一激靈,然後就非常自覺地趕著馬車繞起遠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