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這位兄台的伸手相助!”心中滿是感激的石錦繡就衝著那白衣男子低頭作揖。
白衣男子就轉了身,低頭看向了身後這兩個身量比自己矮了半截的人:他們還真是長得唇紅齒白,難怪會被剛才那幾個人給盯上。
“無事,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白衣男子就同石錦繡客套著。
石錦繡就笑著抬頭,可在看清那白衣男子的長相後,她卻臉色大變。
怎麼會是李朗!
那個夢境中配合著李氏和魯氏,將自己騙嫁給他那個傻子弟弟的男人!
“抱歉,失陪了!”麵對著這個根本不想多看一眼的男人,石錦繡就提出了告辭。
“怎麼了?”一頭霧水的李朗就忍不住皺眉,伸手就去拉眼前人。
剛才不還相談甚歡麼?為何對方說變臉就變了臉?
不想與他再有任何交集的石錦繡卻是將衣袖一甩,拉著杜鵑快速地沒入人群中,連藏在衣袖中的帕子飛了出來也不自知。
李朗就伸手接住了那團在空中慢慢飄展開來的帕子,發現一叢淺色的蘭花下竟用和帕子同色的絲線繡了“錦繡”兩個很是娟秀字。
剛才那人竟是個女的?
李朗就翹首看去,可茫茫人海中哪裏還找得到她們的身影。
石錦繡拖著杜鵑一路狂奔,遠遠地就瞧見石嫣和許礫站在街口的牌坊下,許礫正在同低著頭的石嫣說著什麼。
她瞧著就鬆了口氣。
“找到了人就好,咱們回家吧。”石錦繡便道。
知道自己闖了禍的石嫣不敢多說什麼,隻是有些委屈地癟了癟嘴,乖乖地跟著石錦繡上了回府的馬車。
一行人回府後,就各自分頭歇下,到第二日簡氏問起時,大家都很默契地說好,並沒有人提及前一晚發生的事。
兩日後,長興侯府突然來了幾輛黑漆平頭馬車,然後就瞧見小廝們一箱一箱地往府裏抬著東西。
“石太夫人,真是不好意思要叨擾您了!”鬆竹堂裏,帶來滿滿一桌大小禮盒的定北侯夫人袁氏就笑盈盈地坐在石太夫人身邊道,“家裏人多,實在是沒法子了,不得不重修幾處院子,可府裏四處都走動著幹活的人,又吵著了我家這個二小子,讓他無法靜下心來看書。”
“他就同我說,想找個寺廟或是道觀隨便對付些日子,可外麵的寺廟或是道觀又哪裏有在家裏住得舒服?”袁氏就感慨著。
“他明年開春就要下場,我也不敢耽誤他,就隻好盡量幫他尋一個讀書的好去處。”
“這一思來想去呀!就想到了您老人家的府上!”
“您老人家又和善又大度,這些年對我們家大姑奶奶好得就像是親生的,”袁氏就恭維著石太夫人,“將孩子放在您這,我放心!”
石太夫人自是聽得心花怒放:“親家夫人這麼說,就是見外了。”
“大家都是姻親,本就該互幫互助。”她一邊說著,就一邊打量著安靜地坐在一旁的李朗。
這孩子真是長得明眸皓齒一表人才!
“你就安心地讓他在我們府裏住下,要是缺了什麼隻管同他姑母說!如果他姑母還辦不到的,就直接來同我說!”石太夫人就拍著胸口許諾著。
“那真是太感謝您了!”袁氏又將石太夫人狠狠地吹捧了一番,這才帶著兒子離開。
離開鬆竹堂後,李朗就有些不情不願地跟在袁氏的身後:“娘,你還是讓我回去吧!”
袁氏聽了這話,就停下腳步,一臉嚴肅地回頭:“怎麼事到如今你還是如此的執迷不悟?”
她忿忿地看向李朗:“這些年你一直受李家的供養,到了要你替李家的出力的時候,你卻如此百般推諉?”
“我……”外人隻道李家的二公子是棵會讀書的好苗子,卻不知道這些年李家像是潑水似的花錢替他請著西席先生。
“禧香堂一年賺的銀子就是這個數,”袁氏就衝著李朗伸出了五根手指,“現在禧香堂已被那馨香閣逼得沒有活路了!咱們若還不趕緊想辦法,就隻能讓禧香堂關門大吉了。”
“可這事和長興侯府的五姑娘有什麼關係?”李朗就很是不解地問,禧香堂的生意不好,為何家裏人卻要打一個小姑娘的主意。
“我發現你還真是讀書讀傻了!”袁氏站在那就朝四周看了看,發現並沒有旁的人後才同兒子道,“都說馨香閣這些日子賣的香都是出自石家這位五姑娘的手,倘若將她娶了回去,這些製香的方子不就都成了咱們家的了?”
“而且你放心,娘不會真的把這姑娘許配給你的!”袁氏就拍著李朗的胸口道,“這姑娘再厲害,也隻是會賺錢而已,能與你相配的,必是琴棋書畫皆通的高門女子。”
“可是……”心裏總覺得有些別扭的李朗剛一開口,就被袁氏堵了回去:“沒有那麼多可是了,你聽娘的,隻管在這長興侯府裏安安心心地住下,其他的事有你姑母,有你娘!不用你多操一分的心!”
“還有!倘若你敢從中作梗,壞了咱們李家的好事,當心你爹像當年逐你三叔那樣將你逐出家門!”袁氏說著就垮了臉。
李朗就越發不好說什麼了。
不足半日,京城裏神風俊朗的才子李朗住進長興侯府的事,馬上就傳得府裏上下皆知。
“李家的二公子?那是什麼人?”自從石錦繡不準母親再出去接繡活貼補家用後,閑不住的簡氏就給肚子裏還沒出世的孩子做起小衣裳來。
石崗聽著就從書案上抬起頭來:“說起大嫂娘家的這個李朗,還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他就表情欽佩地道:“他十三歲中秀才、十六歲中解元,不但作得一手好詩,還畫得一手好畫,最為關鍵地是人還長得好!聽聞他走在路上,都會有姑娘情不自禁地投花給他。”
“而且京城裏都在傳,這個李朗是明年春闈最有可能的狀元人選,他倘若中了狀元,恐怕就是我朝最年輕的三元及第了!”石崗就嘖嘖地說著,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在中了秀才後沒能繼續學業,因此特別羨慕和欽佩那些有天資的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