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公公抹了把頭上濕漉漉的汗,然後拱手彎腰,恭敬地說道:“樓主,請……”
大長腿跨過門檻,內侍公公見他跨進去,也伸長腿也往前一邁,原本想著自己該在樓主之前引他過去的,所以沒含糊,學著阿南一樣,腿也直接跨過了門檻。
誰知道,自己的小短腿哪裏能跟人家的大長腿相比,一個沒邁過去,直接倒在了門檻上,兩條小短腿愣生生地劈成了兩半,老胳膊老腿何時吃過這樣的苦頭,褲子“刺啦”一聲,破了,長年沒動過的老腿被劈叉,連骨頭縫裏都是疼的!疼的那內侍公公齜牙咧嘴,好不痛苦!
痛苦也就算了,關鍵是褲子破了,這在無情樓樓主麵前,可是丟醜啊!
內侍公公拉著長長的苦瓜臉,正要起身去換褲子,這時,南陵王走了出來,許是在裏頭也聽到了那一褲子扯破的聲音,然後嫌惡地看了一眼還劈著一字馬在地上的內侍公公,怒道:“還不快滾出去!”
內侍公公忙爬了起來,兩隻手抓著身後,慌慌張張地退了出去!
阿南一張臉,全程沒有任何的表情,蕭遠山看到這張臉,英俊無匹,如謫仙一般。
十多年前,蕭遠山不過還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如今已過而立之年,卻在記憶中回想自己十多年前見到阿南的樣子,不由得唏噓道:“十多年沒見,南樓主還是之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歲月幾乎在這個男子身上定格了,十多年前他是這樣,十多年後,他還是和之前一樣!
蕭遠山幾乎是有些嫉妒和憤怒地盯著阿南看,還是和十多年前一樣,冷冰冰的一張臉。
伸手一請:“南樓主,請……”
阿南也虛虛地伸手,聲音清冷:“南陵王,請……”
二人落座之後,一人在左,一人在右,中間則擺滿了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美味佳肴,蕭遠山笑著說道:“南樓主,昨日本該是接風洗塵的,無奈樓主一路奔波辛苦,今日本王本該上朝,卻怕怠慢了樓主,本王這幾日,便是罷了朝,安心地陪著南樓主,在我皇城好好的閑逛幾日,您意下如何?”
那自然是最好的!
白日有了南陵王的陪伴,那他就能名正言順地走遍整個皇城!
阿南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嘴角終於咧出了一絲笑容,雖清冷,但是態度卻比剛才要好上了許多:“自然是最好的,本座許久不曾到過南陵,一些記憶也都快要忘幹淨了,若是南陵王肯作陪,那自然是最好的。本座也想要回憶回憶,十多年前,在皇城的那一段日子,也算是緬懷過去了!”
蕭遠山沒想到他竟然會同意,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就平複過來,忙道:“既如此,那南樓主,就請用膳,用過膳之後,本王帶著南樓主四處逛逛!”
吃過早膳之後,二人就一同出了禦書房,繞著皇城開始閑逛!
阿南裝作漫不經心,時不時地與南陵王說上一兩句話,可是其餘的時候,他則是認真地嗅著周圍的氣息,希望能夠聞到那抹味道。
二人除了吃飯和稍作歇息,這一逛,就是一整天!蕭遠山腿腳都要逛麻了,可是這位昨天還說舟車勞頓的南樓主,一點都不累的模樣!
蕭遠山是一點都逛不下去了,卻不好駁了南樓主的麵子,隻能讓人抬了禦攆來,坐在禦攆之上,與他一同逛皇城了!
坐在禦攆上頭,可比走路要強多了,蕭遠山又打起了興致。
不語閣,顧筱婉正躺在床上歇息,這不語閣什麼都不能做,她整日除了想事情就是吃飯、睡覺,養精蓄銳!
聽到外頭有一絲動靜,忙抬起頭來,就聽到外頭有人在開鎖,顧筱婉大驚,忙跳了起來,就聽見舒敏正怒氣衝衝地站在外頭,像是來找自己興師問罪的!
顧筱婉倒不覺得害怕,在不語閣待久了,她幾乎都忘記該怎麼說話了,如今舒敏來了正好,說不定,她還能在她口中套出點什麼消息來。
來到桌子前,顧筱婉喝了一口水,聽到外頭鎖落地的聲音,顧筱婉親自上前,一把就將門栓給拉開,原本還想要大力撞開門的內侍,門突然打開了,他們用力撞過來,收不穩勢頭,一股腦兒地全部都滾了進來,顧筱婉忙側身讓開,這些人跌了進來,疊羅漢似的,滾成了一團!
顧筱婉冷眼看著他們,然後視線從他們的身上挪開,看到了外頭氣急敗壞的舒敏!
“南陵王妃,好久不見!”顧筱婉咧著森森的白牙,笑道。
舒敏沒想到顧筱婉被關了這麼久,還能笑出聲來,氣的是火冒三丈,直接大踏步上前,就要去打顧筱婉:“都是你,害的我跟王生了嫌隙!顧筱婉,你怎麼不去死!”
舒敏並沒有功夫在身,打顧筱婉的時候,也是用的蠻力,顧筱婉好歹還跟著秦曳之學過幾年的功夫,有一些武功底子,這躲避和逃跑更是學的好,她輕輕地身子一晃,就躲過了舒敏的巴掌。
而舒敏因著用力太大,身子收不住,往前頭栽去,劍雨見自己家主子吃虧,忙上前來,一把就將舒敏給扶住了,舒敏吃虧,轉頭又惡狠狠地盯著顧筱婉,眼神惡毒:“顧筱婉,你竟然敢躲?”
顧筱婉冷笑:“舒敏,你莫不是當王妃當傻了,你打我,我為什麼不能躲!”
“你怎麼能躲,你現在就是我腳邊的一隻螻蟻,你怎麼能躲!來人啊,把這個人給我按住,死死地打!”舒敏氣急敗壞地吼道。
顧筱婉看著十多個侍衛朝自己逼近,他們身上穿的都是南陵的衣裳,便冷笑道:“你們是南陵的人,來打我之前,可曾得了南陵王的授意?”