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妃在皇貴妃的寢宮裏痛了一天一夜,在金院使等人的保駕護航下誕下一個女嬰。
聽著孩子那洪亮的哭聲,早已是筋疲力竭的三皇子妃終於大鬆了一口氣,而後沉沉地睡去。
皇貴妃則將孩子喜滋滋地抱給慶德帝看。
慶德帝看著孩子那一頭烏黑濃密的秀發也是喜得不行,當場就給孩子賜名“雲珠”。
“那我就替‘雲珠小郡主’謝過皇上了。”抱著孩子的皇貴妃就笑盈盈地衝慶德帝行了一個禮。
慶德帝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便微微一笑,並沒有反駁。
因此“雲珠郡主”的名號就這麼被封賜了下來。
與此同時,也傳來了慶德帝將純妃降為純嬪的消息。
這一局,皇貴妃不動聲色地取得了完勝。
這樣的結局在石錦繡看來不算意外,甚至說她早有預料,畢竟在她的夢境中三皇子生母的位份並不高。
即便不是這件事,相信皇貴妃也會有其他的辦法將她從妃位上拉下來。
隻是不知道如今的純嬪會不會後悔自己之前做過的那些事。
不過這些都不是石錦繡要操心的事,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二月初二龍抬頭,是欽天監替他們算出的吉日。
因此在頭一日,宇文炎便帶了人來石家催妝,一路吹吹打打鞭炮齊鳴,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宇文炎那身火紅的麒麟服,此刻就變得特別的打眼。
“這位就是鎮撫司的那位活閻羅?怎滴會如此年輕?”
“我可是聽聞他的脾氣不怎麼好,誰家心那麼大……敢把閨女嫁給他……”
“……”
這些閑言碎語自然全都入了宇文炎的耳。
他就冷著臉瞧了那些交頭接耳的人一眼,嚇得眾人頓時噤了聲,有那麼幾個機靈的就趕緊拱了手,大聲地道著恭喜。
宇文炎的心情這才變得大好,臉上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同喜,同喜!”跟在宇文炎身邊的暗雲則抓了一大把銅錢往空中拋去。
遇著這“天降銅錢”的好事,那些道恭喜的人變得越發多了起來,更有人跑了幾個街區慕名而來,一時間一條街熱鬧無比。
石錦繡雖足不出戶,卻也由得聶蘭兒和石嫣跑進跑出的,將外麵發生的事一一說給她聽。
當街撒錢?
石錦繡聽著都有些心疼。
這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麼?有錢也不能這麼禍禍呀!
她正想著要怎麼同宇文炎提這事時,前院就一陣哄鬧,不用想,定是宇文炎帶著催妝的人已經到了。
因為石錦繡是待嫁的嬌娘,這種時候也不好去露麵,隻好指使著身邊的杜鵑去傳話。
不一會的功夫杜鵑就一臉喜氣地回來:“我剛去找暗雲說了,他說是統領大人特別交代的,這一輩子才一回的喜事,該花的銀子還是要花,圖個喜氣不是!”
石錦繡就有些結舌。
她和宇文炎相識這麼久,倒不知道他是個出手這麼大方的。
“姑娘,您是沒瞧見,姑爺今日帶來的燒豬和烤羊有多大!”杜鵑就抻開手臂,比劃了一下,“那味道香得,真是一條街都能聞得到!”
“姑爺?”聽著杜鵑擅自改了口的石錦繡就挑了眉。
“對啊!今日大家都改了口了,”杜鵑就有些得意地道,“因為老爺說,還叫大人顯得生分,不如叫姑爺來得親切!”
瞧著杜鵑那頭頭是道的模樣,石錦繡倒覺得自己有些啞口無言了。
宇文炎帶著人,不免就要在石家熱鬧一番,大家說說笑笑的在石家用過了午飯,待到酉時,便抬著石錦繡的嫁妝出了門。
整整一百二十抬,堆滿了各色綾羅綢緞和金銀禮器,最讓人驚歎的卻是第一抬上的那柄鑲了各色寶石的金如意,在陽光下流光溢彩的,晃得人挪不開眼。
如此大的陣仗,自然是引得路人一番熱議,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因此,很快就傳到了魯氏的耳中。
“大嫂,你說說,是不是老四瞞著我們藏了公中的錢?”滿心不平的她就找到了李氏,“不然憑他和簡氏那點家底,怎麼可能能拿出那麼多嫁妝來?”
她可是記得當初簡氏嫁進來時,連八抬嫁妝都湊不夠,寒酸得很。
她才不信光憑簡氏的“勤儉持家”,能攢出那麼多錢。
外邊的傳言李氏也聽聞了。
她也正在奇怪。
就算石錦繡在幫著馨香閣製香,那也不可能在一年之內賺這麼多。
“不如咱們查一查這麼些年老四經手過的賬吧!”魯氏就給李氏出著主意,“倘若是他多吞了咱們的,怎麼也得叫他吐出來!”
李氏卻沒有接她的話茬。
石崗有沒有多拿公中的,她不知道。
可她卻是實實在在拿了的。
倘若石崗的賬沒有查出來,卻查出了她的,以後她在長興侯府還如何當這個家?
因此李氏也就訕訕地笑:“我看還是算了吧!如今的四房已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咱們和他們鬧僵了不好。”
“嗬,不就是攀了宇文炎這門親事麼?我可沒瞧出他們還有什麼不同。”魯氏卻是滿臉的不屑。
“可就這一樣,咱們就已經攀比不上了。”李氏就神情淡淡地說著,她眼下正著急給長子石柏說親,實在是沒有什麼心思和魯氏一起來搞事。
魯氏見李氏的興趣不大,也就失了先前的興致。
說起來,這事還真是怪石錦繡那個死丫頭!三天兩頭地在她們兩妯娌間生事,讓她和李氏生了罅隙。
現在他們四房的搬出去,過起了清淨日子,卻留下了他們這兩個房頭互掐。
自己以前怎麼沒瞧出繡姐兒竟是存了這樣歹毒的念頭呢?
“大嫂……”魯氏就還想說,沒想李氏竟就這樣端了茶。
魯氏就越發覺得沒意思了。
她又不是一個非要有李氏才能成事的人。
見李氏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她也起身告了辭。
可長興侯府裏卻有了石四老爺手腳不幹淨,拿了公中的錢貼補女兒嫁妝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