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一點點,也不算全聽到。”宇文炎就把玩著手裏的杯子,漫不經心地和石錦繡說著。
“不是,是你聽岔了……”石錦繡就想替杜鵑遮掩,可一時間又找不到好的借口,一雙眼也就左右為難地咕嚕著。
“你確定?”宇文炎就一臉戲謔地看著石錦繡,大有一副“我就聽你編”的意味。
石錦繡也知道宇文炎的耳力,更加知道自己若是說謊的話,又絕逃不過宇文炎的眼睛,於是她隻得垂了眼投降:“是我問她,是否願意永遠跟在我的身邊,然後她就說隻願意做管事娘子,不想做通房……”
“然後呢?”宇文炎就瞧著她繼續追問。
“什麼然後?沒有然後了呀!”石錦繡就衝著宇文炎眨巴著眼,“然後……然後我就讓她自己去找個稱心如意的好人家,到時候我一定會把她當親姐妹風光大嫁!”
“嗬,你倒是不介意做這個散財童子!”宇文炎就靠向了自己身後的迎枕,“不過你說起這事,我倒是想起另外一個事!你覺得暗雲這人怎麼樣?”
“暗雲挺好的呀!”石錦繡就脫口道。
“嗯,我也覺得他挺好的。”宇文炎聽了,也隨聲附和著。
“可是你怎麼突然提起了暗雲?”石錦繡就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宇文炎,自從他安排聶婆子和聶蘭兒到她身邊後,暗雲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出現在她跟前了。
想著以前他總是夜裏來找自己,暗雲和杜鵑兩個就在外放哨……
電光火石間,石錦繡就好像明白了什麼。
“你是說暗雲和杜鵑麼?”石錦繡就真覺得自己是燈下黑,她怎麼能把暗雲這麼個好小夥給忘了,“可是他會不會瞧不上杜鵑?”
石錦繡還是有些擔憂。
那暗雲在宇文炎的手下大小算個官,他會看得上身為丫鬟的杜鵑麼?
“看不看得上試試不就知道了。”宇文炎就衝著石錦繡壞壞地一笑,“下次我沐休的時候,我陪你去護國寺燒個香吧!”
既然宇文炎都這麼說了,石錦繡自然不會反對,甚至還有了些期待。
就在石錦繡囑咐著杜鵑去找唐管事安排出行的事時,長興侯府卻來了帖子,請她於二十四日回去觀禮石柏的小定。
石錦繡瞧著那帖子,卻覺得有些蹊蹺。
她那一向勢利的大伯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也不知是單請了她,還是連著她的母親一並請了。
“讓人備車!”石錦繡便打算回一趟娘家。
“你怎麼又回來了?”想著前幾日石錦繡剛和石楠許礫一並回了趟家,簡氏就忍不住責備她,“你總這麼往娘家跑,當心姑爺嫌棄你!”
“為什麼要嫌棄我?”石錦繡卻不以為然,“我又沒有幹什麼壞事!”
“既然嫁了人,你就夫家的人了,有事沒事的就往娘家跑是個什麼意思?”簡氏卻教訓著石錦繡,“你得把那邊當成你的家,你們倆的日子才會過得紅火啊!”
“行了,娘!我回來是有正事要問你的!”說著,石錦繡就掏出了長興侯府送給她的請帖,“大伯母請我回去參加大堂哥的小定禮……”
“這個她之前就同我提過了!”簡氏也拿出了張大紅請帖,“說是請咱們一家人都去!”
“您和爹爹好歹也算是大堂哥的長輩,我去,算個怎麼回事?”石錦繡卻是嘟囔,“這有什麼講究嗎?”
“講究怕是沒有……”簡氏就皺著眉搖頭,“我經曆的事少,也不太懂,將你叫回去,恐怕是想撐個場子吧!”
撐場子?
石錦繡就挑眉。
“我聽你大伯母提過一嗓子,說給你大堂哥說的是文淵閣大學士家的侄女。”簡氏就同石錦繡絮叨著。
文淵閣大學士啊!
那可是京城裏的一品大員,是朝廷真正的實權人物!
可不像長興侯府,隻是有名無實。
一想到大伯母竟是要拿自己去做筏子時,石錦繡就變得有些興趣缺缺。
“你不會是不想去吧?”簡氏就打量著石錦繡的神色問。
石錦繡就點了點頭:“我確實不想理那邊的人。”
當年一個個都視他們四房的人為累贅,如今自己稍微嫁得好一點,又想拿自己做麵子,她還真不想給他們這個麵子。
“話也不是這麼說,他們當年那樣對我們,我們再像當年那樣回報他們,那我們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別?”簡氏就勸著石錦繡,“上回你也瞧見了,祖母的身體已經大不如以前,你大堂哥也老大不小了,這要再耽誤個三年……”
石錦繡本想說就算再耽誤個三年又與她何幹?可一瞧見母親那雙滿是擔憂的眼,這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行了!我知道了。”她就隻能先這麼應付著母親。
從娘家出來以後,石錦繡就同跟在她身邊的聶蘭兒道:“你去找唐管事,讓他幫忙打聽一下那文淵閣大學士的侄女的為人。”
聶蘭兒就應聲而去。
到了晚上,聶蘭兒就來回話:“唐管事說,不知道夫人問的是馬閣老的哪一位侄女,他便將馬閣老的幾位侄女的情況都寫了下來。”
說完,聶蘭兒就交給石錦繡一個信封。
“行了,你去歇了吧!”石錦繡就笑著抓了一把窩絲糖給聶蘭兒.
聶蘭兒就高興得蹦蹦跳跳地走了。
“這段時間你倒是喜歡使喚她了。”屋裏的宇文炎瞧著,就同石錦繡笑。
“嗯,因為聶嬤嬤這些日子身上有些不爽利,我就想讓她多休息些日子,所以最近都是帶著蘭兒出門。”石錦繡就拆了那信封,細讀起裏麵的信件來。
“聶嬤嬤身子不爽利?這事你怎麼沒告訴我?可去瞧過大夫了?”宇文炎聽著卻有些緊張。
“瞧過了!”石錦繡就同他笑道,“都是婦人的症狀,聶嬤嬤不讓我告訴你!”
“不過說來也奇怪,”石錦繡就放下了手裏的信件,同宇文炎說道,“我師父去哪了?咱們成親的時候沒見著他,這次聶嬤嬤身上不好,也沒能找著他。陳記醫館的那些人也是支支吾吾的,隻說師父雲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