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把這裏收拾一下。”南桑捂著唇,進了裏屋。
到處都是血,味道腥臭,可是南桑卻像是沒有聞到一樣,來到了完全沒有被波及的床上,和衣躺了下去。
閉上眼睛,卻沒有半分的睡意。
走了半天,應該已經走了很遠了吧。
馬車疾馳在官道上,顧筱婉此刻也醒了,聽說他們此行去不知山是為了找舒敏,有些驚詫:“她不在南陵?”
秦曳之搖頭:“她在蕭遠山被殺身亡之後,就被蕭遠山給廢除了王妃之位,然後,為了找到你,蕭遠堯送你出了宮。”
“找到我?”顧筱婉這時明白過來:“我知道了,當時就是蕭遠堯和舒敏設計讓我跟著他們去了南陵,可是後來,蕭遠堯由於沒有讓舒敏放心,舒敏就把蕭遠堯換成了蕭遠山,蕭遠山頂著蕭遠堯的模樣,娶了舒敏,舒敏當了王妃。那個時候……”
顧筱婉的眸子陡然狠厲起來。
秦曳之不由自主地捏緊了她的手:“怎麼了?”
顧筱婉閉上眼睛,似乎想到那一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被關在什麼聲音都沒有的地方,身邊的人一個個不會說話,安靜地就像是煉獄一般。
“沒什麼,蕭遠山要我把冶鐵鍛造的技術告訴他們。好在我聰慧,挑撥了舒敏和蕭遠山,讓蕭遠山對舒敏產生了懷疑,為了得到冶鐵鍛造的技術,他們也不敢拿我怎麽樣。”
隻是後來為什麼,蕭遠山要殺自己,這是她一直都搞不懂的地方。
還有那雙最後出現在她眼前的一個白色的衣角,是誰的呢?
是來殺自己的,還是來救自己的?
應該是救自己的吧,隻是,自己為什麼會到於恨天的手裏?
“舒敏離開南陵之後,就沒再回大清。舒昊和舒霖篡位謀反,已被全部誅滅。”
顧筱婉點點頭:“嗯,謀朝篡位,死不足惜,他們該!”
馬車在路上快馬加鞭了三四天之後,終於到達了不知山。
不知山腳下就是一處小村莊。
因為入了深秋,到處的樹木樹葉枯黃,地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層落葉,更添蕭瑟之感。
顧筱婉站在村莊門口,抬頭看巍峨的高山,高山上頭碧綠蔥翠,偶爾點綴著或黃色或紅色的樹葉,就像是萬裏從中一點紅,也分外的好看。
到了不知山,找了村長,問了不知山的一些情況之後,就跟著村長到了他家裏。
“你們就安心住下吧,我兒子媳婦都不在村子裏,帶著孫子在縣城開個小店鋪,你們就住在這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村長媳婦是個熱心人,見自家老頭帶來了不少的人,且這些人看著就像是達官貴人,一個個身上雖然配著劍,對他們去是出奇的好,還給了一錠黃金,村長媳婦就樂開了花。
忙將自家的幾間空房都收拾了出來,歡天喜地的讓客人住下了。
晚上,還忙活了幾桌飯菜,邀請秦曳之他們喝酒。
村長姓毛,人家都喊他毛村長。
秦曳之:“毛村長,請問你這村子裏頭有多少人?都在家嗎?”
毛村長喝了一口酒,這酒是麵前的這位小公子拿來的,酒香撲鼻,一看就是上等好酒,不由得有些貪杯。
直接將杯子裏頭的酒一口氣喝完,這才說道:“有二十戶,八十多口人,除了一些人家的年輕人在外地做事幹活,都在家裏頭呢,我們這裏有地,有水,誰家種幾畝地,打點魚,都能養活自己勒。”
“更何況後頭就是不知山,不知山也有不少的獵物,農活不忙的時候,就有獵戶上山去打獵,打來的獵物一家分一些,日子過的去呢!”
毛嬸坐在老頭旁邊,見他喝光了一杯,心疼地罵了一句,就接著說道。
毛村長滿臉的紅光:“我們這村子雖然人少,可是大家齊心,這麼多年,住在一起晚上都不需要關門了,而且,哪家要是有什麼困難,其他的人都會出手相助,好的不的了。”
顧筱婉問道:“那你們這裏,就隻有土生土長的村民嗎?有沒有其他地方來的,在這裏落戶的。”
“有啊。”毛村長吃了一口肉,抹了滿嘴的油光:“前幾年有一戶人家想到我這裏來落戶,我們村子裏頭的人後來見他們是真心的,且又看著可憐,就一起投票,讓他們落戶了。”
毛村長也不喝酒了,問一旁的毛嬸:“你最近見過蘇家人沒有?”
姓蘇?
顧筱婉突然有些好奇:“姓蘇?他們家幾口人啊?”
“四口,夫妻兩個,帶著一雙兒女。嘖嘖,你是沒看到,那一雙兒女長的可真好,那男的,長得跟這位公子一樣俊俏,那姑娘,長的跟姑娘一樣俊俏呢!”
“他們叫什麼?”顧筱婉陡然緊張起來。
“那家兒子,好像聽大人喊他們訾閱,淺月什麼的。好像是這樣的名字。”
“沒錯,就是這個名字。我當時還嘀咕呢,這肯定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就連取的名字都這麼有涵養,哪裏像我們一樣,取個名字都叫狗蛋、狗剩什麼的。”毛嬸子說道。
蘇訾閱?
蘇淺月。
他們竟然落戶在了不知山。
可能遇到了故人,顧筱婉很是激動,忙不迭地說道:“毛叔、毛嬸,可不可以帶我們去見見他們。”
毛叔問道:“老太婆,你最近見著蘇家人沒有?”
毛嬸搖搖頭:“沒見過,以前總見著蘇娘子去河邊洗衣裳,也是怪了,最近也沒見著他們啊,不光老的沒見到,小的也沒見到。”
毛叔這時站起身:“我們也許久沒見著他們家人了,要不這樣吧,我帶你們去看看。”
一行人打著火把,趁著夜色,往村西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